第21章 “坏女孩”奈妮

　　杰克一直在浅滩那儿等她们回来。吃晚餐的时候，她们给爸、妈讲了学校里的事。当她们说她们用的是老师的石板时，爸摇了摇头。她们绝不能接受老师的恩惠，用借来的石板。

　　第二天早晨，爸从提琴盒里拿出钱来数。他给了玛丽一个圆圆的银币去买一块石板。

　　“小溪里有很多鱼，”他说，“我们能坚持到收麦子的时候。”

　　“很快也会有很多土豆了。”妈说。她把银币包在一张手帕里，再用别针别在玛丽的口袋里面。

　　玛丽走在草原小路上的时候，一直用手紧捏着她的口袋。风在吹拂着，蝴蝶和小鸟飞舞在摇曳的草丛和野花间，草丛中的兔子顺风奔跑，晴朗的天空在大地上方隆起。罗兰摇晃着装午餐的小提桶，蹦蹦跳跳地走在玛丽旁边。

　　进了镇子，她们穿过满是泥沙的大街，爬上台阶，来到奥尔森先生家的铺子。爸说可以在这儿买石板。

　　铺子里有一个长长的木柜台，背后的墙壁上有很多架子，上面摆满了铁锅、铁壶、油灯、灯笼和一匹匹花布。另一面墙边摆着犁和几桶钉子，还有几卷铁丝，墙上挂着锯子、铁锤、斧头和刀子。

　　柜台上摆着一大块圆圆的黄奶酪，柜台前面的地上放着一桶糖蜜，还有一小桶盐渍蔬菜，一个木箱里满满地装着脆饼干，两个高木桶里面装满了糖果。这些是圣诞节的糖果，有整整两大桶啊！

　　突然，铺子的后门被撞开了，奈妮?奥尔森和她的小弟弟威利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奈妮看到罗兰和玛丽，又皱了皱鼻子，威利在旁边起哄：“呀！呀！长腿松鸡！”

　　“闭嘴，威利。”奥尔森先生说。但威利还在继续叫着：“松鸡！松鸡！”

　　奈妮从玛丽和罗兰身边跳过去，伸手在一个桶里抓了一把糖果，威利把手伸进了另一个桶里。他们尽可能多地抓了一大把糖，然后就站在玛丽和罗兰面前，一边看着她们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糖果，一颗也没请她们吃。

　　“奈妮，你和威利马上给我走开！”奥尔森先生有点生气了。

　　但他们继续待在那儿，瞪着玛丽和罗兰，不停地往嘴里塞糖。奥尔森先生不再理会他们了。玛丽把钱递给他，他把石板交给玛丽。他又说：“你们应该还需要一支石笔，给你，一分钱一支。”

　　奈妮说：“她们没有一分的钱币。”

　　“没关系，你们先拿着，回头给你们爸说，让他下次到镇里来的时候把钱带给我就行了。”奥尔森先生说。

　　“不用了，谢谢你，先生。”玛丽说。她俩转过身走出了铺子。在门口，罗兰又回头看了看铺子，奈妮正朝着她扮鬼脸，她的舌头被糖果染成花花绿绿的颜色。

　　“天啦！”玛丽说，“我再坏也不会像奈妮?奥尔森那样坏。”

　　罗兰想：我倒办得到。如果妈和爸允许的话，我对奈妮会做出比她更坏的举动来。

　　她们看着浅灰色的光滑石板：石板很干净，镶嵌着平整的木边框，边框的四个角连接得非常巧妙。这块石板太漂亮了，但现在她们还缺一只石笔。

　　买这块石板已经花了爸太多的钱，她们真不愿意告诉他说还需要一分钱。她们一声不吭地往回走，突然，罗兰想起了她们圣诞节的硬币。在印第安保留区过圣诞节的时候放在她们袜子里的那几块硬币，她们仍然保存着啊。

　　玛丽有一分硬币，罗兰也有一分硬币，但她们只需要一支石笔。于是她们决定先用玛丽那个硬币去买石笔，这样罗兰的硬币就有一半是玛丽的。第二天早上她们就买了石笔，但没有在奥尔森先生的铺子里买，而是到比多先生的商店兼邮局去买的。比多老师就住在那儿，她们买了石笔就跟老师一起走到学校里。

　　在那些漫长而炎热的日子里，她们每天都去上学，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上学。她们喜欢念书、写字和做算术，还有星期五下午的拼字测验。罗兰喜欢听到下课铃响，这样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冲出教室。她们跑到阳光下或微风中，有的在草坪上摘野花，有的在一块儿玩游戏。

　　男孩子们在教室一头玩，女孩子们在另一头玩。玛丽和几个大一点的女孩坐在台阶上，像小淑女一样。

　　小女孩儿总是玩“绕着玫瑰花转圈儿”的游戏，因为奈妮?奥尔森说她想玩这个游戏。其他的女孩子都厌倦了，不过她们还是继续玩这个游戏。直到有一天，奈妮还没开口，罗兰说：“我们一块儿来玩‘约翰叔叔’的游戏吧！”

　　“好啊，好啊！”大家都同意了，她们手拉着手，准备开始。突然，奈妮一把抓住罗兰的长头发，把她一下子拉倒在地。

　　“不准玩！不准玩！”奈妮吼道，“我要玩‘绕着玫瑰花转圈儿’！”

　　罗兰跳了起来，手像闪电般挥了出去，准备扇奈妮一耳光。但她及时地停了下来，爸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打人。

　　“我们继续玩，罗兰。”克里斯蒂拉着罗兰的手说。罗兰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什么也看不清，但她还是和其他女孩继续围着奈妮转圈。奈妮甩了甩鬈发，扬了扬裙子，因为她赢了。这时克里斯蒂唱了起来，其他的女孩也跟着唱：

　　约翰叔叔病在床，

　　我们送什么给他？

　　“不！不！只准玩‘绕着玫瑰花转圈儿’！”奈妮尖叫道，“不然我就不玩了！”她从大家围成的圆圈里冲了出去，但没有人理她。

　　“好啦，莫德，你站到中间去。”克里斯蒂说。她们又从头开始。

　　约翰叔叔病在床

　　我们送什么给他？

　　一块饼，一块糕，

　　还有苹果和汤团！

　　用什么装才最好？

　　用金盘子装最好！

　　让谁送去才最好？

　　总督的女儿最好。

　　总督的女儿不在家，

　　那谁送去才最好？

　　接着，所有的女孩一起喊道：

　　罗兰·英格斯最好！

　　罗兰走到圆圈中间，大家就围着她跳舞。她们一直玩着“约翰叔叔”的游戏，直到老师摇铃才停止。奈妮坐在教室里哭，她说她气死了，再也不跟罗兰或者克里斯蒂说话了。

　　可是到了第二个星期，她又邀请所有的女孩子在星期六下午去她家参加聚会，特别邀请了克里斯蒂和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