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林中大事记 (1)

　　莫名其妙的现象

　　我今天扒开了雪，查看了我的那些一年生的植物。它们的生命期就只是一个春天、一个夏天和一个冬天。

　　可是今年秋天我才发现，它们并不是全都枯死了。现在已经是11月了，可还有许多草是绿色的呢！雀稗也还顽强地活着。这是乡村里常见的一种生长在房前的草。它的小茎交织在一起，铺在地上（人们常会毫不留情地用它来蹭鞋底），它的小叶子长长的，它那粉红色的小花不是很醒目。

　　矮矮的、能把人刺伤的荨麻也还活着。夏天的时候荨麻很烦人，当人们在田里除草的时候，双手会被它刺出水疱来。可是在11月里看到它会令人觉得很愉快。

　　蓝堇也还活着呢。还记得蓝堇吗？它是一种好看的小植物，生着微微散开的小叶子，开着细长的粉红色小花，花尖儿的颜色很深。人们常能在菜园里看到它。

　　上述这些一年生的草都还好好地活着呢。不过一到春天它们就会枯死了。那它们何必非要在雪下生活呢？该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呢？这个问题有待考察。

　　尼娜·巴甫洛娃

　　森林里并不是死气沉沉的

　　寒风在森林里肆虐。光溜溜的白桦树、白杨树和赤杨树在风中摇摇晃晃，沙沙作响。最后一批候鸟急匆匆地离开了故乡。

　　我们这里的夏鸟还没走完，冬天的客人就已经来了。

　　鸟儿们各有各的习性和趣味：有的把高加索、外高加索、意大利、埃及和印度当作越冬地；有的鸟儿宁愿留在本地过冬，可能它们觉得我们这儿的冬天也很暖和，也能吃得很饱。

　　会飞的花

　　赤杨那黑糊糊的枝条就那么惨兮兮地戳在树干上，显得好凄凉啊！光溜溜的枝条上没有一片叶子，地上的青草也都变黄了。懒洋洋的太阳也很少从灰色的云团后露出脸来。

　　但是，生在沼泽地上的赤杨枝条也有美滋滋的时候，忽然有许多五彩缤纷的花儿，在日光的照耀下翩翩起舞。这些花儿大得出奇，白的、红的、绿的，还有金黄的。有的落在赤杨枝条上；有的粘在白桦树的树皮上；有的掉在地上；有的飘在空中。落在树上时就像一些炫目的斑点；飘在空中时就像颤抖着艳丽翅膀的小精灵。

　　它们发出芦笛般的声音，彼此呼应，一唱一和。它们从地面飞向树枝，又在树木之间穿行。它们是什么？是从哪儿来的？

　　来自北方的鸟儿

　　这些来自遥远的北方的小鸣禽，是来我们这里过冬的客人。有红胸脯的朱顶雀、烟灰色的太平鸟，它们的翅膀上长着5道红羽毛，就像5个手指头似的，它们的头上也有一撮冠毛；有深红色的松雀；有绿色的雌交喙鸟和红色的雄交喙鸟；还有黄绿色相间的黄雀，有着黄羽毛的小金翅雀，胖胖的灰雀。而我们当地的黄雀、金翅雀和灰雀都去较暖的南方过冬了。上述这些鸟，都是来自寒冷北方的鸟。现在的北方特别冷，所以到了我们这儿，它们就觉得挺暖和的了！

　　黄雀和朱顶雀都吃赤杨的籽和白桦的籽；太平鸟和灰雀吃花楸果和其他浆果；交喙鸟吃松子和云杉子。到我们这儿过冬的客人都能吃得饱饱的。

　　来自东方的鸟儿

　　矮小的柳树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小精灵，从远处看，就像柳丛里开出了华丽的白玫瑰花似的。这些“白玫瑰”在灌木丛中飞来飞去，转来转去，伸出它那黑钩般的细长脚爪，东抓抓，西挠挠，在空中扑扇着花瓣似的小白翅膀，于是空中荡漾着娇柔的啼啭声。

　　它们就是白山雀。

　　这种鸟儿不是从北方飞来的，而是从东方飞来的，它们的故乡是那风雪肆虐的西伯利亚，此时早已进入寒冬，深雪早已把矮小的柳丛埋起来了。这些鸟儿越过连绵不断的乌拉尔山脉，来到我们这里过冬。

　　该睡觉了

　　大片的云团把太阳遮了个严严实实。湿漉漉的灰色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

　　一只胖胖的獾气咻咻地哼着，一跛一拐地走向自己的洞口。它很不高兴：森林里满地泥泞，潮湿的土地让它浑身不舒服。现在该钻到它在地下的那个干燥、整洁的沙洞里了。也该躺下来睡个懒觉了。

　　羽毛蓬松的小型乌鸦——噪鸦此时正在林子里打架斗殴呢。它咖啡色的羽毛湿淋淋的，在打斗的时候竖了起来，它们正厉声尖叫着。

　　一只老乌鸦突然在树顶上大叫一声。原来它看到远处有一具不知是什么野兽的尸体。它扑扇着发亮的蓝黑色翅膀，飞向它的美食。

　　林子静悄悄的。灰色雪片落在黑糊糊的树枝和褐色的土地上。大地上的落叶渐渐腐烂了。

　　雪越来越大，鹅毛大雪倾泻下来，将黑色的树枝和褐色的大地都掩盖了……

　　我们列宁格勒州的伏尔霍夫河、斯维尔河和涅瓦河被严寒侵袭后，水面都已结冰了。芬兰湾也封冻了。

　　最后的飞行

　　在11月的最后几天里，被风吹成堆的雪突然有了融化的迹象，天气变暖和了。不过雪还是没有融化。

　　早晨，我外出散步时看见积雪上空（无论是在道路上、灌木丛里还是在树木之间的空隙里），到处都有黑色的小蚊虫在飞舞。它们有气无力地扇动着翅膀，好像从下面的某处升了起来，也好像被风裹着似的（虽然一丝风都没有），它们在空中绕一个半圆圈，然后就侧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落在了雪上。

　　一到午后，雪就开始融化了，树上的雪掉下来了；人们走在户外一抬头，高处的融雪水就会滴到眼睛里，或是有一团冰凉的雪尘洒到脸上。此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好多黑色的小蝇子。夏天的时候，我从未见过这种小蚊虫和小蝇子，它们兴高采烈地在空中飞着，只不过飞得很低，而且紧贴着雪地飞。

　　到傍晚时分，天气又转凉了，小蚊虫和小蝇子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森林报》通讯员 维立卡

　　貂是如何追松鼠的

　　有不少松鼠到这一带的森林里来做客了。

　　它们北方老家今年遇到饥荒了，球果不够吃了。

　　松鼠分散地坐在一颗颗松树上，用后爪抓着树枝，用前爪捧着球果啃。

　　一只松鼠没抱住球果，球果就滑落到雪地上了。松鼠舍不得把它丢弃，就气冲冲地叫着，从一根树枝跳到了另一根树枝上，然后跳到树下了。

　　它在地上蹦跶着，后腿一蹬，前脚撑地，一直往前奔去。

　　它突然发现一个枯枝堆里露出了一团黑糊糊的毛皮和一双锐利的小眼睛……松鼠顾不得那球果了。它慌不择路，急忙窜到眼前的一棵树上，沿着树干就往上爬。原来枯枝堆里埋伏着一只貂，它紧追着这只松鼠。貂也飞快地爬上树干。此时松鼠已经爬到了树梢。

　　松鼠一跳，就到了另一棵树上。

　　貂缩起它那蛇一般的细长的身子，背脊一弯，也跟着纵身一跳。

　　松鼠沿着树干向上飞奔。貂就紧跟在它后面。松鼠的动作非常灵敏，但貂的动作更灵敏。

　　松鼠逃到这棵树的树顶上，没法再往上跑了，而附近也没有其他树了，它真的走投无路了。

　　貂马上就要追上它了……

　　松鼠只好往下跳，跳到另一根树枝上。但貂已然紧追着它不放。

　　松鼠在树梢上来回地跳，而貂就在粗一些的树枝上追。松鼠不停地跳，终于无处可逃了。

　　下边是地，上边是貂。

　　它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好跳到地上，然后赶紧奔向另一棵树。

　　但是松鼠在地上可斗不过貂。貂三蹦两跳地就追上了松鼠，并扑倒了它。松鼠就这样完蛋了……

　　兔子耍花招

　　一只灰兔在半夜时偷偷地钻进了果园。它喜欢啃小苹果树那甜甜的树皮，快天亮的时候，它已经啃光了两棵小苹果树的树皮。雪一直往灰兔的头上落，但它一点也不理会，依然在那儿嚼着、啃着。

　　村里的公鸡已经叫了3遍。狗也在汪汪地叫。

　　兔子这时才清醒了，得在人们还没起床的时候跑回森林里。由于周围是一片雪地，所以它那棕红色的毛皮非常显眼。它真羡慕白兔，白兔是多么安全啊！

　　昨天夜里下的那场雪还没有冻实，所以会留下脚印。灰兔一路上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它长长的后腿踩下的是长条状的脚跟印；短短的前腿踩下的是一个个小圆圈。它的每一个脚印和每一个爪痕，都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