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囚笼

　　摩尔祖克安静地躺在笼子里。主人这样命令，它就这样做。这有什么奇怪的呢？反正等到主人回来的时候，摩尔祖克就自由了，又可以去它想去的地方了。

　　奇怪的是，这次送它的竟是两个陌生人。但摩尔祖克对这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它可以在任何时候，用爪子推开小门，从车里跳下去，逃进森林。

　　很快就到车站了。杰古斯一路上不顾死活地赶着马，他担心野兽在途中闹事，给它招来麻烦。

　　当火车“轰隆隆”地驶过来的时候，摩尔祖克头一次感觉出了不对劲儿。它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围观上来的人群，它在寻找主人。

　　主人没在这里。

　　杰古斯已经拿到了允许野兽上车的许可证，工作人员把摩尔祖克安排在行李车厢，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运笼子的时候，美国人采取了很多的防范措施。

　　火车开动了。地板下传来铁块撞击的声音，车轮在铁轨上隆隆作响。

　　摩尔祖克感觉到大事不好了。

　　它用爪子打了一下笼子上的小门。

　　门打不开。

　　摩尔祖克着急了，在笼子里焦急地转着身子，用爪子左右乱打，用牙齿使劲咬着笼子上的铁条。

　　一切都是白费事。铁条在它周围均匀地插着，叮当作响。

　　突然，摩尔祖克明白了：它上当了。野兽愣住了，它的身体靠在笼子的后壁上，一双眼睛茫然地在黑暗里发着光。

　　16个小时以后，火车来到了城里。噪声、轰隆声、喊声都不能让野兽从那种伤心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美国人租了一辆车，把山猫顺利地运到了动物园。

　　摩尔祖克被放到了一只新的、空间更大一点儿的笼子里。它马上试了试，看看能不能逃出去。绝望的怒火让它的力量猛增，可是人们已经考虑到这一点，这个牢房是那么牢固，大山猫根本没法逃脱。

　　正当野兽在笼子里怒气冲冲地转圈儿的时候，动物园的老板却在旁边赞叹着——它是那么强壮而有力，身材高大而又不失美丽。

　　后来他和杰古斯一起离开。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大山猫可怕的叫声，那叫声经久不息，起初的时候，还很尖锐，后来竟变成了哀号和怒吼，最后嘶哑地哽咽着停了下来。

　　“它在哭它那失去的自由！”老板微笑着，拉起杰古斯的手，悠闲地走了出去。这些人早就已经听惯了，对这种拘禁中的野兽发出的悲惨呼喊，他们无动于衷。

　　摩尔祖克的笼子里有一根粗树枝，离地2米高，深深地插在笼子的墙壁里。整整一天，摩尔祖克都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那天是星期一，动物园不营业。

　　看守人员在兽笼之间走来走去。星期日，曾有大批的游客参观这里，他们现在正在清理场地，打扫兽笼，给野兽喂食。

　　他们用一根长长的竿子，挑了一块马肉塞进了摩尔祖克的笼子里。

　　摩尔祖克并没有站起来，在它心里，忧伤已经让它忘记了饥饿。

　　在它周围，野兽们在拥挤的笼子里吼叫、扑打、踢来踢去。再远一点儿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铁丝网，各种鸟在里面扑打着翅膀，尖声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