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奥尔华绥先生的发现

　　沃特尔太太走后，巴特利奇脸色苍白，神情慌张地闯了进来，汤姆问他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事。

　　“先生，”巴特利奇结结巴巴地说，“您千万要镇定啊，如果没有叫我知道这种事就好了。”

　　“我很镇定，巴特利奇，你说吧。”

　　巴特利奇的神情比刚才更加恐怖了：“刚刚出去的那女人就是同您一起在旅店住过一晚的人?”

　　“我承认，这事是瞒不住的。”

　　“哦，天哪，先生，祈求上帝来赦免您吧。”巴特利奇战战兢兢，简直要说不下去了，“她……她……我的天哪。她就是珍妮·琼斯啊，珍妮……她是您的母亲啊。哦，让上帝来原谅您吧。”

　　汤姆顷刻间变得恐怖至极，他完全不能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吓得不能再说话了。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巴特利奇才开口：“如果那天我有看到她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真是罪孽啊，一定是魔鬼来惩罚您啊。”

　　“天啊，命运已经将我逼疯了，这一切都是我招来的。是我，是我的愚蠢与堕落招致了这所有的苦难。”他呼天抢地，发了疯似的喊着，“我已经没有什么活头了，赶紧让我死去吧。上帝啊，宽恕我吧。

　　巴特利奇，去叫沃特尔太太……珍妮……天啊，请你去把她找回来。”

　　所有的一切将他置于万丈深渊中，绝望与凄凉即将把他压垮。

　　巴特利奇跑出去找沃特尔太太，但是她早就没有了踪影。汤姆迟迟等不到他们的到来，竟等来了沃特尔太太的一封信：

　　先生：

　　别后我遇见了一位先生，我得知了一些关于您的事情。待有机会，我会再来看望您的，并将告诉您一件重大的事情。

　　沃特尔

　　奥尔华绥先生答应米勒太太去拜访老耐廷盖尔先生，所以就在那之后的第二天去了老耐廷盖尔的府上。

　　当奥尔华绥先生一进门就看到了乔治，但是他没有立刻认出来，等到乔治走后，他才发觉到。

　　在奥尔华绥先生劝完老耐廷盖尔先生接受自己儿子的婚事后，才问起乔治来这里的目的。

　　“听他说，他租了一小块田产，每年攒下钱来，现在已经有五百英镑了。”

　　“真的?”

　　“这事当然不假，他的钱就在我手上。”老耐廷盖尔先生将五张票子拿来给他看。

　　奥尔华绥先生一看，立刻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原来这钱就是奥尔华绥交给汤姆的，后来又被乔治捡了去。奥尔华绥告诉那老先生，那钱本是他的，并讲诉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最后，两人决定先将钱放起来，以及保证这个秘密不要泄露出去。

　　在奥尔华绥先生回到住所后，将已经说服老耐廷盖尔的好消息告诉了米勒太太。她一听，无限感恩地说：“现在，我们一家都幸福了，可是这份幸福的另一个给予者却还在受苦啊。我一想到汤姆，心中就难过。”

　　“太太，”他说，“现在，我有些开始相信那年轻人的一些事了，因为我今天看到了一笔本属于他的钱，竟落到了他人手中。”

　　米勒太太叹了一口气，说：“先生，您应该相信他是世上最好的年轻人。”

　　“我也衷心希望，他能免除身上的罪过。”奥尔华绥先生说，“如果我发现自己曾经的判断是错误的话，那我也会很高兴的。”

　　此刻，耐廷盖尔先生也来了，他带来了好消息。他说：“奥尔华绥先生，我刚刚去看过那个受伤的人，他伤得并不严重。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承认自己是先出手的。先生，谁都知道琼斯先生不是一个胆小鬼，要是有人动手，自然是会回击的。”最后他还说了无数的好话。

　　耐廷盖尔先生又说：“先生，没有人比汤姆更念念不忘您的恩情了。

　　压在他身上最大的负担就是得不到您的宽恕。他曾经说过，就算要他死一千次，他也绝不会对您有一点儿的不敬。”

　　“但愿你的这些话，他能受之无愧。如果事情真相如你说的一样，那么我会渐渐改变对他的看法的。”说着说着，他想起了与汤姆之间旧日的情分，不禁落下了眼泪。

　　米勒太太见此说：“先生，虽然您想隐瞒，但是您对那年轻人的疼爱是不可能消失的。”

　　耐廷盖尔继续讲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我将事情都弄明白了，那几个作证的人是被一个贵族给收买了。那人是琼斯先生的情敌，他们原本打算拉他去当兵的。正好发生了决斗的事情，他们就顺其自然地把汤姆送进了监狱。”

　　奥尔华绥先生听得目瞪口呆，米勒太太接过话来，说：“这些情况您是不知道的，那几个作证的人对道林律师讲的话，肯定也不会是真的。”

　　“什么道林律师?”

　　“不就是您那位律师，道林先生，难道不是您派他去了解情况的?”

　　“这叫我很吃惊，我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的。”奥尔华绥先生说。

　　耐廷盖尔先生也很奇怪，说：“我确确实实是看到了道林先生与那几个作证的人在一起谈话，所以就认为是您派他去的。”

　　“我真的是没有派他去做过这种事。太太，请您去把他找来。”

　　奥尔华绥先生说，“我要和他谈谈。”

　　道林先生没有被找来，却来了布利非少爷。奥尔华绥先生一见他来，神情就变得很严肃，问他，知不知道道林先生去打听汤姆犯罪情况的事情。听到舅父这般询问自己，布利非一下子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米勒太太见此，就说：“我敢说，你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亲爱的外甥，为什么迟迟不回答我。如果没有你的命令，我想道林先生是不会去办这事的。”

　　于是，布利非就说：“舅父，我确实是犯了错，请您原谅我。我是派道林先生去打听消息的，但是，我是叫他去尽力减轻汤姆的罪行的。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先生，我相信布利非少爷说的是实话。”耐廷盖尔先生说，“我看到道林先生与作证人谈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替汤姆说情。”

　　“外甥，看来我是冤枉你了。请你原谅你的舅父。”奥尔华绥先生转过来同米勒太太说，“太太，现在您不得不承认自己错怪了好人了吧。”这事很快就这样过去了。

　　在奥尔华绥先生的看法有所改观的时候，又发生一件对汤姆有利的事。奥尔华绥先生收到了一封斯惠尔先生写来的信，他原本得了重病，在巴思疗养，所以通过来信向奥尔华绥夸奖了汤姆的品德和孝心，为自己把他赶出家门而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