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森林巨兽的秘密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野兽一次又一次地从他的鼻子底下溜走。

  为了追它,猎人专门从城里赶来,又是骑马,又是坐火车,足足跑了70多俄里。10天来,他一直在森林里蹲点、跟踪、隐藏——可是这一切又是白忙一场。

  在这之前,打猎对他来说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他其实算不上真正的猎人,他只是一个住在城里的大学生。他从父亲那儿要了两支枪——一支步枪,一支霰(xiàn)弹枪,还有一只老猎狗。他在靶场练过射击,成绩很好,甚至还得了奖金。

  他用霰弹枪打死过鸽子,夏天,去农村的时候,他还打过兔子,有一次还在猎狗的帮助下打死过一只狐狸。

  这种打猎,只需要选好一个合适的地方,之后耐心点儿等着就行,因为猎狗会帮你把野味撵过来的。

  而现在的打猎,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这次打的可是巨兽。

  在城里的时候,就有人警告过他,打驼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刚才,在他眼前钻进密林深处的那头驼鹿,就不是等闲之辈。至少,和他很熟的农民拉里翁就曾这样地劝过他。

  谁知道,这个狡猾的男人安的什么心?也许,他把这个难以捕捉的野兽的秘密透露给大学生,也仅仅是为了吸引他的好奇心,把这个毫无经验的大学生叫到家里来——既能得到寄宿费,又能让野兽毫发无损。

  “它哪儿也去不了!”拉里翁说,“你看,这里全都被大海包围着。”农民用他那粗糙的大拇指在大学生的书桌上划了一条长长的指甲印。

  大学生知道拉里翁住的村子就在芬兰湾南岸。

  “而农村和田野,就像一条绳子一样穿过所有的树林。”

  说着,农民的指甲又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半圆。

  “野兽是不可能窜到田里来的,它还在森林里,就像装在口袋里一样。”

  “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抓到呢?”大学生诧异地问道。

  “狡猾着呢!这个可恶的家伙!”农民有点儿骄傲地解释,“太狡猾了,它可不是一般的野兽。别看它的样子是野兽,可脑子比人都聪明。像这样的驼鹿,在我们这儿也只有这一头,其它的都很年轻,还都傻乎乎的。我们这儿还有一只大雷鸟,据说这畜生会变化,简直就像妖精一样,可事实上,它就是一只鸟而已!”

  大学生不想听他介绍那只鸟精,他感兴趣的是那头老驼鹿。

  拉里翁很乐意向他详细介绍。

  大学生打听到,这只驼鹿是一只孤兽:一只老公鹿,它离群索居,身材高大,郁郁寡欢而不善交际。它力大无穷,发怒的时候能把人吓死。森林里的熊都不敢惹它。村里的猎人也从不碰它,虽然他们手里有猎枪,可是那也靠不住。不过野兽自己也很明白,遇到人就远远避开。

  拉里翁又说:“可有时候,你在哪儿都能看到它。妇女们去森林里采浆果的时候,会碰到;在农民的地里、小河里也会遇到——驼鹿天热的时候会来这儿躲牛虻(méng)。可是它的家住在哪儿,还有遇到危险时的避难所在哪儿?谁也不知道。”

  不过,说故事的人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拉里翁认为,孤兽躲到了地底下。

  “还有这样的事?”大学生诧异地问。

  “有呀!”农民一点儿都没不好意思,“它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只要一跺脚,地就裂开了,等它走进去,地又合上了。就是这样!”

  “哈,你扯到哪儿去了?”大学生笑着说,“大叔,你是在讲故事吧?”

  拉里翁也不生气,颤抖着大胡子“嘿嘿”地笑了笑,和气地说:“当然,我们是大老粗,没读过什么书,想事情都是自己理解着来,照我们看就是这样——那头野兽那么重,不是钻到地底下,难道还会飞到天上去吗?它也没有翅膀呀!”

  “谁说它飞上天了?”大学生反驳道。

  “对呀,你也说它不会飞走。可是那片沼泽地,连猫都过不去,要是蹄子踩在上面,你说说,能过去吗?”

  “当然过不去。”

  “那你想:孤兽的足迹沿着森林,一直通到沼泽边上,就在那儿消失了。那可是在很清楚的地方消失的,回来的脚印又没有,前面又是这样的一片沼泽,难道是老天爷把它救走了!沼泽当然有各种各样的,有的就没有危险,可是你去看看那片沼泽,不光夏天,就是冬天人和牲口也会陷进去。去年就发生过一件这样的事:一个民兵在最冷的时候骑马经过那里,黑暗中看不清——沼泽上面被雪覆盖着,结果连人带马都陷入了沼泽里。你说,那头野兽在这么个地方,能跑哪儿去呢?”

  “我不知道,”大学生若有所思地说,“我只是觉得它不会钻到地底下去!”

  “也许你是对的,可就算它没钻到地底下,我还是觉得它不是一般的野兽,甚至连人想不到的事情,它都知道。不信你来看看,到了这儿你就一切都清楚了。”

  “不,拉里翁大叔,谢谢你,可是我去不了。”大学生果断地拒绝了,“我有课。”

  “好吧,随你便吧,如果想来的话,就早点儿写信过来,我们好派马接你。”

  拉里翁走了,那头野兽突然失踪的秘密像一根硬刺一样,在大学生的脑袋里挥之不去。他曾反复地思索猜测,可他仍然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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