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蚂蚁和它们的居所

  此刻,暴风雨肆虐,这种暴雨是那些生活在温带的人无法体会的。

  幸运的是,迪克·桑德和他的同伴找到了一个避难所!

  的确,雨水不是一滴滴落下来,而是不同程度的水流从天空倾泻下来。有时,雨水简直就是一大片水毯从天而降,或者说像是一道瀑布,一道尼加拉瓜瀑布。可以想象一个空中的水池,蕴藏着一个大海的水量,忽然倾倒下来。在密不透风的阵雨中,大地被冲出一道道沟壑,平原成了湖泊,小溪变成了急流,河水泛滥,淹没了辽阔的原野。

  在温带地区,猛烈的暴风雨尽管来势汹汹,但是持续的时间很短,但是在非洲地区,无论暴雨多么凶猛,它们都会持续几天几夜。在那些凝聚的云团中,怎么会存有那么多的雷电呢?怎么能够集聚那么多的水量呢?这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可是,这毕竟是一种事实。可以想象,世界仿佛又回到了地球形成初期的洪水时代。

  幸运的是,蚁穴的四壁很厚,而且严密得近于完美。它们简直比海狸用泥土建造的密不透水的小窝还要严密,即使在洪流的冲击下,它们也不会让一滴水渗透过来。

  当迪克·桑德和他的同伴们钻进蚁穴后,他们便开始检查这座圆锥形建筑的内部构造。他们点亮了提灯,将整个蚁穴照得十分明亮。

  这个圆锥形建筑内部高达12英尺,除去环形的蚁穴顶部,它宽约11英尺。蚁穴四壁的厚度大约有1英尺,隔着不远的距离,便是一层层的蚁穴。

  人们可能会感到震惊,这种建筑会是由一群勤勤恳恳的小昆虫建造而成,可是事实上这种蚁穴在非洲并不罕见。斯密特曼,一位上个世纪的荷兰旅行家,曾经和他的四个同伴爬上这些圆锥形建筑的顶部。在隆达地区,利文斯顿曾经观察到一些蚁穴,它们都是用微红的黏土建成,高度达到了15至20英尺。海军上尉卡梅伦,也曾多次将这种圆锥形建筑误认为帐篷云集的营地,它们密布在尼昂威平原上。他甚至在这些伟大的建筑面前停下脚步,它们最多有20英尺高,但是有四五十个巨大的圆锥形建筑环绕在一起,侧面还建有钟楼,很像南非特有的那种大教堂。

  探险家卡梅伦

  那么,到底是哪种蚂蚁建造了这种气势宏大的圆锥形建筑呢?

  “这是‘好斗蚁’蚁穴。”当贝内迪观察过蚁穴的建筑原料,毫不犹豫地下了结论。

  的确,正像他所说的,蚁穴的四壁是由微红的黏土建造而成,如果它们是由灰色或黑色的冲积层土建成,那么这些蚁穴一定是“吞食蚁”建造的。大家可以看到,这两种虫子的名字并不令人愉快——事实上,只有像贝迪表兄这样坚定的昆虫学家才会喜欢它们。

  在圆锥形建筑的中心部分,也就是这支小小的队伍最初发现的避难所,那片空地并不足以容纳他们。但是在蚁穴的四周有一个个的空穴,空穴的大小完全可以为一个身材中等的人提供容身之地。大家可以想象那些一连串打开的抽屉,在这些抽屉的底部有数百万的巢穴,这样蚁穴的内部结构就容易理解了。总之,这些抽屉一排排的,正像是轮船上的舱房。

  最上面的一层是韦尔登夫人、小杰克、南和贝内迪表兄的存身之地,在下面的一层是奥斯汀、巴特、阿克顿的避难所。至于迪克·桑德、汤姆和埃居尔,他们占据了圆锥形建筑的最底层。

  “朋友们,”年轻的见习水手对两个黑人说道,“地面已经开始潮湿了。我们必须从底层敲下一些红黏土,垫一下地面。不过,注意别堵住洞口,挡住了空气流通。我们可不能冒险憋死在这个蚁穴里。”

  “我们只不过在这儿过一个晚上。”老汤姆说道。

  “哦,我们要尽量摆脱疲劳,恢复体力。十天来,我们这是第一次不必再睡在野外了。”

  “十天了!”老汤姆重复道。

  “另外,”迪克·桑德又加了一句,“这些蚁穴是很可靠的避难所,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个地方好好休息一天一夜。在这段时间内,我要出去寻找一条我们需要的大河,它离我们不会太远了。我想,在我们扎好一架木筏前,我们最好不要离开这个避难所,因为暴风雨不能危害到我们这里。我们应该把这里的地面弄得更结实、更干燥些。”

  迪克·桑德的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埃居尔挥动了几下斧头,便敲碎了底层的巢穴,那里的红黏土很容易碎。他将蚁穴中间的潮湿地面垫高了大约1英尺,可是迪克·桑德相信,这时空气依然能够通过底部的洞口随意流动。

  的确很幸运,白蚁已经从这个蚁穴里搬走了。如果这里居住着成千上万只白蚁,那么这个蚁穴根本不适宜人居住。可是,这些破坏力极大的脉翅目昆虫是早就搬走了,还有刚刚才离开的呢?这并不是一个多余的问题。

  贝内迪表兄对于白蚁放弃这个蚁穴感到很惊奇,他立刻开始动手考察其中的原因。不久,他就找到了确定的答案,那些白蚁是最近才搬走的。

  的确,他并没有在那里坐等,而是立刻提着一盏提灯,走到锥形建筑物的最底层,开始侦查蚁穴那些最隐蔽的角落。他因此找到了白蚁的“普通仓库”,也就是说,他找到了那些勤勉的昆虫集体储存粮食的地方。

  修建在墙壁上的一个空穴,距离尊贵的“王宫”不远。这座“王宫”刚才被埃居尔用斧头毁掉了,连同毁掉的还有幼虫居住的巢穴。

  在这间储藏室中,贝内迪表兄搜集到一些树胶微粒,还有一些植物汁液。这些食物几乎快要凝固了,由此证明白蚁不久前才把它们从洞外搬进来。

  “哦,不!”他惊叫道。“不!”他似乎正在反驳某种观点,“不,这些蚁穴被丢弃没有多久!”

  “你究竟在反对谁呢,贝内迪先生?”迪克·桑德说道,“无论它们是不是最近才搬走,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白蚁终于搬走了,因此我们才能占据它们的地方。”

  “重要的是,”贝内迪表兄回答道,“我们要知道它们为什么搬走。昨天——或许是今天上午——这些精明的脉翅目昆虫还在这里,因为,你看这些液体树胶,可是今天傍晚……”

  “好了,你要得出什么结论呢,贝内迪先生?”

  “有一种隐隐的预感使得它们放弃了蚁穴。不仅所有的白蚁都离开了巢穴,而且它们还小心地带走了它们的小白蚁,因为我没有发现一只白蚁幼虫。哦,我再重申一遍,所有这一切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有远见的昆虫一定是预感到有些危险正在临近。”

  “它们一定是预感到我们要侵占它们的住处。”埃居尔说着,大笑起来。

  “真的吗?”贝内迪表兄反驳道,他的语气明显带着震惊,“你以为你很强大,可以对这些勇敢的昆虫造成威胁?如果它们发现你已经死在路上,几千只白蚁很快就会把你的肉啃得精光。”

  “死了,那当然,”埃居尔固执地答道,“可是,我现在还活着,我能把它们一批批碾死。”

  “你可以碾死10万只、50万只、100万只白蚁,”贝内迪表兄饶有兴趣地反驳道,“可是,你不能碾死10亿只白蚁,而10亿只白蚁可以把你吞下去,无论你是活着还是死了,它们都会把你啃得一口不剩。”

  这次争论虽然只是一种假设,可是并不是无关紧要,因此在他们争论其间,迪克·桑德一直在思考贝内迪表兄观察到的这种反常现象。无疑,昆虫学家了解这些白蚁的习性,因此他的结论不会有错。按照他的说法,如果是出于一种隐秘的本能,使那些白蚁刚刚逃离了它们的蚁穴,那么一定是它们住在自己家里真的很危险。

  可是,在这个暴风雨空前猛烈的时候,让他们离开这个白蚁穴是不可能的。看来,迪克·桑德并没有进一步思考这个似乎无法解释的现象,他带着满足现状的态度说道:

  “好了,贝内迪先生,即使白蚁将它们的粮食留在了蚁穴中,我们也一定不会忘记我们也带着自己的食物,让我们来享用我们的晚餐吧。明天,等暴风雨停了,我们再一起商量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于是,他们开始动手准备晚餐,虽然他们已经太累了,但是长途跋涉的疲惫丝毫没有影响这些精力旺盛的人们的食欲。相反,只够两天吃的食物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那些饼干完全没有受潮,因此在几分钟之内,蚁穴内只有饼干在迪克·桑德和他的同伴坚固的牙齿下碎裂的声音。

  在埃居尔的大嘴中,食物简直像是谷粒倒进了磨坊的磨石里,那根本不是在咀嚼,而是在磨成粉末。

  只有韦尔登夫人几乎什么也没有吃,甚至迪克·桑德的祈求也没有起任何作用。在迪克·桑德看来,这位勇敢的夫人比任何时候都消沉,她越来越深地陷入了一种悲哀的情绪中。不过,她的小杰克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高烧再也没有发作。这时,那个孩子正躺在一个巢穴中沉睡,身下铺着一些衣物。她的母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迪克·桑德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以肯定地说,贝内迪表兄的晚餐吃得非常自豪,这并不是由于他对吞下的食物的质量或数量格外满意,而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好机会,进行了一场有关白蚁的昆虫学演讲。

  啊!如果他能在这座荒芜的蚁穴中发现一只白蚁该多好啊,哪怕只有一只!可是,一只也没有。

  “它们是些绝妙的昆虫,”他根本没有费心去观察是否有人在听他的演说,只是自得其乐地说着,“这些令人钦佩的昆虫,属于一种最非凡的脉翅目类昆虫,它们的触须比头还长,上颚十分突出,而且它们的上下翅膀一般说来是相等的。这种昆虫又分为五类:举尾蚁(蝎蚁)、蛇蚁、褐蚁、白蚁和石蚁。当然不用我再多说,我们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白蚁,就是我们霸占的这些蚁穴的主人,或许我们住在这里是不合适的。”

  这时,迪克·桑德十分认真地听着贝内迪表兄的演讲。听到这些有关白蚁的知识,或许又让他想起他们目前正置身在非洲大陆,却不知道是怎样的命运将他带到了这片土地上?

  白 蚁

  年轻的见习水手想到这里,愈加忧心忡忡。

  昆虫学家兴致勃勃地谈着他自己的爱好,只顾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那么,这些昆虫,”他继续说道,“它们的特征是,脚背上有四个关节,嘴呈角状,力量非凡。我们又可以把它们分为螳螂蚁、脉翅蚁和白蚁。最后一种就是通常情况下所说的白色的蚂蚁,我们又可以将它们细分为:致命白蚁、黄甲白蚁、避光白蚁、咬人白蚁和毁坏白蚁。”

  “建造这些蚁穴的是哪种?”迪克·桑德问道。

  “它们是“好斗蚁”!”贝内迪表兄回答道,当他提到‘好斗蚁’的名字的时候,仿佛它们是马其顿人(1),或者是其他那些英勇善战的古人,“是的,它们是一些好战的蚂蚁,而且有各种大小型号。这种昆虫大型和小型之间的差别很大,正像埃居尔和一个侏儒之间的差别,它们之中的‘工蚁’只有5毫米长,‘兵蚁’却有10毫米长,‘雄白蚁’和‘雌白蚁’可以长达20毫米。我们还发现,另外有一种白蚁非常奇怪,这种被称为‘斯拉夫’的白蚁有半英寸长,它们的嘴像一只大钳子,头部比身体还大,简直像是一条鲨鱼。它们的确是昆虫界的鲨鱼,如果‘斯拉夫’和一条真正的鲨鱼之间发现战争,我会赌‘斯拉夫’赢。”

  “一般在什么地方可以看到这种‘斯拉夫’白蚁呢?”迪克·桑德问道。

  “在非洲,”贝内迪表兄答道,“在非洲的中部和南部地区。事实上,非洲是蚂蚁的故乡。你可以读一下斯坦利带回的利文斯顿最后的旅行日记。利文斯顿博士比我们幸运得多,他曾亲眼目睹过一场荷马史诗般的战役,参战的一支军队是黑色的蚂蚁,另一支军队是红色的蚂蚁。红色的蚂蚁被称为‘驱逐蚁’,也就是当地人所说的‘斯拉夫’白蚁,它们最终胜利了。

  “另外那种蚂蚁被称为‘初古蚁’,在经过勇敢的战斗后,带着它们的卵和幼虫逃走了!根据利文斯顿的说法,无论是在人类还是在动物界,他从来没有见过比这场战役更激动人心的场面!‘斯拉夫’白蚁能用它们钳子似的嘴将敌人撕成碎片,它们简直能让最勇敢的人退缩。那些身材庞大的野兽——甚至是狮子和大象——也会在它们面前逃走。”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它们,无论是大树还是河流,遇到大树它们可以爬到树梢,遇到河流它们可以彼此钩在一起,用自己的身体搭起一座横越河流的吊桥。简直是无穷无尽!另一位非洲旅行家——杜·沙鲁——他也见到过一只白蚁大军前进,它们整整在他面前走了十二个小时,一路没有任何停歇。可是,看到无数的白蚁有什么可惊奇的呢?那些昆虫的繁殖能力异常惊人。现在,让我们回到‘好斗蚁’上来。经过证实,一只雌性‘好斗蚁’每天能产6万颗卵!另外,这些脉翅目昆虫为当地人提供了一种营养丰富的食品。烤白蚁,我的朋友们!我知道,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它们更好吃了!”

  “你吃它们吗,贝内迪先生?”埃居尔问道。

  “从来没有,”博学的教授答道,“不过,我就要吃到一些了。”

  “在哪儿?”

  “这儿。”

  “这儿?这儿并不是非洲!”汤姆很快说道。

  “不是,不是非洲!”贝内迪表兄答道,“迄今为止,这种‘好斗蚁’和村庄一样的蚁穴,只有在非洲大陆才可以看到。啊!那些旅行家!他们不知道是怎么看的!太棒了!毕竟来说,这样更好!我已经在美洲大陆发现了一只‘舌蝇’。在这个荣誉的基础上,我还要加上另外一项荣誉,那就是在同一个大陆上发现了‘好斗蚁’!对于一篇学术论文来说,这实在是太有价值了,这篇论文一定会震惊整个欧洲学术界,而且,或许它将发表在那种对开的科学刊物上,除了正文外还要印上一些插图和版画!”

  显然,贝内迪表兄并不了解他们的真实处境。这个可怜的人和他的所有同伴,除了迪克·桑德和汤姆之外,他们都相信自己在美洲大陆,当然他们必须相信自己并不在另外一个大陆!那需要另外一个事件,某个比科学方面的怪现象更为严峻的事实,才会使他们醒悟!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贝内迪表兄的讲述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难道他没有察觉到,他的那些听众最初还靠在他们的巢穴里,最后却一个接一个倒下去,在他的昆虫学演讲中睡着了?没有,他的确没有察觉。他在对着自己演讲。

  迪克·桑德不再向他提任何问题,尽管还没有入睡,但是他木然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至于埃居尔,他忍耐的时间比其他人都长,但是不久疲惫就取得了胜利,使他闭上了眼睛,然后随着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也闭上了。

  贝内迪表兄的演讲又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困倦最后也战胜了他,他爬到圆锥体的最上层,钻进了他自己选择的一个巢穴中。

  深沉的静谧笼罩着整个蚁穴。这时,外面那个暴风雨的世界却充满了雷鸣和闪电。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这场暴风雨会很快结束。

  提灯已经熄灭了。蚁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无疑,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可是,只有迪克·桑德独自醒着,虽然他是那样需要睡眠,但是他不想睡去。他沉浸在全神贯注的思考之中。对于他的那些同伴,他梦想着要不顾一切危险救出他们。虽然流浪者号已经失事,但是他们面临的考验并没有结束,而是变得越来越严峻,因为他们面临落入土著手中的威胁。

  在他们返回海岸的过程中,他们怎样才能避开所有可怕的危险呢?哈里斯和内格罗带他们深入安哥拉内地100英里,他们不会没有任何阴谋,他们一定是要抓住他们赚取好处。

  但是,那个卑鄙的葡萄牙人到底要干什么呢?他的仇恨是针对谁呢?年轻的见习水手反复对自己说,只有他一个人招惹过他。然后,他将流浪者号在整个航程中发生的所有事件,重新又回想了一遍:遇到失事的船只和那些黑人、追捕座头鲸、赫尔船长和他的全体船员一起消失在大海里。

  迪克·桑德想到,自己只有十五岁,却被大家推举肩负了指挥一艘轮船的重任,可是由于内格罗的罪恶行径,船上的罗盘和测程仪不久都被他破坏掉了。他回想起那次在这个傲慢的厨师面前,他使用了他的权威,威胁要将他监禁起来,或者用手枪将他的脑袋打开花。唉,为什么他没有毫不犹豫地那样做呢?那样,内格罗的尸体早就被扔进大海,随后的这些灾难也就不会发生了。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思绪万千。他想起,在轮船触礁的那一刻,流浪者号结束了它的最后旅程。这时,那个哈里斯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南美洲地区开始逐渐发生变化。玻利维亚变成了可怕的安哥拉,这里的气候导致寒热病盛行,这里到处都是野兽,这里的土著人仍很凶残。

  在返回海岸的过程中,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能逃开这一切危险吗?他寻找的那条河,能像他希望的那样将他们安全地带到海岸,而且不使他们太疲劳吗?他并不怀疑这一点,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不好客的地方,他们要冒着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危险行走100英里是不可能的。

  “幸运的是,”他对自己说道,“韦尔登夫人和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目前的危险处境,只有老汤姆和我知道,内格罗把我们骗到了非洲海岸。然后,那个哈里斯将我们带到了安哥拉的荒野。”

  迪克·桑德深深地沉浸在昔日的回忆中,简直无力自拔。忽然,他的额头感到一阵呼吸,同时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肩上,然后一个战栗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我全都知道了,可怜的迪克,可是上帝仍会拯救我们!他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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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欧洲古代一个善战的民族,曾征服希腊,入侵波斯,后并入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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