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跟猫头鹰叫阵

  19 跟猫头鹰叫阵

  有天晚上,伯尼要为动物们收拾整理环境,他带了艾比和小班一起过来。天很清、很冷,没有月亮。空气是静止的。孩子们很好奇大猫睡在哪里,不料他没睡。他神经兮兮的,等着伯尼走开去忙那些水罐。

  “小班,”他小声地说,“你会吹口哨吗?”

  “会啊。”

  “太好了。我们偷偷到池塘边对那些猫头鹰吹口哨去。他们正在那边占地盘,你可以听得很清楚。只要你能学他们的叫声,他们就会出来。你去叫艾比,我去召其他的人。”

  公鸡不肯去。他不去,矮脚母鸡们也不去。两匹马儿走不了,黑妞也一样,所以只有他们几个摸黑到了冰冻的池塘另一边。大小姐从来没这么晚出来过。大猫必须带领着她,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总觉得不大对劲,一只鸭子干吗在夜里跑出来找猫头鹰,可是惠灵顿很坚持。小班把艾比的手抓得好紧。

  “我小时候很怕黑,妈妈对我说,其实黑暗里并不会完全看不见。”艾比说,“只要你的眼睛适应了,因为天上的星星,那黑就变成了蓝色的丝绒。你们抬头看看――像不像有人撒了好多闪亮的光点。”大伙停下脚步抬头望。

  “反正,”艾比继续说,“即使你看不见,你也能感觉到挡在路上的树木和石头之类的东西。”

  大小姐不能,小班也不能,他们一路上不断地绊啊撞的。大小姐问惠灵顿:“你怎么看得见往哪个方向走?”

  “我是夜行的。”他回答。

  大小姐爱面子,不肯问他“夜行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每当惠灵顿用一些特殊的字眼时她就很生气,她有个兄弟也有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毛病。唉,他已经被老鹰抓走了。一想起那件事,她就原谅了惠灵顿。

  大猫感受到了她的怒气:“意思是――我是晚上活动的动物。”他解释。

  现在大家都能看见了。池塘隐隐约约地像地上突起的一颗蛋白石,似乎漂浮在它本身发出来的亮光里。大家也看见了自己呼出来的哈气。

  猫头鹰出来了,声音听得见。小班学着他们的叫声。大猫轻轻推了推他小声说:“口哨!”小班立刻吹出一声低低的、颤动的呼唤声,音调听起来就像猫头鹰在唱情歌。“再吹一次!”惠灵顿说。小班又吹了一次。

  他们听到了一些动静。几秒钟之后头顶上有一阵风掠过,接着一声愤怒的厉啸,被小班召唤出来的猫头鹰发现这是个骗局了。大感意外的猫头鹰,连忙收住了原先准备为配偶发动的攻势。一样毛毛软软的东西撞上了小班的肩膀,“砰”地落到地上,小班尖叫起来,大伙拚了命的逃。

  “你们在干什么?”大伙跌跌撞撞地回到谷仓,伯尼问他们。两个孩子脸颊红通通的,上气不接下气。惠灵顿毛发直耸,就像那天跟哈活打架时的样子。大小姐的羽毛全部往后翻,她得花好长一段时间来整理了。

  伯尼把水罐装到雪橇上,他并不是真的在等谁回答。

  他让两个孩子先走,再把门推上,拿门闩插好。其实存心要进来谁都进得来,不过这就是伯尼自己的一套锁门方式。

  伯尼和孩子们拖拖拉拉地回山上去了,大小姐钻进了门边的干草窝里。大猫紧挨着她躺下。老鼠都出来了,舞蹈、尖叫、蹦跳、打拳击、追尾巴、叠罗汉、翻筋斗,自得其乐地闹着,这是每天晚上伯尼一走必然发生的情况。结束跟开始一样的突然,他们的舞蹈说停就停,接着便分头各找各的食物去了。

  忙完之后,老鼠们再回到地底下的大卧室,大家一起窝成一个温暖的球。

  大小姐的头几乎整个转了过来,她把鸭嘴埋进翅膀里。鸡们的尖嘴也是同样的方法。惠灵顿把鼻子捂在他叠在一起的脚爪底下。马儿闭上了眼睛。不久谷仓里唯一的声响就是呼吸,和偶尔因为一匹马儿喷出令他发痒的干草而发出的喷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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