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那只狗是在做操还是在跳独舞（3）

　　在住宅区的空地上，有一块长势良好的草坪。那只狗就站在草坪上，前腿抬起，两只后腿站立着。它的毛极短，纯黄色。身材也瘦，两只眼睛却极大，朝外突着。马利在一年前看过一本介绍外国狗的图书，面前的这只狗，跟书上的一只狗很像，不是直系亲属，也是远房亲戚。这种狗很聪明，在狗类中最能善解人意。

　　马利知道这种狗是狗中的贵族。马利用眼睛去找狗的主人。这很容易，离它最近的最亲的肯定就是它的主人了。

　　马利的家搬到这里后，他从不留心大人的生活。再说，马利也没时间留意大人们的生活，尤其是退休老人的生活。这只狗的主人就是两位退休老人。但是，这两个退休老人的穿戴很特别，在退休的人群中显得很花哨。就是人们常说的爱穿那种大红大绿、让人看了一下子受不了的那种。

　　老爷爷穿红衬衫，红得像裹了一面锦旗。老奶奶穿了一件绿衬衫，绿得像是一棵树。他们叫那只狗时，有一个文绉绉的名字，叫“爱古”。其实叫“爱骨”，爱吃骨头的意思。这是马利后来才知道的。

　　这只叫爱骨的狗，还坚持地立在草坪上，但是，它的两只突出的大眼睛有些怨恨地望着两个老主人。

　　马利问：“它这是在做操还是在跳独舞？”

　　老爷爷没理睬马利，继续用一只手举在爱骨的头顶上，命令它站立着，不许把前腿放下来。

　　“它在做操吗？还是在跳舞？”马利问那个把自己穿成了一棵树的老奶奶。老奶奶回头看了一眼马利，觉得马利不停地问，是个上进好学的孩子，就告诉他：“我们在训练它的才艺。”

　　“它很可怜的。”马利望着爱骨，心生同情。马利的话和他怜悯的眼神，被爱骨看见了，在它吃力地抬着前爪的时候，它的眼睛一直求助地望着马利。

　　马利受不了爱骨的眼神，它的眼神太会表达了，比说话都有感染力。马利对穿成了一面锦旗的老爷爷说：“爱骨累了。”马利自然想到了自己疲倦的脚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