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欠我什么啦

  罗伊筋疲力尽。在门卫小屋与达纳的搏斗才发生不久,感觉却无比遥远。

  “谢了,现在你不欠我什么啦。”碧翠丝刚刚说。

  “或许吧。”

  两人正在椰谷镇医疗中心的急诊室门口等待着。他们轮流背着巧手跑了差不多两公里,才把他送到了这儿。

  “他不会有事的。”罗伊开口说。

  有那么一会儿,他感觉碧翠丝好像快要哭了。他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他的生命力顽强得跟蟑螂差不多。”碧翠丝轻轻抽了抽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肯定没事。”

  一个穿蓝色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女人走近他们。她自我介绍说,她是冈萨蕾斯大夫。

  “告诉我,‘罗伊’是怎么受伤的?”她问道。

  碧翠丝和真正的罗伊交换了一下眼神。巧手在路上清醒过来几次,每一次都要他们不要把他的真名告诉医院,免得他妈妈知道。他迫切的神情让罗伊无从争辩。于是,急诊室职员向碧翠丝询问她弟弟的姓名、地址和家庭电话时,罗伊就抢先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及相关信息,这是让巧手得到治疗的最快途径。

  罗伊知道,这也意味着给自己惹下了麻烦。碧翠丝也知道,所以她方才才向他道谢。

  “我弟弟是被狗咬伤的。”她告诉冈萨蕾斯大夫。

  “好几条狗。”罗伊补充道。

  “什么样的狗?”大夫问。

  “大狗。”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罗伊没有再开口,碧翠丝向大人编故事的能力要比他强得多。

  “他是在出去踢球的时候被咬伤的。”她马上想出了解释,“他连忙跑回家,我们就尽快把他送来了。”

  “嗯……”冈萨蕾斯大夫略微皱了皱眉。

  “怎么——您难道不相信我?”碧翠丝一副被错怪了的表情。

  但是大夫并不是那么好骗的。“噢,我当然相信你弟弟是被狗咬伤的。”她回答,“我只是不信这事儿是今天才发生的。”

  罗伊感觉到碧翠丝一下子僵住了,他立刻动起脑子来。

  “他胳膊上的伤口不是刚刚造成的。”冈萨蕾斯大夫解释道,“从感染蔓延的情况来看,我估计他大概是十八到二十四个小时前被咬伤的。”

  碧翠丝看上去有点狼狈,罗伊等不到她恢复了。

  “对,十八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他对大夫说。

  “我不明白——”

  “他被咬伤不久就晕倒了。”罗伊赶忙解释道,“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跑回了家。碧翠丝赶紧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忙送他来医院。”

  冈萨蕾斯大夫紧紧盯着罗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

  “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

  罗伊不禁咽了咽口水。这一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德佬。”幸好,他马上想起了自己的绰号。

  碧翠丝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意思是:这么快就不行了吗?

  大夫抱起了胳膊。“那么,德佬,咱们把这件事从头理一遍。你的朋友罗伊在球场上被好几条大狗咬伤了。他当场晕了过去,也没人来帮帮他,他就那么昏迷了一天一夜。然后,他醒过来,就一路跑回了家。你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吧。”罗伊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不擅长撒谎。

  冈萨蕾斯大夫的目光转向了碧翠丝。“你为什么要自己送罗伊过来?你们的父母呢?”

  “还在工作呢。”她回答。

  “为什么不马上打电话告诉他们?”

  “他们在一条捕蟹船上工作,没有卫星电话。”

  不错嘛,罗伊想。可是大夫并没有打消怀疑。

  “很难理解,”她对碧翠丝说,“你弟弟消失了这么久,家里人居然都不着急,也没打电话报警。”

  “有时候他会离家出走。”碧翠丝放低了声音,故意表现出一丝忧郁,“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这是她给大夫的答案中最贴近真实的一个。讽刺的是,正是这句话让大夫自以为猜到了真相,才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得去给罗伊做检查了。”她告诉他们,“你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想个更合情合理的解释。”

  “他的状况怎么样?”碧翠丝问道。

  “好多了。已经打了破伤风针,现在正在进行抗生素注射和痛觉治疗。用上了麻醉剂,他现在应该正睡着呢。”

  “我们能看看他吗?”

  “现在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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