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会跳舞的风流草

　　据报道，１９８３年秋，广西融安县大巷乡新安村余家寨退伍军人余德堂，在融水苗族自治县的元宝山采药时，发现两株植物的叶子无风自动，仿佛会跳舞一样，十分稀奇好看，便挖回家里栽植。经过精心培育，当年就开花结籽了。

　　其实，这种会跳舞的植物，是生长在我国南方的山坡野地里一种叫"跳舞草"、"舞草"的植物。此外，在印度、斯里兰卡等热带地区也有生长。

　　跳舞草是蝶形花科、山绿豆属多年生落叶灌木。高约五六十厘米，茎干粗若拇指。秋天开花结果，冬天落叶。花似唇形，粉红色。结籽黑褐色，外壳坚硬，壳外有一层发亮的蜡质物包裹，蜡质物有芬芳香味。它的枝干上每个叶柄顶端有一片大叶子，大叶子后面对称长着两片小叶。这些叶子对阳光特别敏感，一旦受到阳光照射，后面的两片小叶就会迎着太阳一刻不停地绕着叶柄翩翩起舞，从太阳东升一直舞到夕阳西下，它才疲倦地顺着枝干倒垂下来，开始休息，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它又开始跳舞。

　　跳舞草的"舞蹈动作"与气温高低还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当太阳升起，气温达到１０℃时，两片小叶在无风的情况下，会自动以叶柄为轴，围绕着大叶舞动，旋转一圈后快速弹回，然后再旋转再弹回，日夜不停。有时又作上下方向摆动，时快时慢，颇有节奏。而叶柄和大叶则纹丝不动。据观察，随着气温的升高，小叶的转动速度加快。当气温升到30℃时，小叶转动最为活跃。即使是阴天，它的小叶也会像蜻蜓或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那样摆动旋转，妙趣横生。有人说它像鸡毛一样飘动。因此叫它"鸡毛草"。有人看它有如鸳鸯相戏，又似丹凤求凰，所以称之"风流草"。民间说它跳得迷人魂魂，又叫"迷魂草"。也有人见它两片小叶永远无限忠诚地围绕大叶舞动，似忠臣保卫君主，便又称之为"二将保皇"。

　　风流草不但舞姿好看迷人，还可入药，对接骨、镇静、风湿等症均有较好的疗效。

　　至于风流草为什么要跳舞，一般有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来自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在民间流传已久的故事：有位美丽温柔又善良的姑娘叫蝴蝶，她本来生活得十分幸福，从小就能歌善舞，很得父母宠爱。可不幸的是她的母亲不久就突然得病死去了，而父亲不久又娶了一个后母。后母既富有又美丽，还带来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可是美丽富有的后母心地却十分狠毒，她视可怜的蝴蝶姑娘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但要蝴蝶姑娘成天在厨房与佣人一起干活，还经常找岔子毒打她。后毒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不但什么也不干，还骄横无比。她自恃有亲生母亲宠爱撑腰，也常常背地里欺侮蝴蝶。而父亲呢，从前慈爱的父亲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再疼爱蝴蝶，反而与后母一起责骂蝴蝶。可怜的蝴蝶姑娘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了。粗重的劳动没能压弯蝴蝶柔嫩的腰肢，打骂也改变不了蝴蝶那美丽的容颜。善良的姑娘变得坚强有主意了。家里的佣人们都同情她，关心她。特别是厨娘阿宝婆婆，更是时时处处都在关心照顾着蝴蝶姑娘，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蝴蝶姑娘１８岁了，后母带来的妹妹也１６岁了。

　　这一年，国王要为他那唯一的王子选一位姑娘做妻子。国王决定举行盛大的舞会，下令让全国２０岁以下的年轻女子都来参加舞会。他要让王子自己挑选一位姑娘作妻子，信使把命令传遍全国。后母和妹妹都高兴极了。她们相信，凭着自己的美貌和富有，一定会被王子选中的。从舞会前的三个月，母女俩就忙乎起来。她们选购、定做了各式各样华贵又漂亮的服装，采买了一大堆的五花八门、品种繁多的化妆品，又专门高薪聘请了舞蹈老师来教授妹妹跳各种舞蹈及宫廷礼仪……总之，准备得充分又仔细。可对蝴蝶姑娘，她们想都没想到她也有资格参加这次舞会，在她们心目中早把蝴蝶当佣人看待了。

　　盼望已久的舞会终于要开了。这天一大早，后母和全家上下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了。在后母的指挥下，一切终于就绪了。妹妹被打扮得美艳超群，举止动作也被训练得优雅动人，现在光从外表上看，妹妹的确美丽极了，一点儿也不像一个骄横无比、虐待姐姐的坏妹妹了。后母就和父亲喜气洋洋地带上妹妹，坐上马车出发了。

　　可怜的蝴蝶姑娘呢，她的芳心也动了。她也早就听人说起王子年轻俊美，舞会将盛况空前。她虽然从没奢望自己会被王子选中，但她从小就爱跳舞。她多想在那盛大的舞会上也一展舞姿；多想去看看那热闹的场面，当然也想一睹王于的英俊风采。可她不能去，后母根本就不许她报名，没报名首先就被取消了参加舞会的资格。她也没有一件稍稍漂亮一点的衣裳，更没有各种珠宝来装饰点缀了。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困了乏了，劳累了一整天的她迷迷糊糊入睡了。

　　她好像既没睡着，又好像是在梦里，突然看见平日最关心她的阿宝婆婆笑盈盈地朝她走来。阿宝婆婆向她招招手，她就迎上前去。阿宝婆婆左手突然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裳，右手拿着一双大红色的舞鞋，鞋面上有两朵红菱花。阿宝婆婆笑着说："赶快来换上，去参加王子的舞会还来得及。"蝴蝶姑娘高兴极了，她把衣裳和红菱鞋接过来一穿，呀，合身极了，简直就像专门为她定做的。再穿鞋，不大不小，不长不短，可合脚了。她正想开口问问阿宝婆婆，怎么会知道她的心事，知道她也想去参加王子的舞会；又从哪儿弄来了这么合身的、又漂亮的衣服和舞鞋？可不等她开口，阿宝婆婆就仿佛早已猜出了她心里的话似的，摆摆手，说："别多问了，快去吧，晚了就赶不上舞会了。"又叮嘱说："晚上１２点之前一定要赶回来，不然就会发生意外，到时候我也帮不上忙了。"

　　蝴蝶姑娘跟着阿宝婆婆走出门外一看，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儿正在喷鼻嘶鸣，跃蹄欲奔呢。蝴蝶姑娘刚一坐上，马车就飞奔向前跑去，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响，不到一会儿功夫，远远就望见前面一片灯光明亮，宽广的广场上彩灯彩饰一派热闹景象。青年男女身着节日盛装，翩翩起舞。正中一对青年特别惹人注目，那漂亮的姑娘正是妹妹，那青年男子年轻英俊，莫不就是王子？蝴蝶姑娘正猜想时，马车已停在广场边上。一时间，广场上所有跳舞的人都被这辆疾驰而来的豪华马车吸引住了，都停止了跳舞。乐队也停止了奏乐，大家都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乘坐这样豪华的马车来参加舞会。一见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蝴蝶姑娘，众人都被她那天生的不着脂粉的美貌，自然流露的高雅气质，纯洁的笑容所吸引、所震惊。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啊呀，真美！"的赞叹。王子呢，（果然与妹妹跳舞的那位青年就是王子）也像大家一样，被蝴蝶姑娘出众的美丽与高雅气质吸引住了，不自觉地放开了妹妹，急步向蝴蝶姑娘走来。王子礼貌地伸手邀请，蝴蝶姑娘略带羞涩地笑着接受了邀请。他们翩翩起舞了，会场都为他们鼓掌喝彩。大家心里都认为这是最相配的一对，都为他们祝福。国王和皇后也为王子终于找到了一位理想中的姑娘而高兴地笑了。舞会进入了高潮，欢乐的气氛洋溢全场，夜空也为之更明亮开朗了，皎洁的月光澄亮如灯，星星也在天空高兴地眨着眼睛。在这欢乐的海洋中，只有三个人不高兴，那就是已被王子忘却了的妹妹和后母，以及陪同来的父亲。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时钟已快指向十二点。蝴蝶姑娘突然听见耳旁传来阿宝婆婆的声音："好孩子，快十二点了，该回家了。"沉浸在幸福中的她猛地震了一下，她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神奇变化：阿宝婆、舞裙、红菱舞鞋、豪华马车、舞会、王子以及眼前的欢乐人群。这一切都即将结束。她多么留恋这欢乐的舞会，更珍惜与王子相处的欢乐今宵。可她得走了，该离去了。她恋恋不舍地对王子说："我该回家了，再见。"王子正沉浸在幸福与欢乐中，忽然听见这美丽的姑娘说要走，当然也舍不得。再说，一切都结束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自己还没来得及问姑娘的芳名，家住在哪儿，今后怎么才能再见到她？等等、等等，一切都还才开始呢，怎么就突然要走了。王子急忙说："等等，再跳一会儿吧。再说，跳完舞我还要带你去见国王和皇后，然后商量我们的婚事呢！"原来王子从第一眼看到这美丽出众的姑娘，就已经从心里认定选她作妻子了。可蝴蝶姑娘已经没有时间向王子解释了，无情的时钟已经指到了十二点："当……"一声钟响了。蝴蝶姑娘一急，抽身就往停在广场边上的马车跑去。王子在后面想拉住她，这一急，蝴蝶脚跟没站稳，一只红菱鞋掉了。蝴蝶姑娘也顾不上捡鞋了，当她连奔带跑地刚一踏上马车，马车就飞驰起来，跑得比风儿还快呢，眨眼功夫就回到了家。焦急的阿宝婆婆迎了上来："快，换下舞裙和鞋！"当她歉意地告诉说掉了一只红菱鞋时，阿宝婆爱怜地说："今天来不及多说了。可怜的孩子，你也太久没得到快乐了。"又叮嘱说："今晚发生的一切，你都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等到一边哭哭啼啼，一边骂骂咧咧说王子没眼光、忘恩负义的妹妹，及陪同她去的后母、父亲等人回到家时，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情景。见到蝴蝶姑娘还在厨房干活，后母用眼色制止了妹妹的哭闹与谩骂，然后装出高兴的样子说，舞会热闹极了，可惜蝴蝶姑娘没资格去参加。又说："累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再说那边王子突然不见了那美丽的姑娘，想找，可连姓名都还没来得及问呢？上哪儿找去。正焦急无奈时，有人报告说，捡到一只红菱舞鞋，说是刚才匆匆离去的姑娘掉下的。王子一听高兴了：拿这红菱鞋去找她的主人，一定能找到。王子下令，拿这鞋去给全国的年轻姑娘试穿，谁能正好穿上，就选谁做妻。侍从们带着这只红菱鞋，跑遍了全国的大街小巷，给每一个年轻的姑娘试穿。可奇怪的是，每个姑娘都不合脚：不是大了，就是小了；不是嫌宽了，就是嫌窄了。每个姑娘都充满希望地来试，但都失望地离去。

　　这一天，侍从们来到蝴蝶姑娘家，后母热情地招呼侍从们，说这鞋正是她的女儿弄丢的，不信等会儿看，一定合她女儿的那双可爱的脚。妹妹走下楼来，高兴地把脚往鞋里穿，可是怎么使劲，那脚却是太肥了，怎么挤也挤不进去，气得妹妹直跺脚。侍从们准备再到别家去了。正在这时，一名侍从看见站在一旁的面露惊喜之色的蝴蝶，他说："这儿还有一位姑娘没试穿呢，让她也试试。"后母急忙上前，鄙视地瞧了瞧蝴蝶，对侍从说："那是干粗活的佣人，就不必试了。"侍从说："不行，这是王子的命令，全国每一个年轻姑娘都得试穿。"后母怕得罪侍从，只好说："那就让她也试试吧。不过别指望她会穿进去。"可后母的话刚落音，蝴蝶的脚已穿进红菱鞋里去了。不大不小，不长不短，可合适了。侍从们高兴极了，后母和妹妹却惊呆了。好一会儿，后母才回过神来，然后狂怒地大喊："不，不可能，不可能！"她伸手要从蝴蝶脚上把红菱鞋夺过来。可奇怪的是，那鞋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脱不下来了。满屋子的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阿宝婆婆来了，她手捧着那天晚上的那件粉红色舞裙和另一只红菱鞋，慈祥地微笑着说："孩子，快穿上。"转眼间，出现在人们面前的不再是身着粗布衣裳的蝴蝶，而是像那天舞会上一样光彩夺目的美丽的姑娘。听到消息赶来的王子和侍从们，都认定这姑娘就是舞会上失踪的美丽的姑娘。王子热烈拥抱着蝴蝶姑娘，激动地说："我可找到你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一直在一旁惊呆得说不出话的妹妹，终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可是人们高兴地把王子和蝴蝶围了起来，欢呼声淹没了妹妹的哭声。

　　狂怒不已的后母终于露出了她凶残的嘴脸。她从自己头上拔下两根头发，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将头发向蝴蝶脚上吹去，两根头发分别钻进了两只红菱鞋，沉浸在欢乐中的蝴蝶突然觉得两只脚痒痒的，她想把鞋脱下来看看，可怎么也脱不下来，她想挠挠痒，而隔靴搔痒怎么行呢？跟着，她两只脚不由自主地转了起来，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王于和众人都以为她是因为高兴而跳舞的，王子立即与她对舞起来。欢乐的人群谁也没注意到后母那阴险可怕的笑声。

　　王子和蝴蝶边舞边向王宫走去。可是一连跳了一天一夜，王子已累得不行了，他求蝴蝶别跳了，停一停吧，还有许多事儿得办呢。可蝴蝶已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王子，继续围绕王子翩翩而舞。她只能用眼神示意，请求王子帮她把红菱鞋脱下来。王子终于明白了，可是全国力气最大的人也脱不下那双红菱鞋，手最灵巧、办法最多的人也脱不下那双红菱鞋。王子只有日夜悲伤与焦虑地望着姑娘，蝴蝶只能日夜不停地围着王子跳舞。

　　后母见自己的阴谋得逞，禁不住得意地狂笑起来，可她的狂笑声太可怕了，人人听了都逃之夭夭，离她而去。连她最娇宠的女儿，连一直不分是非帮她干坏事的后夫，也都受不了她的狂笑声，都跑走了。至于他们都到哪儿去了，没人去关心了。后母自己在狂笑了三天三夜之后也死了。

　　据说痴情的王子和蝴蝶姑娘就这样相伴而舞，直至永远。老人们说风流草就是王子和蝴蝶姑娘变的，所以小叶才会像蝴蝶翩翩起舞，并且永远围绕大叶旋转舞动。至于为什么现在只有白天才起舞，晚上就不舞了呢？据说还是那位善良的阿宝婆帮了忙。当时只有她一人瞧见了后母的魔法。从此她日夜祈求神灵帮助蝴蝶和王子，并终于感动了神灵。可是由于后母的死去，解除魔法的办法也无人知道了。所以神灵虽然用尽神力，也只能解除一半的魔力。这才使蝴蝶姑娘能在夕阳西下之后可以休息一晚了。

　　这就是风流草无风自动、翩翩起舞的一种解释了。

　　另一个说法是，风流草老家在热带地区，如前面提到的印度、斯里兰卡等国。热带植物出于生存本能，害怕植株内部水分过快地蒸发掉，所以当阳光照射到它时，它就用两片小叶不断地舞动，来抵挡酷热的阳光。就像人们在炎炎夏日里不停挥动扇子来驱赶热浪一样。这是它适应环境、谋求生存锻炼出来的一种特殊本领。

　　其实在大千世界里，许多的植物都像风流草一样，有保护自己、适应环境的本能，有的甚至还用伪装来保护自己。在亚洲一些国家中有一种植物叫眼镜蛇草，它酷似高高昂起身子的眼镜蛇，以至于许多动物见到这种草，就把它当成是正待捕食的眼镜蛇，吓得立刻避开它。所以风流草用跳舞来躲避酷热也就是一种可信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