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机

临时抱佛脚

  期末考试将近,413寝室里已乱成了一锅粥。来大学转眼已快半年,可这个寝室里的学生甚至连教室门朝哪儿开都搞不清楚,这种状态下去参加考试,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要是第一学期就挂科,这暑假非被禁足不可!”段恒急得抓耳挠腮。

  “兄弟们,你说我这病假条该怎么写才好,说癌症会不会太严重了点啊?”李立晃动着手中的笔,面露难色。

  三人之中,只有周辉躺在床上气定神闲地看着一本小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表情。

  “不就是个期末考吗?瞧把你们急的,淡定,淡定!”

  “淡定?蛋疼还差不多,周辉,你小子是不是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了?”

  周辉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小说:“放心,兄弟一场,明天的考试我保证让大家顺利过关!”

  “监考老师是你亲戚?”

  “不是!”

  “切!”段恒和李立同时不屑地出声。

  周辉眉头皱了皱,翻身跳下了床:“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病猫啊,盗天机听过没有?”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周辉得意地一笑说道:“说白了,盗天机就是一种逆天改命的方法,只是需要找鬼魂帮忙!”

  段恒和李立对望了一眼,同时向周辉伸出了中指。

  明显被鄙视的周辉骂了一声,他在寝室的地板上撒上了一些黑色的粉末,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寝室中气温骤降,一个模糊的白影从那堆粉末中幽幽地浮了起来,它飘荡在半空中,脸部一片模糊。

  “鬼啊!”刚才还神气十足的两人吓得一声惊叫转身就逃,却被周辉一把揪了回来。

  “跑个蛋啊!这鬼是来帮咱们的,它会帮我们实现愿望。当然,作为回报,他也会向我们索取一些东西!”

  “索取什么,不会是要命吧?”段恒脸色苍白,尽可能地远离那个飘荡的白影。

  周辉狠狠地瞪了段恒一眼,没好气地说:“你鬼故事看多了吧?告诉你,要给什么是我们自己决定,比如你随便说一个生僻的字,只要你这辈子不再说这个字,它就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

  段恒和李立听得将信将疑,不过都已经到了这分儿上了,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他们商量了一番,便按照周辉的要求在鬼魂前站成了一排,轻轻地闭上眼睛,幽幽地说道:“万能的魂,请听我们许愿,帮我们顺利通过明天的考试,作为交换,我们愿付出……”

  “忽冷忽热的,这天气简直是要死人啊!”紧要关头寝室的门忽然被猛地撞开,乔云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当他看到在寝室正中飘荡的鬼魂时,“嗷”地一声尖叫,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与此同时,鬼魂缓缓点了点头,身形慢慢变得虚淡,最终完全淡化在了空气之中。

  段恒和李立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鬼魂怎么莫名其妙地不辞而别。再看周辉时,却发现他的脸已经难看得像只烂茄子,豆大的汗珠正顺着他的额头滚滚而落……

  热胀冷缩

  周辉狠狠地瞪了一眼仍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乔云,二话不说,欺身上前一通响亮的耳光将其扇醒,扯着他的衣领破口大骂:“乔云,你小子这回可闯大祸了!”

  “我、我怎么了?”乔云被扇得眼冒金星,一脸茫然。

  “你,你……”周辉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神色凝重地对二人说道,“那鬼魂刚才误把乔云的话当成我们的交换条件了,从现在起,我们绝不能再说那两个字,否则,当心性命不保!”

  “哪两个字?”

  周辉皱了皱眉,用笔在纸上写下了“冷”“热”两字!

  “搞毛啊,这怎么可能,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相当高啊!”

  “得了,周兄,你还是把那个什么盗天机取消了吧,我宁可被禁足两月,也总比丢了命强啊!”

  周辉此时也是一脸苦逼相,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也想啊,可这盗天机一旦达成,就是一生相随,不死不休啊!”

  寝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恐惧在每一个人脸上肆意蔓延着,也许是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李立索性打开了电脑,进入了游戏界面。

  “李兄,你还真是大将之风啊,命都快没了,你还有兴致玩网游!”

  “那能咋办,趁活着,能玩一天算一天呗!”

  “说的也是,呃,你玩的什么游戏,算我一个!”

  “老游戏了,热血传奇!”

  李立话音刚落,忽然发现气氛有点不对,他转过头去,发现大家正用惊恐的目光望着自己。他纳闷地挠了挠头,正想问个究竟,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如一个气球般迅速膨胀,身上的皮肤已经被绷得透明发亮,不少地方已经渗出了丝丝血痕。剧痛之下,李立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起来。

  李立的异变立即引起了恐慌,大家尖叫着准备抛弃李立,夺门而逃。混乱之下,段恒努力维持着局面,他冲着惊慌失措的众人大声嘁道:“冷静,保持冷静!”

  周辉顿时惊恐地望向段恒,段恒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只可惜为时已晚,段恒开始剧烈颤抖,身体匪夷所思地急速收缩,本来光华的皮肤顿时变得如干枯的树皮般皱皱巴巴。

  乔云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了望正在膨胀的李立和不断收缩的段恒,双眼一翻,再度晕倒。周辉急得直跺脚,他手忙脚乱地把不断哆嗦的段恒抱上了床,又抱来几床棉被把他压了个严严实实。接着又打来一盆冷水,冲着惨叫连连的李立兜头泼下。李立的身上立刻发出“嘶”的一声,并冒起数缕白烟。烟雾缭绕中,李立鼓胀如球的身体终于渐渐恢复了原样。而此时在棉被的温暖下,缩成一团的段恒也渐渐舒展开四肢,恢复了原本的身形大小。只是两人身上的皮肤都已变得皱皱巴巴,短时间内是无法复原了。

  逃过一劫的两人不禁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可谁也说不好,下一次,他们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

  釜底抽薪

  当乔云再一次被耳光抽醒的时候,发现三名室友正将自己围在中央冲着自己怒目而视。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望着室友们杀人般的目光,乔云的心里一阵发虚。

  “少废话,别以为你就没事了,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周辉白了乔云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

  乔云低着头,不再吭声。李立摸了摸自己沙皮狗似的下巴,郁闷无比地问道:“周兄,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阻止盗天机生效吗?”

  周辉皱着眉沉思了一阵,说:“办法不是没有,但成功的希望极为渺茫,那就是釜底抽薪,阻止鬼魂帮我们达成愿望!不过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人成功过……”

  “只要我们考试不过,就该算是愿望没有实现吧,那我们明天集体罢考不就万事大吉了吗?”段恒的提议立刻得到了李立和乔云的响应,久违的笑容又洋溢在了三人的脸上,仿佛恐怖的诅咒已经离他们远去。只有周辉依旧脸色凝重愁眉不展,心知这一切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众人按照约定全赖在寝室中不去参加考试,听到远处考场的预备铃声已经敲响,众人紧绷的心总算稍稍得以放松。

  “砰”的一声,宿舍的门忽然被人猛地踹开,门口出现了一脸怒容的教导主任。

  “你们几个怎么还留在宿舍里,今天期末考,你们不知道吗?”教导主任厉声咆哮着。

  “主任,不是我们不想去考试,只是如果进了考场,我们几个就有性命之忧……”李立立刻满脸堆笑地冲着教导主任解释道,却没留意教导主任的脸色已经是越来越暗。

  当四人被教导主任像押犯人一般扭送到考场的时候,大家还在抱怨着李立是不是脑子里进了猪油。可事到如今,四人也只得硬着头皮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仿佛是事先商量好的一般,四人刚一坐下便开始躁动不安,他们一会东张西望,一会交头接耳,甚至还离开座位到教室的另一头去偷看他人的试卷。他们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行为无疑是希望监考老师能以违反考场纪律为由将四人驱除出教室。可令四人大失所望的是,监考老师只是翘着二郎腿,津津有昧地看着手中的报纸,对四人夸张的表演完全熟视无睹。这让四人不禁暗自骂娘,早知道大学的监考制度如此之松,当初哪用得着那什么狗屁的盗天机啊!

  “老师,你眼瞎啊,我们几个在作弊耶!”见自己完全被无视,李立决定好心提醒一下全神贯注“监考”的老师。

  “这位同学,不要卖荫,好好做题,做完交卷!”监考老师连头都没抬一下,气定神闲地说道。

  监考老师良好的“修养”令四人彻底抓狂了,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直接将未动一笔的白卷交给了监考老师。监考老师轰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将四人送出了考场,自始至终竞连坐姿都未改变一下……

  积阴德

  “这回要是还能过,那就真是活见鬼了!”李立发泄着心中的抑郁。

  “唉,可惜了,要不是弄了个什么盗天机,我们这次得满分都有可能!”段恒不住地摇头惋惜。

  “这监考老师真是太给力了,赶明儿向学校写封表扬信,争取以后每次都让他监考我们!”乔云搓着手,兴奋地说道。他回头看了看愁眉不展的周辉,不解地问道:“怎么你还是这么一副苦瓜脸,你该不会认为这样我们还能过吧?”

  周辉默默地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世事难料!”

  “周辉,别这么破坏气氛好不好!”段恒略带不满地拍了一下周辉的肩膀。

  周辉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想给大家泼冷水,只是有时候天命难违啊!”

  “那照你那么说,我们岂不是永远都会和那个鬼纠缠不清了?”

  “那也未必,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乔云害得我们和那个鬼魂定下了要命的契约这就是命。命与运我们无法把控,风水我们也是一窍不通,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从后两项积阴德和读书上下功夫。没准我们做得好,那鬼魂高抬鬼手放我们一马也是有可能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命啊、风水啊,你一个大学生不会还相信这些吧?”李立不屑地挖苦道。

  “那在我使用盗天机之前,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吗?”周辉不成不淡地回了李立一句,立刻将其噎得哑口无言。

  周辉的目光缓缓地从三人脸上扫过,轻轻叹了口气,说这盗天机的方法是自己偷偷从叔叔周峰的一个笔记本中偷看来的。周辉的叔叔是一个专门研究阴阳八字、五行命理的专家,没事就喜欢给周辉讲一些听起来玄而又玄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至今仍让周辉记忆犹新:

  90年代初,曾有一个名噪一时的公司老板来找周峰为自己算命。周峰经过一番推演,断定那个老板三日之内大限将至,要他命的东西竟是一只猫。老板当时的事业如日中天,心高气傲,自然不相信自己死期将至,他让保安将周峰毒打了一顿后轰出了办公室。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天后,老板越发觉得周峰是在故意诅咒自己。可就在第三天的晚上,意外却发生了。老板当天的晚饭是红烧鱼,鱼肉的香味竞将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猫引进了老板的家中,老板见到野猫不禁大吃一惊,连忙令仆人将野猫轰出家去。野猫被追得上蹿下跳,最后竞跃上了客厅的水晶吊灯,老板站在灯下,让仆人用削尖的竹竿直接将陷入绝境的野猫捅死,野猫临死前奋力一蹬,竞将客厅的水晶吊灯蹬落。水晶灯座上尖锐的黄铜装饰物不偏不移地剌穿了老板的喉咙,而此时,离十二点只剩下五分钟不到……

  “真的假的?”李立下意识地撇了撇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叔叔常说人一生的命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定了,唯一改变命运的方法就是之前我说的那五类了!”

  四人正热火朝天地说着,忽然,就在四人身前的不远处,一个体型清瘦的男生“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浑身抽搐不止。

  “四积阴德……”望着那两眼已经翻白的清瘦男生,段恒自言自语地低吟道。

  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提示,四人对望了一眼,立刻围了上去,背起那个男生便向着校医务室冲去……

  逃不掉

  四人很快便明白“天命不可违”这句话的意义了。傍晚时分,本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四人竟然意外地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这让四人觉得匪夷所思,自己交的明明是一张白卷,怎么可能得到如此高分。在多方打听之下,四人才总算明白了这高分背后的真相。

  原来,四人当天救的那名清瘦男生竟是教导主任的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他在路上突然病发,若不是被四人及时送到了医务室接受抢救,后果不堪设想。为此,心怀感激的教导主任大笔一挥,直接让四人以高分通过了考试,并说这是为了鼓励四人见义勇为的优良品质。

  在众人看来如同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对四人来说却是有苦自知。现在四人全都萎顿在寝室之中一声不吭,气氛压抑得有些可怕。

  “当时是谁最先提出要去救助那个倒霉孩子的?”李立的脸色像吃了大便一样纠结,此言一出,众人立刻齐刷刷地望向了段恒。

  “你们盯着我干什么,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李立,当时可是你最先背起他的,还有乔云,你当时……”

  “好了,都别吵了!”周辉一声大喝,众人立刻收了声,段恒却还是一脸不服气地瞪着乔云。

  “这也不怪段恒,我都说了,这就是命。现在那个鬼已经彻底缠上我们了,从现在起,大家都小心点,那两个字最好让它烂在肚子里,永远别提!否则……”

  “受不了啦,我先去洗个脸!”乔云打了个冷颤,独自向着水房走去。

  “周辉,要不你问问咱叔,这盗天机真的就一点破解之法都没有吗?”李立可怜巴巴地同周辉商量着。

  “别开玩笑了,我叔叔要是知道我偷看他的笔记,我可就死定了!”

  “要是找不到破解之法,我们四个就都死定了!”段恒拍着周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周辉正暗自犹豫,水房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浪涛涌至,三人立刻向着水房飞奔而去。

  水房外已经围满了学生,大家都是一脸骇然,正冲着水房中的某处指指点点。三人分开人群,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三人血液逆流——乔云缩在水房的角落中已经停止了呼吸,他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全身上下竟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死状极其恐怖。

  在向周围的同学一番询问后,三人才断断续续得知了一些乔云死亡的经过:原来他当时正在洗脸,可能是热水开得太大,他下意识地抱怨了一声“水好热”。可随即他全身就像被打了气一般开始迅速膨胀,直到他的皮肉已经无法支撑他肿胀的身体时,终于像气球一般爆裂了,鲜血和碎肉几乎喷满了整间水房……

  求救

  “周辉,你再犹豫下去,我们说不定都会像乔云那样惨死!”宿舍中,李立死死地抓着周辉的双肩摇晃着,指甲几乎陷进了他的肉里。

  周辉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推开李立,转身从一个牛皮纸袋中倒出了一些黑色的粉末,他将粉末洒在了地上,就像当时盗天机时所做的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段恒望着那一地诡异的粉末,有些疑惑地问道。

  “骨灰!”周辉冷冷地答到。

  段恒和李立浑身一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这盗天机果然是邪法,施法的材料竟然是骨灰!

  周辉叨咕了一番晦涩的咒文后,一条白影从那阴森的骨灰中缓缓飘出,寝室中顿时冷得如同冰窖。

  “是你杀了乔云?”周辉恨恨地问道。

  白影发出了一阵钝刀割肉般的刺耳笑声,听得三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你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白影凄厉地呼啸了一声,忽然开始疯狂地在宿舍中四处飘动,不大的寝室中顿时刮起了阵阵刺骨的阴风。半分钟后,白影枭笑着一头扎进地下不见了踪影,而地上的骨灰此时已被阴风吹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字!望着那个阴森森的“死”字,四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周辉叔叔的小屋位于市郊,也许是这类奇人都喜欢避世而居。周辉带着两人足足在幽暗的密林之中穿梭了一个小时,才总算找到了那间掩映在树影之下的古老石屋。

  周峰是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与众人想象中头戴七星冠,身穿八卦袍的形象相距甚远。

  在弄明了众人的来意后,周峰先是冲着周辉大发了一通雷霆,之后连忙要了三人的生辰八字,边看边摇头。

  “叔,我们几个还有救吗?”周辉怯生生地问道。

  周峰狠狠瞪了周辉一眼,吓得他浑身一哆嗉。他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说道:“这盗天机本是利用邪魂逆天改命之法,本身就极为凶险。你们若是在邪魂实现愿望之前来找我,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但你们居然自作聪明,现在你们命格所示,今晚子时,就是你们丧命之时,我恐怕也爱莫能助了!”

  周峰的话令三人一阵天悬地转,虽然已经预料到自己迟早难逃一死,可就这么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三人感到难以承受。

  “叔,你再想想有没有办法,你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去死啊!”周辉拽着周峰的袖子,带着哭腔地哀求道。

  周峰闭目沉思良久,才长叹了一声说道:“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帮你们逃过一劫,不过结果如何,还看你们个人的造化。”

  “什么办法?”三人立刻两眼放光。

  “移魂!”周峰一脸郑重,一字一顿地说道。

  天机难盗

  周峰命三人去宠物市场每人买回一只白鼠,并嘱咐道,买白鼠时需和白鼠四目相对,只有能和自己对视一分钟而不转移目光的白鼠才是他们所要带回的移魂之物。

  当三人各自将白鼠带回后已是黄昏时分。周峰告诉三人,由于他们的生肖为鼠,因此只有和三人同一时辰出生的鼠类才能成为三人魂魄的暂居之所。破解盗天机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三人的魂魄暂时移转到三只白鼠身上,这样三人的躯体就成了无魂之躯,和死人一般无二,希望能藉此骗过索命的邪魂。

  周峰告知三人做好准备,子时一到便开始为三人移魂,自己则转身进了一间密闭的小屋,准备起移魂所需的各种事宜。

  三人在客厅之中坐立不安,一声声让人不寒而栗的鬼叫声不断地在石屋外回荡着。看来那个邪魂已紧随而至,来到了三人躲藏的石屋之外,只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阻止,一时无法闯入屋中。可即便如此,屋中的气温却仍旧被这邪魂折腾得一会冷一会热,似乎它是在想尽办法逼迫三人说出那两个夺命的禁字。

  三人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可三只救命的白鼠却在一冷一热的轮番折腾下几乎奄奄一息,眼看等不到子时,三只白鼠便要一命呜呼。情急之下,周辉只得硬着头皮将墙上的挂钟拨快了一个小时,并敲响了周峰的房门,谎称子时已到。

  周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冲着三人点了点头。他令三人躺成着一排,将三张写有生辰八字的符纸分别贴在三人的身上,紧接着,他口含清水,冲着三人的头上猛地一喷!

  一片水雾中,三人只觉得自己竞轻飘飘地脱离了身体,向着一旁的白鼠身上飞去。

  此时,一股阴风猛地撞开了石屋的房门,一条幽幽的白影窜入了屋中。它围着三人一动不动的身体不停地打着转,许久后才终于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哀嚎,渐渐隐遁在一片虚空之中。

  周峰擦了把头上的冷汗,知道总算是成功瞒过了这只索命的邪魂,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零点。

  移魂之法最重时辰,必须在午夜零点时钟敲响之时令三人的魂魄回归本体,早一分晚一分都会有无法预知的后果。他双眼紧张地盯着墙上的时钟,当零点的钟声敲晌之时,他立刻念动咒语,一道白光闪过,气息全无的三人忽然猛地坐了起来,剧烈地喘息着。

  “银刀斩鼠头,魂魄齐归位!快!”周峰一边将三把银光闪闪的匕首递到三人手中,一边焦急地催促着。

  刚刚苏醒的三人显得有些浑浑噩噩,他们面无表情地接过匕首,手起刀落,三颗鼠头齐刷刷地落了地。可让周峰意想不到的是,伴随着三声惨叫,三人的人头竟也一同滚落,从脖腔中喷溅而出的鲜血将天花板染得一片猩红。小屋中顿时弥漫开一股刺鼻的血腥昧。

  三具失去头颅的尸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望着三人的尸体,周峰不禁惊骇莫名,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他掐指一算,突然抬起头一脸黯然地向墙上的挂钟望去。许久,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仰天长叹:“天机难盗!天机难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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