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百家雄辩(1)

　　安步当车

　　【释义】安：安详，不慌忙。安步：缓缓步行。以从容的步行代替乘车。

　　战国时，齐国有位高士，名叫颜蜀。齐宣王慕他的名，把他召进宫来。颜蜀随随便便地走进宫内，来到殿前的阶梯处，见宣王正等待他拜见，就停住脚步，不再行进。

　　宣王见了很奇怪，就呼唤说：“颜蜀，走过来！”不料颜蜀还是一步不动，呼唤宣王说：“大王，走过来！”宣王听了很不高兴，左右的大臣见颜蜀目无君主口出狂言，都说：“大王是君主，你是臣民，大王可以叫你过来，你也叫大王过来，怎么行呢？”颜蜀说：“我如果走到大王面前去，说明我羡慕他的权势；如果大王走过来，说明他礼贤下士。与其让我羡慕大王权势，还不如让大玉礼贤下士的好。”

　　齐宣王恼怒他说：“到底是君王尊贵，还是士人尊贵？”颜蜀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士人尊贵，君王并不尊贵！”宣王说：“你说这话有根据吗？”颜蜀神色自若地说：“当然有。从前秦国进攻齐国的时候，秦王曾经下过一道命令：有谁敢在高士柳下季坟墓五十步以内的地方砍柴的，格杀勿论！他还下了一道命令：有谁能砍下齐王的脑袋，就封他为万户侯，赏金干镒，由此看来，一个活着的君主的头，竟然连一个死的士人坟墓都不如啊。”

　　齐宣王无言以对，满脸不高兴。大臣们忙来解围：“颜蜀，过来！颜蜀，过来！我们大王拥有千乘（一千辆战车）之国，东西南北谁敢不服？大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老百姓没有不俯首听命的。你们士人太卑鄙了！”颜蜀驳斥道：“你们说得不对！从前大禹的时候，诸侯有万国之多。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尊重士人。到了商汤时代，诸侯有三千之多。如今，称孤道寡的才二十四个。由此看来，重视士人与否是得失的关键。从古到今，没有能以不务实事而成名于天下的。所以君父要以不经常向人请教为羞耻，以不向地位低的人学习而惭愧。”

　　宣王听到这里，才觉得自己理亏，说：“我是自讨没趣。听了您的一番高论，才知道了小人的行径。希望您接受我为您的学生，今后您就住在我这里，我保证您饮食有肉吃，出门必有车乘，您夫人和子女个个会衣着华丽。”颜蜀却辞谢说：“玉，原来产于山中，如果一经匠人加工，就会破坏；虽然仍然宝贵，但毕竟失去了本来的面貌。士人生在穷乡僻壤，如果选拔上来，就会享有利禄；不是说他不能高贵显达，但他外来的风貌和内心世界会遭到破坏。所以我情愿希望大王让我回去，每天晚点吃饭，也像吃肉那样香，安稳而慢慢地走路，足以当做乘车；平安度日，并不比权贵差。清静无为，纯正自守，乐在其中。命我讲话的是大王您，而尽忠宣言的是我颜蜀。”颜蜀说罢，向宣王拜了两拜，就告辞前去。

　　安居乐业

　　【释义】安：安定。乐：喜爱，愉快。业：职业。指安定愉快地生活和劳动。

　　春秋时，有一位著名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他姓李，名耳，字聃。据说他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小老头儿，所以人们称他“老子”，还说他是在一棵李树下出世的，所以姓李，又因为他耳朵长得特别大，所以名“耳”。

　　其实，老子是人们对他的尊称。老于对当时的现实不满，并反对当时社会上出现的革新浪潮，想走回头路。他怀恋着远古的原始社会，认为物质的进步和文化的发展毁坏了人民的淳朴，给人们带来了痛苦，所以渴望出现“小国寡民”的理想社会。老于是这样描绘他所设想的“小国寡民”社会的：国家很小，人民稀少。即使有许许多多的器具，也不去使用它们。不要让人民用生命去冒险，也不向远处迁移，即使有车辆和船只，也无人去乘坐它们，即使有兵器装备，也无处去使用它们。要使人民重新使用古代结绳记事的方法，吃得很香甜，穿得很舒服，住得很安适，满足于原有的风俗习惯。邻近各国互相望得见。鸡鸣狗叫互相听得见，但是人们直到老死，也不互相往来。

　　安然无恙

　　【释义】恙：疾病，借指灾祸。平安无事，没有遭受损害或发生意外。

　　公元前266年，赵国国君赵惠文王去世，他的儿子太子丹接位为赵孝成王。由于孝成王还年轻，国家大事由他的母亲赵威后负责处理。赵威后是一个比较贤明而有见识的中年妇女。她刚刚主持国事的时候，秦国加剧了对赵国的进攻。赵国危急，向齐国求救，齐国要赵威后把她的小儿子长安君送到齐国做人质，然后再出兵。赵威后舍不得小儿子离开，但是听了大臣触龙的意见，还是把长安君送到齐国。齐国出兵帮助赵国打退了秦军。

　　有一次，齐王派使者带着信到赵国问候赵威后。威后还没有拆信就问使者。“齐国的收成不坏吧？老百姓平安吗？齐王身体健康吗？”

　　齐国使者听了心里很不高兴，说：“我受齐王派遣来问候您，现在你不先问齐王，却先问收成和百姓，难道可以把低贱的放在前面，把尊贵的放在后面吗？”

　　威后微微一笑，说：“不是的。如果没有收成，怎么会有百姓？如果没有百姓，怎么会有君主？难道问候是可以舍弃根本而只问枝节吗？”

　　齐国使者听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藏污纳垢

　　【释义】垢、污：脏东西。纳：容纳。比喻隐藏或包容坏人坏事。

　　春秋时期，楚国很强大，楚庄王是春秋五霸之一。

　　公元前593年，楚庄王派申舟去访问齐国。途中要经过宋国，楚庄王自恃国力强盛，告诉申舟不要向宋国借路，只把宋国当做楚国边境的一个小县城好了。

　　申舟曾得罪过宋国，他把自己的儿子引见给楚庄王后才出发。结果在宋国被杀。楚庄王得到消息后投袂而起，勃然大怒。

　　九月，楚王发兵攻打宋国。

　　当时的晋国也是大国，经常和楚国对立。于是宋国派乐婴齐到晋国求救。晋景公想马上出兵。晋国的大臣伯宗极有城府，他给景公分析了形势，认为楚国正是最强大的时候，受着上天的眷顾，晋国尚不足以与之抗衡。况且宋国离晋国很远，还是暂且忍耐，把这份耻辱放在心里记住就行了。

　　他举例子说：“河流湖泊可以容纳污泥浊水，山林草野可以暗藏毒虫恶兽，美玉可以隐匿斑痕，国君也要学会忍受耻辱，这是世事的常道。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晋景公听从了伯宗的建议，停止发兵。后来宋国靠自己的努力和楚国订立了和约，退掉了楚兵。

　　侧目而视

　　【释义】侧：斜着。目：眼睛。斜着眼睛看。形容畏惧、憎恨或鄙视。

　　苏秦是东周都城洛阳人，战国时著名的大说客。他第一次去游说秦王以连横之策，但上书十次都没有被采纳，他的努力失败了。最后，他的黑貂之裘破旧了，黄金百斤用完了，只好拖着破草鞋，背着破书包，面憔悴黄，一副落魄的样子回家了。

　　然而，迎头碰上的是家人看不起。老婆照样织她的布，睬也不睬，嫂子也不给他做饭，全当没有他；父母也不和他说话。这些冷遇，大大地刺伤了他的自尊心，他把这些全部归罪于秦，下决心发奋读书，以报其辱。读书困了，就用锥子刺大腿，血一直流到脚。

　　后来，苏秦学业有成，先游说赵王，后游说诸侯，合纵抗秦，一举成名。赵王拜他为相，封他武安君，赏车百乘，白璧百双，黄金万镒，一时恩宠到了极致。

　　苏秦衣锦还乡。父母听说了，出到郊外三十里去设宴迎接，妻子斜着眼睛，不敢正面瞧他，只有恭恭敬敬的分儿，嫂子用跪拜大礼来谢罪。

　　苏秦用自己的努力赢回了别人的敬重，他是个终须扬眉吐气，不肯受辱的男子汉。

　　出尔反尔

　　【释义】尔：你。反：通“返”，回。原意是你怎样做，就会得到怎样的后果。现指人的言行反复无常，前后自相矛盾。

　　战国时期，有一次儒家大师孟轲（即孟子）到邹国去。邹国与鲁国刚刚发生过一场冲突，邹国失败了。这场冲突中，邹国死了三十三个地方官吏，因为在危急时刻，下面的百姓不肯保护他们。邹穆公为此很是烦恼。见孟子来了，便向孟子请教，对此应当怎么办？

　　孟子沉思片刻，然后坦率地对邹穆公说：“孔子的弟子曾子说：‘千万记住呀，你怎样对待别人，别人就将怎样回报你。’还记得那一年邹国闹灾荒的情景吧，人民吃不上饭，饿死的、病死的老人和孩子无计其数，尸首抛弃在山沟荒坡，无人掩埋；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四处逃荒，无家可归……当时国君和大夫们又干什么了呢？粮仓中堆满了粮食，仓库中放满了财物、珍宝……却对百姓不闻不问，谁都不把下面的灾情向国君报告，国君也不去察访民情，不关心人民的疾苦。然而到了发生战争的时候，却将百姓赶到前线去，叫百姓拼杀送死……你想一想吧，士卒、百姓怎么能服你呢？这次发生的一事件，是百姓得到了报复的机会而做出来的举动。你即使责怪他们、惩罚他们都是无济于事的。”

　　邹穆公忧虑地问：“那么如何改变这种现象，让以后不再发生这种可悲的事情呢？”

　　孟子告诉他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您在邹国实行仁政，改变对人民的态度，关心他们，让他们无忧无虑地过日子。这样一来，人民自然会爱护他们的长官，战争时期也会心甘情愿为君主去拼命作战！”

　　邹穆公对孟子的话很赞赏，果然在邹国开始实行仁德之政，使邹国慢慢富强起来。

　　得心应手

　　【释义】得心：指摸索到规律。应：配合。心里摸索到规律，做起来就自然顺手。

　　春秋时，齐桓公有一天坐在宫殿上津津有味地读书，木匠轮扁在宫殿下面精心地制作车轮。忽然，轮扁放下手中的活，走进宫殿，来到齐桓公面前，问：“请问大王，您读的书里都讲些什么呀？”

　　桓公答道：“都是圣人说的话。”

　　轮扁又问：“圣人还活着吗？”

　　桓公答道：“已经死了。”

　　轮扁说道：“这样说来，您所读的只不过是古人的废话。”

　　桓公听了非常生气，便严厉地喝道：“你这个木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此胡言乱语！你如能把刚才所说的话讲出道理，我就饶了你，否则，就下令砍下你的脑袋！！”

　　轮扁并不因桓公发怒而害怕，反而不慌不忙地说：“我是制作车轮的，就以我作车轮这件事作例子说说吧。车轮的轴孔做宽了，容易松动；太紧了，就滞涩，很难装配。只有不宽不紧，才恰到好处。我做活时，心里想到哪里，手就跟到哪里。我虽然说不出其中的道理，但是这里却有一定的技术和经验。我无法把这技术单靠嘴说教给儿子，我儿子也无法仅仅听讲就能掌握这门技术。所以，我虽然快七十岁了，还得一个人在这里制作车轮子。古人的技术和道理，因为人死了而没有传授下来。因此，我说您读的书都是古人的废话。”

　　桓公说道：“你做不到的事不等于别人也做不到，不过，我看你年老，就饶了你，下去干活吧！”

　　当务之急

　　【释义】当：当前。务：应该做的事。当前急切应办的要事。

　　有一次，孟子的弟子问起，现在要知道和要去干的事情很多，究竟应该先知道和干些什么。孟子回答说：“有智慧的人无所不知，但要知道当前应该做的事中最急需要办的事，而不要面面俱到。比如仁德是人们无所不爱的，但应先爱亲人和贤者。又比如古代的圣主尧和舜，尚且不能认识所有的事物，因为他们必须急于抽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尧舜的仁德也不是爱一切人，因为他们急于爱的是亲人和贤人。”接着，孟子又从反面来回答这个问题：“父母死了，不去服三年的丧期，却对服三个月、五个月丧期的礼节很讲究；在长者面前用餐没有礼貌地狼吞虎咽，咕咚咕咚地喝汤，却去讲什么不能用牙齿咬断干肉等等，这就是舍本逐末，不知道当前最需要知道和干的是什么。”

　　负隅顽抗

　　【释义】负：依靠。隅：山势弯曲险阻的地方。凭借险阻，顽固抵抗。指依仗某种条件，顽固进行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