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木袍子卡莉 (2)

　　“它可不是小城堡。”公牛说。

　　又走了很长时间，他们到了山脚下，这座高山很陡峭。

　　“你什么也没看见吧？”公牛说。

　　“我看见了，很近的一座城堡，它现在可大多了。”公主说。

　　“去那儿吧。”公牛说，“城堡下有一个猪栏，你要在那儿住下。在那儿你会看见一件木头袍子，你要穿上。然后到城堡去，告诉他们你叫木袍子卡莉，你要找个地方睡觉。不过你现在得拿出刀，把我的脑袋砍下来，把我的皮剥下来，放在岩石底下，在我的皮下面放上铜叶子、银叶子和金苹果。岩石旁边有根棍子，需要我的时候，就用它敲敲岩石。”

　　开始公主不肯，但是公牛说，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儿，这就是他要求的回报了。她必须这么做，虽然她觉得很残忍。于是，公主砍下了牛头，剥了皮，把牛皮卷好放在石头底下，把叶子和苹果也放在了牛皮下面。

　　她做完这些事儿，就去猪栏了，一路走一路哭，难过得要命。她穿上木袍子，从厨房进门，求他们收留她，她的名字叫木袍子卡莉。

　　厨师告诉她正好需要人洗餐具，原来干这活儿的姑娘走了。“等你干厌了，你也会走的。”他说。

　　“我不会的。”她回答说。

　　她说着就动手洗餐具了，洗得非常干净。

　　星期天，有些生客要来宫里拜访。卡莉要求给王子送洗澡水，但是其他人取笑她：“你想干什么？你觉得王子会抬起眼睛看你这样的人吗？”

　　她还是坚持要去，最后，她去了。她穿着木袍子上楼了，发出嘎嘎的响声。王子出来了，问：“你是什么东西啊？”

　　“我来给你送水。”卡莉说。

　　“我会用你送来的水吗？”王子把水全倒掉了。

　　她必须要忍受。然后，她请求去趟教堂。教堂很近，但她先去了岩石那儿，用旁边的棍子敲了敲石头，立刻跳出来一个男人，问她想要什么。国王的女儿说她想去教堂听传道，但是没有衣服穿。男人给她一件像铜树一样明亮的衣服，还给她一匹马。

　　她到教堂时是那么漂亮，穿得那么高贵，每个人都想知道她是谁，都没人听传道了，都远远地看着她。王子很喜欢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走出教堂时，王子跟在她身后，关上了教堂门，他捡到了一只手套。她骑上马走了，王子又跟着她，问她是从哪儿来的。

　　“哦！我从洗澡水国里来的。”卡莉说。

　　王子把她的手套拿出来，要还给她，她说：“我身后是一片黑暗，但前方有光照在路上，王子今天不会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

　　王子没见过这样的手套，他到处问人，那个连手套也不要了的骄傲的姑娘是谁，是从哪里来的。但没人知道。

　　第二个星期天，要人送毛巾给王子。

　　“哦，我能去送吗？”卡莉问。

　　“有什么用啊？”厨房里的其他人说，“你看看，上次是什么是结果？”

　　卡莉没有放弃，还是坚持要去。他们同意了。她上楼的时候木袍子还是嘎嘎响，王子又出来了，看见是卡莉，一把将毛巾抢过来，扔在她脸上。

　　“走开，你这个怪物。”他说，“你以为我会用你的脏手碰过的浴巾吗？”

　　王子随即去了教堂，卡莉也去了。他们问卡莉，除了件丑陋的木袍子都没有衣服穿，她去教堂干什么。卡莉说，她觉得牧师的布道很好，她获益匪浅，所以他们就同意她去了。

　　她去了岩石那儿，敲了敲，那个男人又出来了，给了她一件比上次更漂亮的衣服。衣服是银线绣的，像银树一样闪闪发光。他又给了她一匹漂亮的马，马饰也是银线绣的，还配了个银色的马勒。

　　她到了教堂，人们都站在外面的山脚下，想知道她是谁。王子跑过来，想在她下马时帮她牵马，结果她跳下来，说不需要他帮忙，马很温驯，她叫停就停，她叫它过来，它就过来了。

　　他们一起进了教堂。没有人听牧师在讲什么，他们都在看她，王子更爱她了。

　　布道结束后，她走出教堂，上了马，王子又跟上来，问她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从毛巾国来的。”公主说，失手把马鞭掉到了地上。王子下马给她捡，她说：“我身后是一片黑暗，但前方有光照在路上，王子今天不会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

　　她又走了。王子还是不知道她是谁。他到处打听她的来历，但没有人知道，他只好耐心地等下次见面。

　　又到了星期天。要派人给王子送梳子，卡莉要去，其他人提醒她上次送毛巾的结果，说她穿得那么丑，还想让王子看她。但她还是坚持，最后他们同意了。她上楼梯时，木袍子又嘎嘎响，王子出来，抢过梳子往她身上砸，叫她赶快滚。

　　王子去教堂了。卡莉也要去，他们又问她想干什么，她那么黑，那么难看，一件换的衣服都没有。要是给王子或者其他人看见了，他们都得倒霉。但卡莉说他们肯定不会注意到她的，最后，他们还是同意让她去了。

　　就跟前两次一样。她去了岩石那儿，敲了敲，男人出来，给了她一件衣服，比前两件还要华丽，这件衣服几乎是纯金色的，另外他给她一匹马，马饰也是金色的，配了个金色的马勒。

　　她到了教堂，人们都站在山脚下等她，王子跑过来帮她牵马，她跳下来说：

　　“不用了，谢谢你。我的马很温驯听话的。”

　　于是，他们一起进了教堂，牧师上了讲道台，但没人听他说话，他们全都远远地看着她，想知道她是哪儿来的。王子更爱她了，除了盯着她，什么也没看。

　　布道结束了，她准备走了，王子在过道上事先倒了柏油，想让她向他求助。

　　她跳了过去，但有只金鞋子被柏油粘住了，她坐上马时，王子跑过来问她是哪儿来的。

　　“我是从梳子国来的。”卡莉回答。王子想把金鞋还给她，她说：“我身后是一片黑暗，但前方有光照在路上，王子今天不会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

　　王子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他四处打听，走遍了世界，问梳子国在哪里。但是没人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到处发布消息，要是有人能穿下这只金鞋，他就娶她。结果，不管是漂亮还是丑陋，年轻姑娘们从四面八方来了，却没有人有这么小的脚。很长时间后，卡莉邪恶的后妈带着女儿也来了，她能穿得下这鞋子，但她长得太丑了，王子不愿意娶她。

　　不过，婚礼已经准备好了，姑娘打扮起来要当新娘了。他们骑着马到教堂。一只小鸟蹲在树上唱：“脚跟削一片，脚趾削一片，木袍子卡莉的鞋上都沾满了血！”

　　他们看了一下，发现鸟儿说的是真话，血都已经流出鞋子了。于是下令宫里的宫女们、侍女们都来试鞋子，但也没人能穿得下。

　　“木袍子卡莉在哪儿？”王子问，所有人都试过鞋子了，他突然想起来鸟儿的歌。

　　“哦，那东西！”别人说，“来了也没用，她的脚像马脚！”

　　“可能吧。”王子说，“不过既然大家都试过了，就让她也来试试吧。”

　　“卡莉！”他隔着门喊。卡莉上楼来了，木袍子嘎嘎地响，就像一群恐龙上楼来了似的。

　　“喏，你来试试这只鞋子，就可以当王后啦！”仆人们取笑她。卡莉脱了鞋子，试那双鞋子。鞋子正好，她又把木袍子扔掉，站在大家面前的金袍姑娘就像太阳一样明亮，她脚上的鞋子是一对。

　　王子认出了她，高兴地跑过来，抱住她，亲吻她，当他听说她是公主时，更高兴了。他们立即举行了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