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仙王子和蔷薇公主 (2)

　　于是第二天，当公主走进她的花园的时候，她看见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耸立起一座用真金建成的度假屋，里里外外都装饰着她和魔法师的名字的首写字母。屋子里准备了盛大的宴会，餐桌被金杯金盘、金酒壶、金餐具、金烛台和一百多种其他的物品点缀得光彩夺目，映得人睁不开眼睛。晚宴开始了，格鲁默旦吃得比六头怪物还多，但公主一口也吃不下去。突然格鲁默旦咧嘴笑道：

　　“我没找什么乐师啊、歌手什么的，不过既然你喜欢音乐，我亲自唱歌给你听吧。”

　　于是他扯开嗓子唱了起来。他的声音像猫头鹰的叫声一样刺耳。魔法师唱的是他创作的歌剧，不过这次他没有唱满五个小时，也没有青蛙们为他伴奏。

　　在这一轮竞争结束后，水仙王子再次向他的鸟儿朋友们寻求帮助。等全国的鸟儿都在公主的花园里集合后，水仙王子在每只鸟的脖子上都系了一盏颜色鲜艳的小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指挥着鸟儿们在蔷薇公主面前变了一百多样戏法。这些鲜艳的灯光有时在阴暗的树影下排列成蔷薇公主的名字，有时又一下变成不同颜色的花朵，像真的鲜花一样栩栩如生。蔷薇公主高兴地拍着她的小手，欣喜不已。

　　格鲁默旦靠在他的大躺椅上，跷着二郎腿，不屑地哼道：

　　“噢！如果你喜欢这种焰火游戏，公主，”他说，“我可以给你更盛大的焰火晚会。”

　　第二天晚上，魔法师把全国所有的鬼火都召集到这里，让它们在草地上跳舞。透过窗子，公主正好可以在房间里看到鬼火的舞会。一开始她很喜欢这鬼火载歌载舞的景象，突然，草地中间升起了一座火山，喷发着浓烟和火焰，这可把公主吓了一大跳。魔法师却高兴得不得了，他的笑声活像一群狼在嗥叫。越来越多的鬼火挤进了公主的花园，许多高大的紫杉树也围着鬼火跳起了舞。公主被吵得头昏脑涨，再也忍受不了了。尽管她十分讨厌魔法师，但她还是礼貌地请求他的原谅，说现在自己除了黑夜，不想再看到任何东西了。虽然公主的口气很委婉，但魔法师还是忍受不了自己求爱失败的事实。他强烈地怀疑公主是不是爱上了其他什么人——也就是在梅里蒂尼仙女的庇护下，策划了很多追求公主的行动、和他作对的那个人。左思右想，他想出了一条妙计。于是他马上到了公主那儿，对她说，虽然他很不想离开她，但说再见的时候还是到了，马上他将不得不离开这里。

　　蔷薇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掩饰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魔法师刚一转身走开，她就忍不住乞求水仙王子在自己面前现身。可怜的王子这些日子被焦虑和烦恼折磨得日渐消瘦，当他听到公主的倾诉时，高兴得不得了，立刻遵从她的要求，在公主面前现身了。他们兴高采烈地互相问候了一番。他们刚刚坐下来，高高兴兴地谈起最近发生的事和魔法师的失败，魔法师格鲁默旦怒火冲天地从一片灌木丛后面冲了出来，他抡起大棒，朝水仙王子狠狠地打了过去。如果这一棒打在王子身上，一定把他打死了。幸亏机警的梅里蒂尼仙女及时赶到，她赶在格鲁默旦的大棒落下之前，一把抢走了水仙王子，然后像闪电一样飞回了她的城堡。但可怜的蔷薇公主并不知道王子已经得救了，因为在魔法师袭击她亲爱的王子的时候，她吓得尖叫一声晕倒在地上。在她恢复了知觉后，她伤心地以为王子一定已经死了，因为梅里蒂尼仙女再也没有接近她，也没有人留下来帮她对付可憎的魔法师了。

　　更糟糕的是，魔法师现在心情很差，并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了可怜的蔷薇公主身上。

　　“告诉你，小妞儿，”他说，“不管你爱不爱那个自以为是的什么王子，最后你都得嫁给我，所以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我现在就去准备婚礼。但是，为了防止你趁我不在的时候胡来，我想我最好先让你好好睡上一觉。”

　　说着，他向她挥了挥魔杖。尽管公主尽力不让自己睡着，但她还是无法抑制地进了深深的、没有梦境的睡眠之中。

　　魔法师打算用一种合适的方式进入国王的宫殿。于是他走出公主的囚禁地，登上了一辆巨大的、富丽堂皇的战车。这辆战车的车轮大得吓人，车轴像橡树的树干一样粗，但是完全是用纯金做成的，四十八头公牛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拉得动它。魔法师拄着他的大棒，舒服地靠在战车的坐椅上，抚摸着趴在他身边的一头非洲狮子，就像是在抚摸一条小宠物狗。当这辆与众不同的战车到达王宫大门的时候，时间大约是早上七点，国王才刚刚起床，正准备出城打猎。而王后呢，她狂欢了整整一夜，刚刚进入梦乡，要是有人敢在这时吵醒她，那么他一定活得不耐烦了。

　　听说在这个时间有人来访，国王烦闷得不得了，只能愁眉苦脸地扯下打猎时穿的靴子。这时魔法师已经蹒跚地走进了大厅，他大声叫喊着：

　　“国王在哪儿呢？告诉他，我必须得见他，还有他的老婆。”

　　国王在楼梯顶端听到了魔法师的声音，他想，这个人可真够不礼貌的。不过他还是和他最宠爱的猎人商量了一下，并且听从了他的建议，打算下去看看那个来访者到底想干什么。当他看见魔法师的战车时，他立刻震惊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瞧。魔法师朝他大步走过来，大声寒暄着：

　　“握握手吧，克拉维立夫老弟！你不认识我吗？”

　　“恕我眼拙，我想我不认识你吧？”国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咋能不识我呢？我就是格鲁默旦，那个有名的魔法师呀！”魔法师说，“我是来让你发财的，走，咱们进去好好聊聊。”

　　于是他命令拉车的公牛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公牛们像鹿一样跳了出来，马上就消失不见了。然后他用大棒在战车上敲了一下，把这辆巨大的战车变成了一座金币堆成的小山。

　　“这些是赏给你的仆人的，”他对国王说，“看来他们得祝我健康长寿了。”

　　这一奇景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人们的笑声和尖叫声把王后给吵醒了，于是她让她的侍女们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吵吵嚷嚷的。不一会儿侍女们陆续跑回来说，来了一个陌生人要见王后，然后气喘吁吁、七嘴八舌地报告她们看见的怪事儿。王后仍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听清了“公牛”、“金子”、“大棒”、“巨人”、“狮子”几个词。她还以为她们都疯了。

　　与此同时，国王正对魔法师说：“承蒙你的厚爱。不过究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呢？”可是魔法师却说，在见到王后之前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国王一次次地派人去请王后。费里沃拉不由得火冒三丈，她最讨厌有人打扰她睡觉了。于是她对报信的人说她的小指头疼，说什么也不肯下去。

　　报信的人把王后的话告诉了国王和魔法师。魔法师仍然坚持王后必须来。

　　“把我的大棒拿给王后，”他说，“告诉她闻一闻大棒的底部，她就会觉得神清气爽、百病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