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聪明的猫（1）

　　从前有一个老人，他和儿子一起住在草原边上的一个小屋子里。老人年纪很大了，但还是一直在辛勤地干活。后来，他终于病倒了，感觉自己这回再也不会好起来了。

　　这天，他儿子刚从附近的镇上买面包回来，他就吩咐妻子把儿子叫来。

　　“儿子，到这儿来，”他说，“我就快要死了，我也没什么可以留给你的，只有一只猎鹰、一只猫和一只灰狗。不过，如果你好好利用它们的话，你不会饿着的。好好照顾你妈妈，要像你照顾我那样好好待她。好了，再见了！”

　　说完，他转过脸去面对着墙，死了。

　　母子俩在小屋里哀悼了好多天。哀悼过后，儿子起身，决定出去找点食物回来做晚饭，于是就叫上他的灰狗、猫和猎鹰，离开屋子出发了。他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突然发现有一群瞪羚，于是立刻叫灰狗去追捕它们。灰狗很快逮着一只肥壮的瞪羚，年轻人把它放进袋子甩在肩上，打算扛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他经过一个池塘，他一走近池塘，一群小鸟就飞上了天空，站在他手腕上的猎鹰猛地飞冲上天，扑向它的目标，转眼一只小鸟就落到了地上。年轻人拾起小鸟，也放进他的袋子里，然后继续走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他来到他家小屋附近的一个小谷仓。他家旁边有一小片玉米地，地里的收成全储藏在这个谷仓里面。年轻人走了进去，忽然，有一只老鼠飞快地贴着他的脚边窜了出去，然后其他老鼠一只接一只地全跑了过去。猫飞快地扑过去逮住了它们，没有让一只老鼠逃脱。

　　猫咬死了所有的老鼠之后，年轻人就离开谷仓，沿着门前的那条路向家走去。突然，他感觉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于是他停下了脚步。

　　“年轻人，”一个怪物（这么说是因为这个陌生人长得就像怪物）说，“你是个好孩子，你应该来点好运。走，跟我来，到那边那个闪闪发光的湖边去，不要怕。”

　　年轻人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他还是按照怪物的吩咐去做了。当他们到了湖岸边，怪物转身对他说：“现在，你闭上眼睛，慢慢走进水里，你会发现自己会慢慢地沉到湖底，但是不要怕，勇敢一点，没事的。到了湖底，你要做的就是把湖底的银子尽可能地多搬点上来，然后我们两个分了它们。”

　　年轻人听了他的话，勇敢地走进湖水里。他感觉自己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最后碰到了坚实的地面。在他面前放着四堆银子，银子中间有一块奇怪的发着光的白石头，上面写满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文字。他把那块石头捡起来，凑近了仔细观察。他正举着石头细看时，石头说话了：

　　“只要你拿着我，你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石头说，“但是你得把我藏在你的头巾里，然后跟那个怪物说你可以上去了。”

　　年轻人照石头的话做了，接着对怪物说他想上去了。几分钟后，年轻人就又回到湖岸边。

　　“银子在哪里？”等在湖边的怪物问。

　　“先生，怎么说呢！那些东西光彩夺目，看得我眼花缭乱，不知所措，我愣在那里，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都看呆了。后来我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心里十分害怕，所以就叫你了，接下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哼，你和其他人都一样！”怪物叫道，愤怒地转身离去了。

　　年轻人等怪物走得没影了，就从头巾里面拿出那块石头来。“我想要最好的骆驼，最华丽的衣服。”他说。

　　“你闭上眼睛。”石头回答道。于是他就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想要的骆驼就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他身上正披着一件沙漠王子的盛装礼服。他骑上骆驼，吹了声口哨，召来猎鹰，让它站立在自己手腕上，灰狗和猫在后面跟着，就这样回家了。

　　他母亲正在家门口做针线活，突然看见一个高贵的陌生人骑着骆驼前来，十分吃惊，朝他鞠躬致意。

　　“你不认识我了，妈妈？”他笑着说。善良的母亲听到他的声音时，惊讶得差点跌倒在地。

　　“你怎么得到那头骆驼和那身衣服的？”她问，“我的儿子，你该不会为了得到这些而去犯法了吧？”

　　“不要担心，妈妈，这些都是通过正当的途径得来的，”年轻人回答说，“我会把所有的事情慢慢告诉你的，但是，现在，妈妈，我要你帮我做件事，你去王宫告诉国王，说我想和公主结婚。”

　　母亲听了这些话，觉得儿子一定是疯了，茫然地看着他。年轻人猜到了他母亲在想什么，就微笑着回答说：“不要害怕。不管国王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他，他的愿望会实现的。”

　　于是，母亲就去了王宫。她到那儿的时候，国王正坐在审案大殿里听取老百姓的申诉。母亲就一直等啊等，等到国王把所有案子都审完，殿里的人都走空了，才走上前去，跪在国王面前：

　　“我儿子叫我来向您提亲，请求您把公主许配给我儿子。”她说。

　　国王看看她，心想她一定是疯了，但是他并没有叫侍卫来把她赶出去，而是严肃地回答说：“你儿子想要和公主结婚，那就先给我建造一座用冰做的王宫，而且里面要可以生火取暖，还要让世上最小的歌唱鸟也能住在里面！”

　　“可以做到，陛下！”她说，然后站起身来，离开了大殿。

　　她儿子正在宫门外焦急地等她，见母亲出来了，赶紧把她拽到一边。

　　“他要我干什么啊？”他着急地问。

　　“噢，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我希望你别再想娶公主的事了。”她回答道。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呢？”他坚持要问。

　　“他要你建造一座冰做的王宫，里面要能生火取暖，还要让生命最脆弱的歌唱鸟能活着住在里面！”

　　“我还以为是多困难的事呢，”年轻人叫道，“我现在就来安排这件事。”他告别了母亲，来到田野里，从头巾里拿出石头。

　　他对着石头说：“我想要一个冰做的宫殿，里面能生火取暖，就连世上最小的歌唱鸟也要能活着住在里面！”

　　“现在闭上眼睛。”石头说。他就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了一座宫殿，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金灿灿的火光柔柔地映在冰上，宫殿里暖和得连像猫这样怕冷的动物也愿意住在里面。

　　“这座宫殿很适合公主住。”他暗自想道。

　　第二天早晨，国王一醒来，就跑到窗边，看到了在草原另一头的宫殿。国王想道：“那个年轻人一定是个厉害的魔法师，他对我可能会很有用。”

　　年轻人的母亲再次来到宫殿，告诉国王他的要求已经实现了。这次，国王非常隆重地接待了她，并叫她告诉她儿子，婚礼已经安排好了，第二天就举行。

　　年轻人和公主就这样结婚了。婚后，公主很满意她的新家，也很满意她的丈夫。她摆弄着宫殿里的漂亮东西，就这样快乐地过了好几天。但是，年轻人很快就厌倦了终日待在家里的生活，他对妻子说他第二天要去打猎。“你不会介意的吧？”他问。公主温柔地回答说：“我说不介意是假的，但是没关系，我会用这段时间来设计一些新裙子，这样就能打发时间，等你回来，啊，这会是多么幸福啊！”

　　于是，年轻人就出发去打猎了，他让猎鹰站在他手腕上，灰狗和猫跟在后面。

　　他一走，那个怪物就来敲宫殿的门。他一直在附近等候时机，都等了好多天了。

　　“我刚从一个很远的国家回来，”他对宫门口的仆人说，“我这儿有一些世界上最大的、最耀眼的宝石，我知道公主喜欢这些漂亮的玩意儿，不知道她要不要买一些？”

　　这时候的公主啊，正在犯愁呢，不知道该在裙子上装饰些什么东西，才能使她的裙子在宫廷舞会上看起来比别人的裙子更漂亮。好几天了，她都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这时，当她听说怪物带着他的货物在宫外求见时，就立刻让仆人把他带进她的房间。

　　啊，怪物摆在她面前的宝石是多么漂亮啊！多么可爱的红宝石，还有多么名贵的珍珠啊！公主肯定，别家的姑娘是不会有这样漂亮的珠宝的。但是，虽然公主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她还是努力把目光从珠宝上移开，不让怪物看出她心里面是多么想要这些珠宝。

　　“这些宝石恐怕贵了点，”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而且，我现在也不需要新的珠宝。”

　　“我也不是特别想要卖掉它们，”怪物回答说，同样的漫不经心，“但是，我父亲曾留给我一条亮宝石项链，上面那颗最大的、有神秘文字的宝石不见了，我听说它现在在你丈夫那儿，如果你能把那颗石头给我，你就可以从这里随便挑一件珠宝拿走。不过记住，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因为你知道，你丈夫非常喜欢那块石头，决不肯把它给别人。这样吧，你考虑考虑，明天我会再来的，来的时候我会再带些其他的珠宝来，比今天带来的更好。夫人，再见！”

　　怪物走后，就剩下公主一个人了。她在想要不要说服丈夫拿出那块石头。她想丈夫已经给了她这么多东西，再去问他讨要他唯一保留的东西，真是不应该！不行，太惭愧了，她不能这么做！但是，那些宝石，那一串串的珍珠对她的吸引力又是那样强烈！她想还是跟他要吧，毕竟他们才刚刚结婚一个星期，把石头送给心爱的妻子，应该比留在他自己身边更快乐，是这样的，她肯定！

　　那天晚上，公主为她丈夫精心准备了他最喜欢的饭菜，等到他回来，吃完饭后，公主挨着他旁边坐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地听她丈夫讲他一天的经历。

　　“我一整天都在想你，”最后丈夫说，“想着能为你带点什么你喜欢的东西回来呢，但是，唉！你还有什么没有的呢？”

　　“你真好，打猎这样危险，这样辛苦，你还想着我。”她回答说，“没错，我的确已经拥有很多漂亮的玩意儿了。但是明天是我的生日，如果你想送我一件礼物的话，有一样东西我倒是很想要。”

　　“是什么？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立刻给你！”他急切地问。

　　“就是前几天从你头巾的翻边里掉出来的那块亮石头。”她一边回答，一边玩着他的手指，“就是那块有奇特标记的石头，我还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