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男孩与狼

　　从前有位印第安猎人，在一片密林中央建了一个住所，远离他的部落。猎人心地善良，他不喜欢从前那些朋友，他们惯于欺诈，手段残酷。所以，他离开他们，带着妻子和三个孩子经过长途跋涉，来到此地。这里有一股清泉。他们伐倒大树，腾出空地，搭起了印第安人的帐篷。他们已在此安静地、快乐地生活了许多年。除了外出狩猎，从不离开帐篷。猎物既提供了食品又提供了衣服。

　　然而，不幸的是，老人病倒了，不久，他自知已无药可治了。因此，他把家庭成员招集到一起，说出他的最后遗言。他说：“你，妻子，我一生的伴侣，月光洒在这块福地上，你也不会再看到几次了，就会随我而去的。可是你们，哦，我的孩子，你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邪恶、刻薄、忘恩负义，这些事与我无缘了，可是你们还会碰到。现在，孩子们，你们要是让我平静地走，那么，你们就要答应我，彼此要永远相爱，永不遗弃你们的兄弟。”

　　“永不！”三个孩子同时回答，并高举双手。老猎人放心地死去。

　　刚过八个月，正如老猎人预言的，妻子也追随丈夫而去了。她临死前，又把两个较大的孩子找来嘱咐一遍，让他们永远不要遗弃小弟弟，因为他还小，身体又弱。冬天来了，大雪厚厚地覆盖住大地，大哥二姐细心地照料着小弟弟。春天来了，老大的内心开始躁动，他早就想去看看老父亲年轻时所住的帐篷。

　　他把心事告诉了妹妹，妹妹回答说：“哥哥，我理解你怀念同部落的人，我们同他们隔开太久。可是你要记住父亲的遗言。难道我们为了寻找自己的快乐，不管小弟弟了吗？”

　　大哥听不进妹妹的话，二话不说，拿起弓箭，从此离开帐篷。雪下了又融化了。大哥从未回来。二姐的心也变得冷酷起来，把小弟弟看成了负担。一天，她对小弟弟说：“你看，这儿的食物够你吃好多天的了。你就在帐篷里待着。我去找大哥，一找到他，我就回来。”

　　经过艰难跋涉，二姐来到大哥的住所，见大哥已有个妻子，生活很快乐。因此，二姐也找了个年轻人结了婚。她记挂的只是她丈夫，把小弟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小男孩把姐姐留下的食物吃完之后，只好走进森林去找草莓、浆果等植物来果腹。有太阳的时候，他还能吃饱肚子，可是下雪、刮风的日子，他肚子空了，四肢僵冷，只好夜间隐藏在树丛中寻机爬出来吃狼群吃剩的东西。日复一日，小男孩没有别的朋友，只有同群狼为伍，习惯同群狼一样吞噬猎物，群狼也认识了小男孩，把食物分给他吃。要不是靠狼群的赐予，小男孩早就在森林中饿死了。

　　大雪融化了，湖面上的冰层也融化了。狼群来到湖边，小男孩也跟在一起。一天，小男孩的大哥正好划着独木舟在湖上钓鱼。他听见有个小孩在唱一支印第安调子的歌：

　　我的哥哥，我的哥哥！

　　我已成为狼孩，

　　我已成为狼孩！

　　小孩不唱歌的时候，只会狼嚎。大哥的心沉下来了，他赶紧把独木舟划了过来，喊叫：“我的弟弟，我的小弟，到我这里来！”可是小弟弟已成了狼孩，只管唱他的歌。大哥对他喊得越响，他越是更快地跑开，尾随狼群，长长地嚎叫着，逃进密林。

　　大哥又羞愧又愤怒地回到村庄，同妹妹讲述此事。两个人为小弟弟的存活十分担忧，又为自己违背对父母的承诺而抱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