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民矮子精奇遇记


  在芬兰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里,生活着一群神秘的矮子精。他们身材矮小,模样古怪:长长的河马脸,胖胖的猪身子,短小的四肢,细细的尾巴,看上去非常滑稽。人们称他们为木民矮子精,山谷也被叫做木民谷。
  一个春天的早晨,第一只杜鹃来到了木民谷,它停在木民家的蓝色屋顶上,咕咕、咕咕地叫了八遍。
  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醒来了,他已经睡了一百个白天加一百个黑夜,还没睡够呢。他正准备换个舒服的姿势再睡的时候,忽然看见小伙伴嗅嗅的床空了,便急急忙忙起床,用他的短腿小心翼翼地从窗户里爬了出去。
  小嗅嗅正在河边吹口琴,吹的是他最心爱的歌:《所有的小动物都应该在尾巴上打上蝴蝶结》。特洛尔跑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小吸吸还没醒吗?”嗅嗅把口琴塞进衣袋里,问道。
  “我想没有,”特洛尔回答,“他向来比别人多睡一个星期。”
  “那咱们去把他叫醒。”小嗅嗅跳起来说。
  他们俩走到小吸吸窗下,使劲儿吹口哨。小吸吸总算醒来了,咕哝咕哝地抱怨着爬出窗子,三个人一同往外走。
  到处都是冬眠醒来的小动物。他们忙着梳头发、熨衣服、整理旧房子,进行大扫除。
  “特洛尔、小吸吸,我们去山顶堆石块吧,这可以证明是我们最早来到那里。”小嗅嗅出主意说。
  他们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顶帽子,一顶黑色的高帽子。
  “咦,有人上这儿来过了!”小吸吸说。
  “这顶帽子可真不错,嗅嗅,你戴吧。”特洛尔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帽子,说道。
  “哦,我可不要,它太新了!”嗅嗅说。
  “那我们把它带回家吧,也许可以给木民爸爸。”吸吸说。
  他们带着帽子下山了。他们一点也没想到,这是一顶魔法师的帽子,不用多久,木民谷就要出怪事了……
  特洛尔、小吸吸、小嗅嗅回到家中,开饭的时间早过了。别的人已经吃完走了,只剩下木民爸爸在看报。
  “瞧我们找到了什么!”特洛尔得意洋洋地说,“一顶漂亮的新圆筒帽,送给你吧!”木民爸爸仔细看了看帽子,走到穿衣镜前试着戴了戴,帽子太大了,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取下了帽子,耸耸肩说:“恐怕有的人不戴帽子更好看。”“那帽子怎么办?这么好的一顶帽子!”小吸吸非常惋惜。
  “当字纸篓用吧。”木民爸爸说了一声,上楼写他的传记去了。
  木民妈妈端着早餐进来了。
  “孩子们,”她温和地说,“现在把蛋吃掉吧,靠松针过了一冬,也该好好吃点东西了。”
  三个小家伙狼吞虎咽地吃下了鸡蛋,一则是饿,二则他们急着出去玩。吃完饭,小木民特洛尔把蛋壳扔进了新字纸篓里。
  餐厅空了,魔法师的帽子里有了几个鸡蛋壳,怪事就发生了。
  蛋壳变软了,变轻了,膨胀了,像羊毛一样逐渐涨满了整顶帽子。最后竟变成了五朵小云彩,飘到阳台上,只离开地面一点儿。帽子里空了。
  这是一顶有魔力的帽子,随便什么东西在帽子里放一放,放得稍微久一点,它就会变成完全不同的东西,而且你事先决不会知道。
  特洛尔、小嗅嗅、小吸吸,还有斯诺尔克小弟、斯诺尔克小妹(他们是兄妹)发现了小云彩,感到非常惊奇。他们小心地摸了摸,又轻轻地推了推,觉得很好玩,就纷纷爬到了云彩上。大家稀里胡涂地蹦跳了一阵,很快找到了驾驶云朵的方法:一只脚用力,云朵就拐弯,两只脚用力,云朵就前进,轻轻摇晃几下,云朵就会慢下来。
  他们玩得真带劲,越过树顶,飘过花园,飞过树林,追逐着金色的蝴蝶和天上的云雀……他们几乎逛遍了整个木民谷,直到天黑了,才恋恋不舍地下来。
  晚上,特洛尔将五朵小云彩锁进了柴草间,可是第二天它们全不见了,一点也没留下。
  夏天里一个下雨的日子,小木民矮子精们在室内玩捉迷藏。小吸吸站在墙角,双手捂住眼睛,从一数到十,然后转过身来开始捉——先到平时大家爱躲的地方去捉,然后到一些特别的地方去找。
  特洛尔先躲在阳台桌子底下,想想觉得不放心,小吸吸一掀桌布,他就要给捉到了。于是他向周围张望,看到了墙角那顶黑色高帽子。这倒是个好主意,躲在帽子底下,小吸吸绝对找不到!特洛尔缩起身子钻进了帽子,当他听到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被捉到时,他禁不住格格偷笑。最后所有的人都在找他。
  特洛尔怕大家找得发脾气,从帽子里爬了出来,大声喊道:“我在这儿呢!”
  小吸吸认真地看了他半天,很不客气地说:“你是谁?我们不认识你呀。”
  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盯着他看。
  “你们开什么玩笑?我是特洛尔啊,你们怎么不认识我啦。”特洛尔奇怪地问。
  “你可不是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斯诺尔克小妹鄙夷不屑地说,“他有漂亮的小耳朵,可你的耳朵活像壶把!”特洛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天哪,自己怎么会有一双卷曲的大耳朵!“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有一条漂亮的小尾巴,可你的尾巴,活像扫烟囱人用的刷子!”斯诺尔克小弟说。
  特洛尔用发抖的手掌摸了摸屁股,噢,他们说得一点也不错!
  “你的眼睛活像两个汤钵,”小吸吸附和说,“小木民特洛尔的眼睛小小的,又灵巧又和善。”
  “难道这里没有任何人相信我?”特洛尔转过身来央求木民妈妈,“你仔细看看我吧,妈妈。我是你的儿子呀!”
  木民妈妈仔细地看了看他,长久地凝视着他那惊恐的眼睛,然后肯定地说:“嗯,你是我的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
  木民妈妈的话音刚落,特洛尔就开始变形了;他的耳朵、眼睛和尾巴逐渐收缩,鼻子和肚子重新胀大,最后恢复到老样子。
  “哦,妈妈!”特洛尔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断定自己遭受变形之苦与黑帽子有关,他们决定进行一次试验。
  试验对象是一只蚁狮。蚁狮是一种住在沙坑中的动物,它非常凶恶,曾经把木民妈妈拖进沙坑,往她眼睛中喷过沙子,木民一家非常恨它。
  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邀上斯诺尔克小弟一起去诱捕蚁狮。他们将一只大罐子埋在了离蚁狮洞不远的沙地里,然后对着蚁狮洞大叫大嚷:
  “蚁狮都是胆小鬼,他们一点力气都没有。你知道吗,他们要花几个小时才能钻进沙里去!”蚁狮马上从洞里探出头来,怨气冲冲地说:“谁说的?我只要三秒钟就能钻进沙里去!”“那你钻给我们看看,往这儿钻。”特洛尔指了指埋瓦罐的地方。
  蚁狮一头钻了进去,他刚好钻进那只罐子里,特洛尔马上旋紧了瓦罐的盖子。
  试验开始了,大家紧张地躲在桌子底下观看。特洛尔战战兢兢地拧开盖子,蚁狮和沙子一起落到了帽子里,他随即闪电般地把一本又大又厚的字典扣在帽口上。
  起初,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们从桌布底下紧张地朝外观看,可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全完了,”小吸吸说。可就在这时候,大字典开始皱起来,越卷越厉害,书页像枯叶一般,外国字从上面爬下来,在地板上乱走。
  “天哪!”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喊道。
  帽子边上又嘀嘀嗒嗒地流下水来。
  “蚁狮只不过变了水,小嗅嗅失望地说。
  “我想只是沙变成了水,”斯诺尔克小弟悄悄地说,“蚁狮一准马上就爬出来。”
  他们又等了很久,忽然帽子边上出现了一只全世界最小的刺猬,身上水淋淋的,他用鼻子四处嗅了嗅,困惑地眨了眨眼。
  大家怔住了,紧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蚁狮变成一只刺猬,多么有趣!
  他们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木民爸爸和木民妈妈,木民爸爸和木民妈妈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决定把魔帽扔进河里。
  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非常扫兴,他很喜欢那顶帽子,晚上,他想着这顶帽子,躺下许久也睡不着觉。
  花园里传来很轻的一声口哨,是小嗅嗅在叫他。
  “特洛尔,那帽子又漂回来了,漂回了河边的沙滩上。”
  “真的?我们去把它捞回来。”特洛尔高兴地抖抖耳朵。
  他们像影子一样穿过下了霜的花园,直奔河边而去,在那里他俩找到了魔帽。帽子里装满了水。
  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用手沾了一点,小心地舔舔。
  “我的天,”他咕噜说,“是木莓汁,太妙了!以后只要把帽子装进水,木莓汁咱们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们决定把魔帽藏在一个秘密的山洞里,有空就用它做木莓汁。
  七月底,木民谷里热极了。树木懒洋洋的,苍蝇无精打采地飞。河水浅而浑浊,慢慢流过尘土飞扬的田野,水变成了棕色,不再适合做木莓汁了。
  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他们把魔帽拿回家去,放在五斗柜上的一面镜子底下,现在魔帽已被一位博学之士确认为魔法师的帽子。这可是一个宝贝,木民妈妈允许把帽子放在家里。
  火辣辣的太阳从早到晚照射着木民谷,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和他的朋友们实在忍受不了暑热,搬迁到山洞里居住。
  木民妈妈摆脱了那些小淘气后,心情变得十分愉快,她决定趁此机会打扫一番,她把破袜子、果皮、树皮以及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扔到垃圾桶里。在收音机的座子里,木民妈妈发现了特洛尔采摘的几株石竹标本,无意中她把挽成一团的石竹扔进那顶魔法师的帽子中。然后,她去睡觉了。
  正当木民妈妈呼呼地睡得正酣的时候,魔帽中的那团石竹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幼嫩的枝条从帽子里一扭一扭地爬了出来,爬到地板上,又沿墙壁攀缘而上,绕上窗帘,钻进通气和孔钥匙孔。在湿润的空气中,它们迅速地生长、开花、结果。
  屋子里充满轻柔的沙沙声,有花蕾绽开的细小的噼啪声,有果子成熟了落在地毯上的声音。可木民妈妈以为是下雨,翻个身又睡着了。
  木民爸爸正坐在隔壁房间里写他的回忆录,一个长熟了的梅子落在他的纸上,留下了一大摊粘糊糊的印迹。
  “老天爷,”木民爸爸叫起来,“特洛尔他们准又回了家!”他转过头来要教训他们,可他后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片绿色的藤蔓,上面长满了黄色浆果和蓝色的梅子。他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枝条,蓝色的果子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喂!”木民爸爸大叫,“快醒醒,上这儿来。”
  木民妈妈惊醒了,她发现天花板上垂下了许多花串,花串上缀满了白色的小花和细小的绿叶。
  “啊,多么美丽啊!”她说,“准是小特洛尔干的,他想让我大吃一惊。”她小心地撩开床边,鲜花织成的帘子,下到地板上。
  可是木民妈妈没法打开房门,门上爬满了藤蔓,她只得打破了门上的玻璃,钻到外面楼梯口。那儿已成了个小树林。
  “我的天!”木民妈妈叫道:“这恐怕又是那顶帽子在作怪!”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正和他的伙伴们一起在海边钓鱼,他们顺利地钓起了一条大马梅卢克鱼,拉着鱼往家里送。
  他们回到山谷,穿过花园,这真是太奇怪了,木民家不见了,眼前是一片大森林,花儿茂盛地开着,各种各样的果子由小变大,由绿变红。
  “房子原先是在这儿的。”小吸吸说。
  “是在这儿,恐怕在这些花木里面。”特洛尔愁眉苦脸地说,“可我们进不去,爸爸妈妈他们出不来。”
  小嗅嗅走到近处去观察:房子完全被茂密的野生植物埋没了,嫩绿的枝条纵横交错,像橡皮一样坚韧,像地毯一样厚密,绝对没法穿过。他失望地退了回来。
  忽然,丛林深处响起了一阵噼啪声,木民爸爸用斧头开辟了一条窄窄的通道,带着木民妈妈钻出了密林。
  “妈妈!爸爸!”小木民矮子精特洛尔叫着跑了过去,“我不在的时候这儿怎么了?”
  “唉,小宝贝,”木民妈妈回答,“我们一定又是对魔法师的帽子疏忽大意了。快看,我在大衣柜里找到了什么?一丛醋栗。”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下午。他们想出种种花样在丛林中游戏,扮“人猿泰山”啦,捉迷藏啦,荡秋千啦,大家还饱饱地吃了一顿野果。
  雨停了,天色黑下来。就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那片突然出现的林子又出了怪事:顷刻之间,花草树木枯萎了,跟它们长出来时一样快,果子皱缩了,掉到地上;花朵凋谢,落红满地;叶子一片片卷缩起来,四周一片毕毕剥剥之声。
  木民一家披荆斩棘地穿过花园和走廊,撞开了屋门,屋里到处都是枯枝败叶,他们花费了好大工夫才清理干净,搬运到外面,连同屋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燃起了一个木民谷中从未有过的大篝火。大家又把那条钓来的大马梅卢克鱼放在火里烤,从头到尾吃得一点不剩。
  八月初的一个清晨,木民家来了两位客人,那是两个老鼠模样的小东西,说话怪腔怪调的。他们一个叫某甲,另一个叫某乙。某甲戴着一顶红帽子,某乙提着一个手提箱。木民妈妈热情地为他们安排了食宿。
  某甲和某乙在木民家住了下来,他俩总是不声不响地呆在一起,眼睛从不离开他们的手提箱。就在当天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俩开始焦急不安起来,像发了疯似的在楼梯上跑上跑下,最后竟钻到客厅的地毯下面躲藏起来。
  “你们这是怎么啦?”小嗅嗅问道。
  “格罗克就要来了!”某乙悄悄地说。
  “格罗克,谁是格罗克?”小嗅嗅心里也有些害怕了。
  “格罗克很大、很讨厌、很可怕。”某乙说,“你们关上门别让她进来。”
  小嗅嗅急忙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木民爸爸和木民妈妈。
  “我们必须全副武装,并用家具顶住门。”木民爸爸说,“格罗克来访可能很危险,我来保护你们。某甲和某乙可以睡在我的床下。”
  可这两个老鼠模样的小家伙已带着他们的手提箱,爬进了写字台的抽屉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木民爸爸摇头叹了一口气,到柴草间拿来了一支旧式的大口径短枪,然后上楼睡觉去了,大家也吵着说着各自回房。转眼之间,木民家一片寂静,煤气灯孤零零地在客厅桌子上亮着。
  天已经黑了,萤火虫带着它们的小灯四处飞舞。花园里到处是黑黝黝的阴影,风吹过树林发出可怕的沙沙声。时钟打过两点的时候,木民爸爸忽然听到门外有一阵阵的怪叫声,急忙拉响了警铃。
  整座房子立刻充满了叫喊声和脚步声,大家拿着斧子、铲子、耙子、刀子、剪子一齐冲到客厅里,仔细一听,怪声又没有了。
  小木民特洛尔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门。
  格罗克就在门外,她那巨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坐在台阶下面的沙地上,用毫无表情的圆眼睛直盯盯地望着他们。
  没有人有足够的勇气去进攻她。幸好她不声不响地坐了一会儿,起身溜到黑暗里去了。在她坐过的地方,地上结了一层冰霜。
  特洛尔关上门,浑身颤抖了好一会几,开口说道:“可怜的某甲和某乙!小嗅嗅,你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某甲某乙已经醒了,正从抽屉口探出脑袋往外张望呢。小嗅嗅走了过去,和气地对他俩说:“别担心,那个格罗克已经走了,安心睡你们的觉吧。”某甲叹了口气,说道:“谢天谢地!”他们连同手提箱尽可能缩到抽屉尽头,又去睡觉了。
  这天夜晚就这样过去了,再没有听到格罗克的声音。
  第二天,小嗅嗅着急地跑到厨房里,对木民妈妈说:
  “我一直在听某甲和某乙谈话,好像是格罗克是来要他们的手提箱。”
  “这个怪物,”木民妈妈叫起来,“竟然抢小动物的东西!”
  小嗅嗅说:“不过问题好像比较复杂。据我看,这个手提箱说不定是格罗克的。”
  “嗯?”木民妈妈听了,也觉得事情不简单,“那我们开一个会吧,集体讨论讨论。”
  斯诺尔克小弟也很感兴趣:“唔,这是一个大案子!”他说,“咱们要好好审理。”
  下午,大家都跑到丁香花丛,那儿是他们的开会地点,某甲和某乙也被请去参加。大家组成一个临时“法庭”。斯诺尔克小弟戴着一头假发扮演法官,某甲和某乙坐在被告席上,他们在吃樱桃。小吸吸当起诉人,小嗅嗅当记录员,特洛尔当辩护律师。斯诺尔克小妹呢,很不情愿地当了个证人,她更喜欢担任重要的角色。
  “法庭”开庭了,斯诺尔克小弟煞有介事地问道:“案中所说的手提箱是你们的吗?”
  “是。”某甲说。
  “不是。”某乙说。
  “他们自相矛盾,把他们的话记录下来。”小吸吸大叫。
  “应该允许他们有不同意见。”特洛尔说。
  斯诺尔克小弟用小锺敲了敲箱子,说:“现在我最后问一遍,那手提箱是谁的?”
  “我们的!”某甲某乙异口同声地说,“只是手提箱里的东西是格罗克的。”
  “请问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斯诺尔克小弟追问道。
  “这是一个秘密,”某乙说,“我们和格罗克的看法不同,我俩认为那是世上最美丽的东西,而格罗克认为只是最值钱的东西。我们认为不能用它去换钱!”
  斯诺尔克小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们说得对,可东西是她的,这可……”
  没等他说完,花园里忽然掠过一阵凉风,热烘烘的空气骤然凉了下来,太阳躲到云后,所有的人都觉得冷。
  “她又来了,”斯诺尔克小妹悄悄说。
  格罗克坐在一片冻住的草地上,咆哮着盯住了某甲和某乙,然后一摇一摆地向他们走去。
  “走开!走开!救命啊!”两个小东西吓得语无伦次地大叫。
  “站住,格罗克!”斯诺尔克小弟站起身来,他的头上还戴着扮法官的假发,看上去威风凛凛。格罗克停住了。
  “你同意我们替某甲和某乙买下你手提箱中的东西吗?”
  格罗克想了想,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同意,不过要高价。”
  “一座哈蒂法特纳岛够不够?”木民矮子精特洛尔曾去那个岛上探险,岛是他和朋友们发现的,因而属于木民家族。
  “不够。”格罗克依然冷冰冰地回答。
  木民妈妈觉得太冷,跑回屋去拿披巾,她看见了五斗柜上的魔帽,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拿起那顶魔法师的帽子,回到花园里,对格罗克说:
  “这是整个木民谷最值钱的东西,它能变出木莓汁、漂亮的自动小云朵,甚至一大片森林。它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魔法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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