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

  李伦是河西地区有名的婚礼主持人,这天他正在主持一场婚礼,当李伦读完誓词,新娘掏出戒指微笑着套向新郎的无名指时,新郎突然低头咬向了自己的无名指,血一下涌了出来,新娘吓得叫了起来。新郎伸出满是鲜血的指头,面无表情地朝大家道:“对不起!”说完,就匆匆地走出了酒店。

  现场的亲友们都吓呆了,李伦缓过神来安排新娘休息,然后把陈老板拉到了一边商量。这场婚礼是陈老板为儿子陈涛举行的,自从陈老板的夫人陈太太去世后,他就把全部精力都倾注在了陈涛的身上。陈涛是一位英俊而健硕的年轻人,他的未婚妻孙娜也是当地有名的美女,两人的恋爱一直很美满。

  婚礼就这样不欢而散,李伦回到了家里,晚上突然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李伦把门打开,才发现门口站着满脸憔悴的孙娜。

  李伦是孙娜父母的好友,孙娜红着眼睛,朝李伦幽幽道:“请您一定要帮助我,让我的婚礼完成!”李伦摸不清楚头绪,就让孙娜把婚礼的变故说来。孙娜告诉李伦,这都是因为陈涛得了一种奇怪的病,陈涛不想拖累孙娜,所以临时悔婚的。李伦听完,问道:“什么病啊?”孙娜的脸色突然变了,道:“他的病很怪,但是我愿意与他结婚,您去那里看看就会明白的,我想请您去河西的庄园帮助我!”李伦答应了下来,把孙娜安顿好,第二天两人就出发来到了陈老板的庄园。

  陈老板和他的表弟王严复非常热情地招待了李伦和孙娜,可是陈涛却没有出现 。王严复是陈涛的表叔,从前一直追求陈老板的妻子。从部队退役回来后终身未婚,非常怀念陈太太,加上与陈老板关系一直很好,晚年就一直待在庄园与陈老板一家生活。王严复对于这次婚礼的变故一直在摇头叹息,当李伦问起了婚礼的变故时,陈老板满脸紧张,赶紧支开身边的保姆,把房间门关上,带着李伦和孙娜一起走进了通往一个室内花园的走廊。

  来到室内花园的花坛前,陈老板指了指下面。孙娜一看,顿时掩住了眼睛尖叫起来。李伦惊讶地看见一株玫瑰花下面有一堆骨头,有的像人的手指,有的像鸟类的爪子,还有的像小猫小狗的爪子。陈老板愁眉苦脸地叹道:“我们家族从祖辈就留下一个遗传病,病人病情发作的时候会梦游,而且会无意识地做一些暴力的事情,比如掰断同睡人的手指或者斩断各种动物的爪子。陈涛成年以后,经常梦游中做这种事情,这些有的是庄园工人的手指被他扳断的,还有的是他梦中斩断的动物爪子……”李伦点了点头,道:“医学上是有这种精神病理现象的,叫做无意识暴力抑郁症,大多是发生在近亲结婚当中。”

  晚饭的时候,孙娜终于见到了多日不见的陈涛,他满脸胡碴儿,神情沮丧,看见孙娜也不说话,只管埋头吃饭。孙娜很伤心,看到陈涛受伤的手指,正想问个究竟,可是李伦却悄悄拉住了孙娜:“你仔细看陈涛在桌子下面做什么?”孙娜这才留意到陈涛吃饭的时候还经常把菜和肉汤倒在桌子下的一个盆子里,喂食几支猎犬。

  李伦悄悄附在孙娜的耳朵边:“你看那猎犬,就知道陈涛的病应该能治。”孙娜满脸不解,李伦解释道:“你看,陈涛的内心还是非常善良的,他喜欢动物并且动物也乐于与他亲近,显然他的本性并不是凶残的。待会儿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找陈老板商量,把他转移到北京的大医院,一定能治好的!”

  吃过饭,陈老板让王严复把陈涛送回了一个看守严密的房间,孙娜在书房里拦住了陈老板,满脸恳求:“叔叔,我以陈涛未婚妻的身份。请求您让我带陈涛去北京的大医院接受治疗。”陈老板听完后思索了片刻,李伦也站了出来,正色道:“我愿意担保,担保陈涛在接受治疗期间不会受到伤害。”陈老板听后,这才点了点头,道:“好的,让我与王严复商量一下,明天早上给你们答复!”

  李伦回到房间休息,直到半夜,突然被一阵非常恐怖的尖叫声吵醒,他竖起耳朵听到尖叫声是来自孙娜的房间,他赶紧穿上衣服赶了过去。却发现孙娜房间的门已经打开,孙娜披着衣服蜷缩在床边。陈老板看着李伦来了,指了指陈涛:“我儿子的病又犯了,我实在不放心……”只见陈涛还没从梦游中醒过来,他躺在地上,右手握着一把大剪子,剪子上还有鲜血在流淌。

  孙娜从床上站起来,拿开了陈涛的大剪子,跪在地上抱起陈涛的头,哭泣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握着剪刀正躺在我床边,我吓得把他推倒在地上,为什么他会得这种病?”陈涛也慢慢睁开眼睛,当他看到眼前的剪刀和众人时,挣扎着从孙娜的怀抱中站了起来,狂掀着自己的头发,跑出了房间,王严复和陈老板赶紧追了出去。

  陈涛绝望之下不再见任何一个人,他把自己反锁在了一个黑暗的小房间里,连孙娜也不肯相见。这下李伦也不能带陈涛去治疗了,陈老板对李伦表示了感谢,也希望孙娜能再找一个更优秀的未婚夫,然后就让王严复把他们送出了庄园。

  走在庄园的小路上,王严复叹了口气:“这一家经历了苦难,当年陈太太与陈老板一起去钓鱼,湖面失事只有陈老板活着回来,现在陈老板疼爱的陈涛又这样了……”说到这里,李伦不由得再问道:“王严复,你为何一直留在庄园啊?”王严复叹了口气道:“我早年与陈太太相恋,可是因为加入海军就与她分手了,我怀念这个庄园,这里也是我的故乡啊!”

  三人默默地走过了庄园的花园,就在这时,一只猎犬跑了过来对着大树撒尿,跷起腿却又摔倒了几次,王严复正要轰开那条猎犬,李伦却一下子拦住了他,然后看了一会儿,那条猎犬缓缓走开了,李伦突然回头道:“王严复,我们还想在这里待一天,我突然想起我要为我的公司大门寻找一条优良的看门犬了!”孙娜正奇怪,却看见李伦朝他眨了眨眼。

  两人在王严复的安排下又住了下来,李伦把孙娜叫到一旁,严肃道:“我去巡查那些猎犬,你现在马上去接近陈涛,把他的饭菜弄来一份,不要让别人知道!”孙娜虽然奇怪,也赶忙去照办了,半个小时后,她带着一包饭菜回来了,李伦已经戴着手套,支起了一个瓶罐,只见他把饭菜放到了罐子里,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些菜汤被处理后,在一个试管里只剩下了一层白色的粉末,李伦用手挖了一点尝了尝,欣喜道:“这是毒品古柯碱,陈涛的病也许还有希望……”

  孙娜被李伦的举动吓住了,在陈涛的饭菜里尝出了毒品,为何他还如此高兴,李伦一边把试管里的粉末刮下保存到一个火柴盒里,一边道:“昨晚陈涛喂过饭菜的那些猎犬,我们在花园看到的那只连撒尿都站不稳了,我就怀疑其中有点古怪,然后我去看了看那些猎犬,果然都是萎靡不振,在你把饭菜带回来后,从中提炼出了古柯碱,这种毒品能让人产生一些幻觉……”孙娜不相信:“难道是有人陷害他?谁需要这么做啊?”

  李伦也没有答案,于是他悄然来到了厨房,发现陈涛的伙食控制得很严格,王严复负责采集菜料,陈老板负责管理厨房,孙娜忍不住道:“王严复,一定是他!他以前喜欢过陈涛的母亲,后来没有得到,现在他一定想陷害陈涛……”李伦思索片刻,眉头慢慢紧锁。

  傍晚时分,陈老板与王严复带着猎枪牵着猎狗,准备到庄园后场去打猎,李伦与孙娜答应留在庄园照顾陈涛。当两个老人骑上马出去狩猎的时候,李伦让李娜骑上马偷偷跟随狩猎队伍,自己从小房间里把陈涛带出来紧跟而上。

  三人来到一块大石头前,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头鹿子正在低头吃草,王严复正举起手中的猎枪在瞄准鹿子,可是站在他背后的,却是陈老板正端着猎枪对着王严复的后脑,王严复正准备开枪时,陈老板也缓缓地弯曲手指要扣动扳机……

  就在这一刻,陈涛举起枪朝空中开了一枪,鹿子受到惊吓一下跑开了,王严复顿时放下枪管低下了头,陈老板的枪也响了,那子弹擦着王严复的脑袋飞过,王严复吓得一下跌坐在地上。

  陈老板开枪子弹落空,看到李伦与陈涛举起枪跑了过来,他顿时脸色灰白,王严复也回过头来,用枪对准了陈老板。陈涛难以置信地站在陈老板面前:“父亲,为何你要……”陈老板正要分辩,李伦冷静道:“陈涛,他不是你的父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父亲应该是王严复,对不对陈老板?”王严复满脸震惊,陈老板身子摇了摇,勉强挤出笑容:“你胡说,陈涛是我的儿子!”李伦扶起王严复:“如果陈涛是你的儿子,他就应该有你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可是他……”孙娜听到这里,忍不住道:“难道陈涛没有病?”

  李伦点了点头,指着陈老板:“自从我看到那些萎靡的猎犬,我就开始怀疑,其实陈涛没有病,是他在陈涛的食物中掺入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毒品,然后趁陈涛晚上休息的时候把他抬到外面,并把剪刀放到他的手上,还有一些动物的爪子,造成陈涛梦游中斩断了那些爪子……陈老板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告诉大家陈涛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也就没有人怀疑陈涛不是他的儿子了!”王严复一直盯着陈涛看,终于缓缓道:“在我入伍前,我与碧丝同居过一段时间,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天啊,我不知道……”

  听到这里,陈老板的脸色突然变得凶狠,朝王严复怒吼道:“是的,她怀的是你的野种!我把这野种抚养大,才发现他居然没有我家族遗传的精神病,我才明白自己做了几十年的笨蛋,所以我要让陈涛得上精神病,我不要陈涛结婚,我也不让他去看医生,我还要杀死你这个让我做了几十年笨蛋的家伙……”

  王严复欣喜地一下拥抱住了呆若木鸡的陈涛,陈老板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发现李伦和孙娜都同时用枪指着他,于是绝望地掉转头走向了身后的灌木丛,把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山谷中一声巨响,陈老板的身体缓缓地倒进了那片浓密的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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