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只雌孔雀和金苹果 (2)

　　王子伤心欲绝，哀哀地又往前骑了一会儿，几乎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然后他再也忍不住了，驱马返回皇宫，丝毫不理会恶龙的威胁。女皇还是一个人独坐，他们又一次开始筹划，合计怎样才能逃离恶龙的魔爪。

　　“当恶龙回来后，问问他，”王子说，“问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一匹神奇的马的。然后你告诉我，我也设法再去找一匹这样的马。”

　　之后，他担心会遇到自己的敌人，便溜出了城堡。

　　不久，恶龙回到了家，女皇坐到他身旁，满口甜言蜜语，说得他心花怒放。最后，她说：

　　“请给我讲一讲你昨天骑的那匹神奇的马。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匹与它一样的马了。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他回答：“我弄到这匹马的方法，别人是做不来的。在一座高山顶上住着一个老妇人，她的马厩里有十二匹马，一匹赛过一匹。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匹瘦骨嶙峋、看上去丧魂落魄的马，谁也不愿意多看它一眼，然而它却是最好的一匹。它是我这匹马的孪生兄弟，能飞得像云一样高。不过谁要想得到这匹马，就得先服侍老妇人三天。除了这些公马外，她还养着一匹小马驹和一匹母马，因此侍候她的人还得照料小马驹和母马三天。如果他没让它们跑掉，完了之后老妇人会送给他一件礼物，让他任选一匹马。不过三天内，要是小马驹和母马跑了，他必须以人头为代价。”

　　第二天，王子留心细看，等到龙王离开了家，便溜进去会见女皇。女皇告诉他从恶龙那里听到的一切。王子立刻决定去寻找山顶的老妇人，而且立即出发，一刻也不耽搁。山又高又陡，不过他最后还是找到了她。他微微一鞠躬，说：

　　“您好，老妈妈！”

　　“你好，小伙子！你到这儿干什么？”

　　“我想做您的仆人。”他回答。

　　“没问题，”老妇人回答说。“你要是能够照看我的母马满三天，我就送给你一匹马作为报酬，不过你要是让它跑了，你就得割下头。”她一边说，一边领他到院子里，院子四周被栅栏围住，每一根柱子上都挂着一颗人头。只有一根柱子还空着，当他们走过时，柱子叫了起来：

　　“女人，把我久候的人头给我。”

　　老妇人不理它，转过身对王子说：

　　“瞧！这些人都是服侍我的，条件与你相同，不过谁都不能看住母马。”

　　王子毫不犹豫，宣称一定信守自己的诺言。

　　夜晚来临时，他牵马走出马厩，骑上马，小马驹在后面跟着。尽管马儿拼命想把他摔下，但是他仍然坚持了好一阵子，不过到了最后，他实在太累了，从马上跌下来睡着了。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坐在一根木头上，手里握着缰绳。他吓得跳了起来，但是母马却踪迹皆无，他的心怦怦乱跳，出发去找马。他走了一段路，什么踪迹也没有，就在这时，他来到一条河边。看见了河水，他想起了自己救过的那条小鱼，于是匆忙从口袋里掏出鱼鳞。他的手指刚碰到鱼鳞，小鱼就出现在他身旁的小河里。

　　“什么事，我的兄弟？”小鱼不安地问。

　　“昨天晚上，老妇人的母马跑丢了。我不晓得到哪里去找。”

　　“噢，让我来告诉你吧：它已经变成了一条大鱼，小马驹变成了一条小的。用缰绳抽打河水，嘴里念着：‘回来吧，山巫的母马！’它就会回来了。”

　　王子听从了吩咐，母马和小马驹立刻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他把缰绳系在母马的脖子上，牵着它回家，小马驹在后边跟着。老妇人正在门口等他们，给了王子一点吃的，自己则把马牵回马厩。

　　“你应该变成鱼！”老妇人叫道，用棍子殴打母马。

　　“我是变成了鱼，”马儿回答，“可是鱼儿不是我的朋友，它们把我出卖了。”

　　“好吧，这次你变成狐狸。”老妇人说，然后回到房里，一点都不晓得王子已经偷听到了她的话。

　　于是天黑之后，王子再次骑上马，跑上草原，小马驹在妈妈身后跟着。他再次努力坐在马背上，一直到午夜，然后一阵睡意袭来，他坚持不下去了。他醒来后，发现还像昨天那样，坐在一根木头上，手里握着缰绳。他惊得尖叫起来，跳起来去寻找丢失的马。他找着找着，突然想起了老妇人对马儿说的话，于是他抽出狐狸毛，用手捻动。

　　狐狸立刻出现在他面前，问：“什么事，我的兄弟？”

　　“老巫婆的马跑了，我不晓得到哪里去找。”

　　“它和我们在一起，”狐狸回答，“它变成了一只大狐狸，小马驹变成了一只小狐狸。用缰绳敲击地面，嘴里念道：‘回来吧，山巫的母马！’”

　　王子刚这么一做，狐狸立刻变成母马出现在他面前，小马驹紧跟在它后边。他上了马背，骑回了家，老妇人把吃的放在桌子上，牵马进了马厩。

　　“像我告诉你的那样，你应该变成狐狸。”她一边说，一边用棍子殴打母马。

　　“我是变成了狐狸，”马儿回答道，“不过它们不是我的朋友，出卖了我。”

　　“好吧，这次你最好变成狼。”她说道，一点都不晓得王子已经偷听到了她的话。

　　第三天夜里，王子骑马到了草原，小马驹仍然跑在后边。他尽力保持清醒，但是却毫无用处，到了早晨，他再次坐在木头上，手里握着缰绳。他跳了起来，然后停了下来。他想起了老妇人说过的话，便掏出狼的灰毛。

　　他的手指刚碰上狼的毛，狼就出现在他面前，问他：“什么事，我的兄弟？”

　　“老巫婆的马跑了，”王子回答说，“我不晓得到哪里去找。”

　　“噢，它和我们在一起，”狼回答说，“它变成了一只母狼，小马驹变成了一只小狼。用缰绳敲击地面，嘴里念道：‘回来吧，山巫的母马！’”

　　王子照狼吩咐的做了，母狼立刻变成了母马，身后站着小马驹。当他骑着马回到了家，老妇人已经在台阶上等着他们。老妇人把吃的放在桌子上，牵马进了马厩。

　　“像我告诉你的那样，你应该变成狼。”她一边说，一边用棍子殴打母马。

　　“我变了，”马儿回答道，“不过它们不是我的朋友，出卖了我。”

　　老妇人一言不发，走出马厩，王子正在门口等着她。

　　“我已经把您侍候好了，”他说，“如今该得到我的报酬了。”

　　“我答应过的就会做到，”她答道，“从十二匹马中挑选一匹，随便哪一匹都行。”

　　“请把角落里那个饿得半死的给我，”王子请求道，“和那些骏马相比，我更喜欢它。”

　　“你不会真是那个意思吧？”老妇人问。

　　“不，我的确是那个意思。”王子说，老妇人只好听他的。于是他向她道别，在马脖子上系上缰绳，把马牵进森林，在那里刷马，一直刷到马毛泛出金光。王子然后骑上马，从空中直飞恶龙的宫殿。日夜翘首等待的女皇偷偷溜出去与他会面，他把她抱上马鞍，马儿又飞走了。

　　过后不久，恶龙回到了家，发现女皇不见了，便对马说：“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是先吃喝？还是先追逃犯？”马儿回答说：“无论你吃还是不吃，喝还是不喝，去追他们还是待在家里，如今都无所谓了，因为你永远永远也追不上他们。”

　　恶龙并不接茬儿，而是跳上马背，去追捕逃犯。他们看见恶龙追来，非常害怕，不停地敦促马儿快跑，直到马儿对他们说：“什么也别怕，我们不会受到伤害的。”他们的心平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相信马儿的智慧。

　　不久就可以听恶龙的马的喘息声了，只听它叫道：“喂，我的兄弟，别跑那么快！要是我想跟上你，就会掉到地上去的。”

　　王子的马回答道：“你为什么跟着那么一个妖怪？把他摔下去，让他在地上跌得粉碎。来，跟我们一起走。”

　　恶龙的马往下一冲，然后又直立起来，恶龙被摔到一块石头上，摔得粉碎。于是女皇骑上恶龙的马，和丈夫一起回到自己的帝国。在那里，他们一直统治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