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学功

  很早以前,章鱼跟墨鱼一样,背上也有一块硬板,这块硬板就是它的骨头。那时候,章鱼的身子硬,力气足,游得快,就全靠这根骨头支撑着。因此,章鱼十分珍惜它。

  那一年,鳓鱼因无骨无鳞,受别的鱼欺负,向龙王诉苦,龙王令百鱼上龙宫送骨给鳓鱼。章鱼听到这个消息,也急匆匆游到龙宫送骨。刚到龙宫门口,它把自己仅有的那根骨头抽出来献上。这一抽呀痛彻肝肠,章鱼顿时全身软绵绵的,“扑通”一声,摔倒在龙宫的台阶上。守门的虾兵一看这情景,慌了,连忙把它抬进龙宫。龙王得知章鱼为了帮助鳓鱼成了这个样子,就把它留在宫中养伤,待日后再慢慢设办法。

  一天,海和尚①到了龙宫。它看见章鱼软绵绵地躺着,十分同情,就问:“章鱼哥,在龙宫歇着养伤挺不错嘛,干么这样发愁呀?”

  章鱼叹了一口气,说:“唉!你有所不知,整天躺在这里,不能动弹,不能游水,日子长了,怎么办呢?总不能叫别人侍候我一辈子呀!”

  “讲得倒也是哩!”海和尚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如肯吃苦,就到我们的寺院去,我师父的功夫底子很深,也许能教你一些办法,使你身体康复,能自个过日子。”

  章鱼一听,很高兴。龙王也觉得只有这个办法了,就叫几个虾兵把章鱼抬到寺院。

  这寺院原是专为海和尚们练功而设的,从不收教别的鱼,这一次算破了例,招收了章鱼。老海和尚把章鱼全身仔细检查了一通,安慰说:“别发愁了,你为了帮助鳓鱼能舍得自己唯一的骨头,我也一定尽心教你学一点本领,让你能跟大家一样过日子。不过,练功是苦事,要耐苦、勤奋才能成功,不知你肯吃苦么?”

  章鱼说:“只要师父能让我跟大家一样生活,什么苦我都能吃,练多长时间我都能坚持。”

  老海和尚点点头说:“好!有志气才能学好!我看,你身子这么弱,学硬功是不行了,我就教你练软功吧!”

  章鱼顺从地点了点头,认老海和尚为师父。

  第二天一大早,老师父过来,见章鱼早睁着双眼在等待,心里挺满意,就教章鱼在床上学吸气、吐气:先把气大口大口地吸进来,忍在肚子里,直到实在憋不住了,再慢慢把气吐出来。章鱼按师父的指点,认认真真地学了起来。刚开始的几天真不好受,常常忍了一会就受不住,只得吐气。气一吐出,又觉得头发昏,身发软。章鱼记住师父的话:要吃苦,要坚持,不怕失败。它一天又一天地坚持着学,整整练了一年。这一年里,它为着练功忍气,憋得全身发红,眼睛向外突了出来,终于把这项本领学会了。

  老师父又教章鱼学运气,要练到气一运,身子要大就大,要小就小;想软就软,想硬就硬。章鱼二话没说;又老老实实练了起来,从早到晚,从不间断。小海和尚看它没日没夜地练,着实心疼,常来催它歇息。章鱼舍不得让时辰白白溜走,总是笑一笑,谢绝了,继续练了起来。又整整过了一年,章鱼把运气的本领也学会了。你看它原来只能躺在床上,连翻一下身子都困难,现在一运气,软绵绵的身子顿时硬挺起来,再一运气,八只脚伸展开去,几尺外的东西都能吸来。有时它一运气,又能把身子收缩,比它身子小得多的洞穴都能进去。这一来,它又能自由自在地游动了。

  第三年,老师父教它学钻洞。钻洞这项本领,对全身没一根骨头的章鱼来说,更是一项吃苦的事,章鱼又不声不响地学了起来。它用头和脚轮换着钻。刚学钻时,一天只能钻半尺多深,连自己的身子都藏不住。碰到硬一点的涂地,钻不到几寸就头昏脚疼。章鱼不丧气,还是硬挺着学,日里也钻,夜里也钻,全身的鳞都磨光了,脚上长起一串串的老茧,它还是钻、钻、钻,最后,又把钻洞这项本领学会了。

  三年期满,章鱼拜别师父、师兄弟离开寺院时,已不再是那副愁苦烦闷、浑身发软的模样了。它全身微红,眼睛凸出,八只脚都长满了茧。这些,全是它刻苦磨练留下的标志。由于它苦学苦练,已经有了相当的本领。它虽然没有骨头,没有鳞,却能钻几尺深的洞,舒舒服服地在里边过日子。遇到敌手,它一运气,那八只脚就像八条捆仙索,猛地一吸,就把敌手缠得紧紧的。它的这些本事,一代一代传了下来。所以章鱼的功夫,在全海的鱼类中是数一数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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