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波斩浪回故乡

    一
    秋天到了。
    在北太平洋海域，一条名叫阳阳的大麻哈鱼和一条名叫帅帅的大麻哈鱼在向一只老乌龟告别。
    阳阳说：“乌龟爷爷，谢谢您四年多来对我们的照顾，我们今天要返回故乡去了。”
    “唉，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乌龟爷爷叹口气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现在还记得你们刚来这里时的样子呢，身体扁扁的，又瘦又小。”
    乌龟爷爷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阳阳和帅帅一声不响地依偎在乌龟爷爷身边，一幅难舍难分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乌龟爷爷说：“还是我们的大海养人啊，瞧你们现在长得多健壮！”
    乌龟爷爷慈爱的目光看着阳阳和帅帅。
    阳阳是一条雌性大麻哈鱼，帅帅是一条雄性大麻哈鱼，他们是一对夫妻。他们的体长约60厘米，体色银白，体型侧扁，呈纺锤形，鳞细小，作覆瓦状排列；头侧扁，吻端突出，微弯；口裂大，形似鸟喙；一对小小的眼睛，炯炯有神。
    “是啊！”阳阳说，“乌龟爷爷，等我们的孩子来到大海的时候，还望您多加关照！”
    “放心吧，孩子！”乌龟爷爷说，“你们的爸爸妈妈离开大海的时候也曾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会像对待你们一样对待你们的孩子的。”
    阳阳和帅帅依依不舍地告别海龟爷爷，向大江入海口游去。
    二
    在距离大江入海口不远的地方，一条小黄鱼迎面游来。
    “阳阳、帅帅，你要到哪里去？”小黄鱼问。
    帅帅说：“我们要回故乡去！”
    “难道大海不是你们的故乡吗？”小黄鱼有些不解地问，“从我记事的时候起，你们就一直生活在大海里呀？”
    帅帅说：“大海是我们的第二故乡，我们是在四年前从大江来到大海里的，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你们的故乡在哪里呢？”
    帅帅说：“从前面的大江入海口溯游而上3000多公里，才能到我们的故乡。”
    “哎呀，这么远啊！迷路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帅帅说，“在我们大麻哈鱼的大脑中有一
    种铁质微粒，像指南针一样，能够帮助我们在地球上准确找到前进的方向。”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到你们的故乡去玩吗？”小黄鱼天真地问。
    “这可不行！”帅帅说，“你是海鱼，离开大海会生病的。”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小黄鱼说，“你们在大海里生活的好好的，干嘛还要回到故乡去呢？”
    “大海虽好，却不适合我们的小宝宝生活。”阳阳说，“就像你只有在海水中才能生活一样，我们大麻哈鱼在小时候只有在淡水中才能活下来，我们是为了尚未出生的孩子才返回故乡的。”
    “哦，原来是这样。”小黄鱼说，“那你们赶快上路吧，别再耽搁了！”
    阳阳和帅帅告别小黄鱼，奔向大江入海口。
    三
    进入大江以后，由于突然接触淡水，阳阳和帅帅的肾脏和其他器官都要适应突然缺盐的环境，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生死考验。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从进入大江的那一刻起便不再进食。他们靠着体内贮存的能量，不辞辛劳，日夜兼程，以每昼夜30多公里的速度逆流而上。
    有一天，他们来到了一处约两米高的瀑布下，经过几次三番的跳跃，他们都没有跃上去，阳阳累得实在跳不动了，便游到靠近江岸的一处水草丛中做短暂休息。这时，一条小鲤鱼游过来了。小鲤鱼告诉阳阳说，要想跃上这么高的瀑布，需要借助风力。
    “怎么借助风力呢？”阳阳问。
    小鲤鱼说：“我也解释不清楚，到时候我教给你怎么做吧！”
    阳阳把小鲤鱼的话告诉了帅帅，他们在小鲤鱼家暂时住了下来。
    有一天，一股强劲的风逆流吹来。小鲤鱼说：“阳阳、帅帅，风来了，快跟我来！”
    来到瀑布下，小鲤鱼以其尾部竭力击水，顺着风势，借着高速游泳而向前上方斜着跃出水面，跳上了两米多高的断崖。阳阳和帅帅也学着小鲤鱼的样子纵身跃上了断崖。
    他们回望身后，只见滔滔江水翻卷着浪花，毫不停息地流向远方。
    “谢谢你，小鲤鱼！”阳阳感激地说，“你快回家去吧！”
    “都是鱼儿，说什么谢呀！”小鲤鱼说，“你们很久没有在大江里生活了，有些情况你们可能不了解，我再送你们一程。”
    “这太麻烦你了！”帅帅客气地说。
    小鲤鱼说：“就算是我跟随你们做一次长途旅游吧！”
    于是，阳阳和帅帅跟小鲤鱼结伴向上游游去。
    在穿过一段激流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水流缓慢的水域。帅帅感觉游起来不再那么费劲，便来了个鱼儿打挺，迅速向前游去。
    “帅帅，停下！”这时，小鲤鱼焦急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怎么了？”帅帅返回到小鲤鱼身边，疑惑地问。
    小鲤鱼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些墨绿色的比较规整的“水草”说：“看看，那是什么！”
    “那不是水草吗？”
    “哪有这么规整的水草？”小鲤鱼说，“这是人类捕鱼用的渔网，他们知道你们这些洄游的鱼儿肯定从这里路过，所以在这里布下了渔网。”
    “这可怎么办呢？”阳阳看着横跨在眼前的，一眼看不到头的渔网犯起了愁。
    “请跟我来。”小鲤鱼说，“渔网再宽也不会比大江宽，渔网再高也不会比大江深。”
    小鲤鱼带领阳阳和帅帅在渔网和渔网间找到一处缝隙，顺利地钻了过去。
    在离开大海一个多月后，在小鲤鱼的帮助下，阳阳和帅帅终于在10月底，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看着阳阳和帅帅高兴的样子，小鲤鱼告别阳阳和帅帅，返回了自己的家乡。
    四
    小鲤鱼走后，阳阳和帅帅选择了一处环境僻静，水质澄清，水温在6℃左右，底质为砂砾的区域建育儿室。帅帅用尾鳍拍打砂砾，借水流的冲击，形成了一个直径为100厘米左右，深约30厘米的圆坑。这便是他们的育儿室了。
    育儿室建好了。阳阳在育儿室里生下了他们的孩子。这时候，他们的孩子还在卵中，为了防止孩子们被其他鱼类吞噬掉，阳阳用尾鳍反复拨动沙粒，将卵埋了起来。做完这一切以后，阳阳和帅帅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此后的日子里，阳阳和帅帅寸步不离地守护在育儿室周围，精心照看着他们的宝宝。可是，由于经过长途而艰辛的洄游，洄游期间他们又没再进食，再加上修建育儿室又付出了太多的体力，这时后的阳阳和帅帅，他们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没过几天他们便相继去世。
    在阳阳和帅帅去世100多天以后，他们的小宝宝从卵中破壳而出，这些小小的鱼儿潜伏在石砾间寻找水生昆虫为食。第二年春天，冰消雪融的时候，在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本能的驱使下，这些小小的鱼儿，像他们的前辈一样，顺江而下，向大海奔去。
    在奔向大海的途中，有几条小鱼儿碰到了那条小鲤鱼，小鲤鱼热心地给他们讲起了阳阳和帅帅的故事。在到达大海后，有几条小鱼儿碰到了乌龟爷爷，乌龟爷爷也热心地给他们讲起了阳阳和帅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