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和姑娘

  从前,有一个秀才进京赶考。一天,他正走在一片树林里,天突然下起大雨来。他没有雨伞,焦急地把四周望了一遍,朝旁边一棵茂密的大树跑去,准备就在它下面躲雨。“呵,它要是变成了一把伞该多好啊!”他没跑几步,看见地上有一朵蘑菇忍不住说。他刚说完话,蘑菇真的迅速长高变大,一乏眼功夫就像凉亭那样高大,足以容下十几个人。

  秀才高兴极了,在它下面躲雨,身上没被淋着一滴雨水。紧接着,一位采蘑菇的姑娘也来躲雨。她美若天仙,秀才还从未见过像她那样漂亮的姑娘,立即深深地爱上了她,总忍不住偷偷地看她。姑娘呢,见他人也长得英俊,是个书生,也知道他将去哪里做什么,也爱上了他。一会儿后他们聊起来,并互相作了认识,小伙子对姑娘讲他深深地爱上了她,请求姑娘嫁给他。姑娘呢愿意,却愁眉苦脸地告诉他,她因为戴上了一位莫生老太太的手躅而受控于她,不得不做她的女仆,做她吩咐做的所有事情,因为他若不听从,她便会念咒让手躅越变越细,叫她无法忍受住疼,手躅剪不段、敲不碎,只有念了咒语让它变大才能把它取下来,说他们是不可能相爱的。

  “我一定会从老太太口中得到咒语,把你手上的那只手躅取下来的,哪怕为此死了也心甘情愿。”小伙子坚定地说,要姑娘告诉他那老太太住在哪里。“就在前面不远的树林中。”姑娘回答,告诉秀才那老太太的房子是一座熊熊燃烧着的大火,但只要一点也不要害怕,只管走过去,大火不会烧着他一点儿。“至于怎样才能让老太太说出咒语,就得靠你想办法了。”姑娘接着说,雨停后亲自带他去看。一切果真如她讲的,火房子立在那儿,它周围的枯枝、枯草却没有燃烧。

  接着,秀才去找到一位医生,让他为他配制一副能让人稀里糊涂的药。不过他没有一分钱,为了得到药答应做他所要求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他能够做得到。医生说要他去山上为他采些草药来就行了。几天后,秀才把药采来了,得到了药。晚上,他装着在树林里迷了路,来到火房子前。他一点儿也不害怕地走进去,却见到一座木房子。木房子被花园包围着,只在门前留了道口子出入。花园里面,五颜六色的花儿正盛开着,美丽极了。他走进屋去,向老太太讲明情况,说希望在她这里住一晚上。“这当然没问题。”老太太十分愿意地说,要他坐到桌旁歇息,心想她现在有个打柴的了。一会儿后,老太太和姑娘准备饭食。当老太太在厨房时,秀才趁机把早已准备好了的药倒进端到桌上来了的菜中,只在他坐的一方没有。姑娘帮忙做这一切,心想她这次得救了,十分高兴。

  吃了饭,老太太笑容满面地对秀才说:“我送你一只玉观音吧。你把它挂在勃子上,一路进京就会逢凶化吉。”表明她真是出于对他的关爱。姑娘知道那玉观音不能挂,一听整棵心都担心起来。秀才没忘记姑娘对他的警告,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收呢?你还是留下挂在自己的勃子上吧。”老太太却表明她不用出远门,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也活不了多久,这玉观音已经用不上了。“还是给你。”她接着说,走过去想亲自把玉观音为他挂上去。这时,秀才摸出一张手帕,说:“像这么精美的礼物,我还是把它包在帕子里的好,不然迟早总会被擦坏。一路上风尘仆仆,我得把它保护好。”“这样弄丢了怎么办?”老太太不同意地说,把手举起去挂。秀才呢却阻止,表明他会保护好,不会让它丢失。他俩谁都坚持自己的意见,就这样过了一阵子,那老太太感到有些累了,只好说:“那随你的便吧,只要是带在身上你都能逢凶化吉。”姑娘又高兴地笑了。

  不久,老太太和姑娘很困,都要去睡觉,因为没有多余的床,老太太在睡屋中央的地板上铺上一块破棉被,让秀才睡在上面。她俩刚一睡在床上便打起均匀的呼吸来,进入梦香。这时,秀才走过去,凑着老太太的耳朵说:“那姑娘跑出树林,翻过大山逃走了。”可老太太没有一点反应。秀才连续说了几遍,老太太终于气愤地说:“她逃不走的,我现在让她立即乖乖地自动回来。”说罢,念起咒语来,手躅立即开始迅速收缩。姑娘呢感到很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过因为太困没有马上醒过来。秀才见了赶紧说:“姑娘回来了,她的手快被勒得鲜血直流,快要断了,你快念咒让手躅变大吧。”老太太念起来,秀才听得清清楚楚,并把它们牢牢记住。随后,他走到姑娘身边,想把她手上的手躅取下来,可手躅却还不够大。于是他念起咒语来,直到手躅变大得能从她手上取下来。

  第二天姑娘醒来,发现手躅不在她的手上了,知道姑娘已经解救了她,高兴得没法形容。秀才立即向老太太告别,说他得趁早赶路。老太太呢不强留他,却说:“现在上路了,你把我送你的玉观音挂在勃子上吧。不然,我真不放心你离去,假如丢失了怎么办?”说着,走过去要秀才把玉观音取出来,让她亲自把它挂上去。像昨晚上那样,秀才坚持自己的意见,可老太太不同意,非要亲自把它挂在他勃子上。最后,秀才说:“好的,好的,只是得在树林里,让姑娘把它挂上去。”老太太高兴得笑了,回答:“好的。好的。”还以为他迷上了那美丽的姑娘。她哪里会想到,那对年轻人一到树林中,很快便商量好走去姑娘的家里。

  他们走进树林中不久,老太太念咒语,要求小伙子了立即回来。可她左等右等,等了很久也不见他们走来。她接着念第二次,结果还是一样。这时,老太太有些怀疑起来,念手躅的咒语,想让姑娘立即回来,哪知等来等去,也不见她回来。于是她走进树林去,想亲自看个究竟,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老太太气极力,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那个秀才捣的鬼!”她说,返回她的木房去。

  终于,两个青年来到了姑娘的家。她的父母亲重新见到女儿,高兴得笑容满面,十分感激小伙子,立即吩咐准备酒菜,先让他们吃饱东西。可姑娘的父亲却不同意他们相爱,对秀才讲如果他能中举他就同意把女儿嫁给她。秀才呢实在是太爱姑娘啦,坚定地回答:“我不敢保证这一次一定能中举,请给我三年时间吧。”随后,他向姑娘保证说他三年里定会有一次中举,然后就来娶她做妻子。姑娘也很爱他,压根儿愿意等。那夫妻俩也同意,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临走前,姑娘的父亲送给秀才一盏灯,告诉他,他只要揭开笼在外面的瓷灯罩,灯便会发出明亮的光来,他便可以学习;把瓷灯罩笼上去,灯便又会熄灭了。“这是一盏神灯,不用加任何油。你一定要勤奋学习,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啊!”他接着说。秀才接过灯,再次向姑娘保证了一遍,又出发了。

  秀才穿林翻山,每当天一黑便打开灯,取出书来学习,一直到夜深,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他翻过许多大山,走过许许多多的村落。一天,他正走着,看见在路旁不远的一块宽阔的草地上,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正在放羊。她虽然没有等着的那位姑娘漂亮,但还是忍不住从上到下仔细观看姑娘,对她动了心。姑娘发现了,见他站长得英俊,又是个书生也中意他。她于是装着没有看到他的样子,走过去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散开她光亮亮的头发,愉快地梳起来,给秀才主动认识她的机会。可当秀才走近姑娘,他仿佛听到风儿传来等着的姑娘的声音:“你难道已经忘了我,不再爱我了?忘了你的保证?我还在等着你呢!”于是秀才恋恋不舍地走过去,没再瞅牧羊女一眼。

  可过了一段日子,他向一户人家借宿,见着那女儿也生得美若天仙,却心动了。他暗里想:也许你两年,甚至是五年六年也中不了举,不会娶到那小姐,你现在可应该珍惜这样的机会啊!他老是盯着姑娘看,姑娘明白他的心思,也很爱他。于是他们念爱了,那老俩口子都同意。然而,秀才始终忘不了那小姐和他对人家下的保证,觉得他这样做很不付责任,很对不住她。几天过去了,秀才因此闷闷不乐,姑娘终于就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不,我很高兴。”秀才回答,说着还干笑了笑,想让姑娘相信。可晚上,姑娘因为心情不好无法睡着,却听见小伙子说梦话:“我怎么能再爱别的女人呢?我这样做太对不住那小姐了,也太不付责任了。”姑娘一听立即气得火冒三丈:“我要严厉惩罚一棵心上长着两朵花的男人!”她们母女都是女巫,她便用巫术把秀才关进一座大山中央的一间小屋子里,要他在里面不用吃喝和呼吸也不会死,忍受一年见不到日光和月光,也听不见外面的一切声息,完全与世隔绝和穿心透骨般的痛苦。

  秀才一被关进山里,立即感到奇痛无比。这时,传进来姑娘的声音:“一年后山会自动分开,放你出去。”秀才赶紧大声呼喊姑娘,要她放他出去,问她为何要这样对他。随后又传进来姑娘的声音:“为了惩罚一棵心上长着两朵花的不忠诚的坏男人。”秀才这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不该三心二意。可他后悔已经没有一点用了,姑娘说完便离去,任他怎么道歉认错都没有用。谁会听到他讲的呢?不过,秀才却下定决心,克服痛苦勤奋学习,希望在第二年中举,娶到小姐。随后,他把灯搁在地上,揭开灯笼,小石屋立即被照得像白昼一样明亮,取出书开始学习。他就这样把书温习了一遍又一遍,因为一心一意,并不觉得时间漫长和枯燥。直到书都被他翻碎了,这时一年刚好过去。只见山从中分开,让出一条小道来。秀才出了山,立即又进京赶考。最后,他以优越的成绩中举,得到了那等着的小姐。他们结了婚,幸福地活到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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