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怪谈

  这是一间堆满了嫁妆的屋子,屋子中有一张圆桌,桌子上摆满了大圆盘子,这盘子成古铜色,周围嵌满了红绿相间的玛瑙珠子。盘子里盛满了婚嫁时所需的红枣,花生,桂圆,李子,喜饼……桌子上还放有两个高高的烛台,烛台的周围布满了铜绿,上面插着两根红色蜡烛,透过昏暗的烛光可以依稀看见左边墙角堆放的大樟木箱子,案上摆放的金银首饰。吱–—一声门开了,进来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哇!这是小姐的嫁衣?真漂亮!”其中一个小丫头伸手摸着嫁衣上用金线织成的凤凰。另一个围过来缓缓应道:“是啊,这是小姐的嫁衣。”手摸凤凰的丫头突然间抬起头,面容恐怖诡异的说到:“可是,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语罢,将头缓缓的转向屋子的右面墙,一箱箱的冥币散落一地!

  “啊!”悦华一抬头,满脸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抬头看着电脑前写了一半的文字,才发觉原来是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悦华,你怎么了?”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子抱着一个大方盒子走了过来。

  “没事,刚才做了一个梦而已。”

  “哦,快看!我带了什么过来。”说吧,男子便打开了盒子,是一件嫁衣。

  悦华,一阵惊恐,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嫁衣上用金线织成的凤凰。

  “喂!你怎么了?”男子将手在悦华面前晃了晃。

  悦华缓过神来:“伟铭,你这件嫁衣是从哪儿弄来的?”

  “买的啊,丹妮不是想要个中式婚礼吗?我特意挑的一件,拿过来给你看看,你觉得怎么样?”伟铭摸了摸上面用金线织成的凤凰。

  “其实,你直接问丹妮就好了,没必要跑过来问我。”悦华站起来,把电脑关上。

  “悦华,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没有。”

  “三天后,是我跟丹妮结婚的日子,希望你能来。”伟铭盖上了嫁衣的盒子。

  “丹妮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会去。”伟铭抱起盒子走了。留下悦华独自杵在那里,两三秒后她再也抑制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坠。

  夜深了,悦华翻开相册,用眼睛搜索着里面的一个个面孔----她的工作是从事地域风俗方面的研究,为了方便研究经常会把有关描写风俗方面的文章收集起来,特别是上面刊登的照。,悦华把这些照片剪下来放在相册里,然后在照片的下面用两三行文字做简单的记录。突然间她把目光聚焦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穿着长衫,外罩马褂,头戴礼帽……表面看上去该是民国时期新郎的装扮。但他为什么是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无论是面容还是体态看不出一点欢喜的样子来?场景也更为诡异,其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背后是一间古老的祠堂。这张照片是她前几天从一篇关于冥婚介绍的文章里剪下来的。盯的时间久了悦华眼前一阵眩晕,她合上相册,闭了灯。这时夜风吹开了窗户。

  ?悦华忽忽悠悠的走进一个巷子,巷子尽头是一间学堂,学堂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悦华寻声走去,透过学堂的大门只见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儿背着手,闭着眼,摇着头在孩子们周围徘徊。仔细一看不由得心中一冷:这老头瘦骨嶙峋,两只眼睛向眼眶里深深的凹进去,脸上一块块的印记说是老年斑更像是尸斑,手背发紫,青筋突起,异常怪异。这时老头睁开了眼,摆了摆手示意让孩子们停下。悦华注意到老头摆起的手,指甲是深灰色的。

  “孩子们,读书是为了什么?”老头背对着孩子们问道。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孩子们齐声回应道。

  听后老头儿呵呵的笑了,突然间他一转身将眼光竟射向门外的悦华,悦华顿感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霎那间寒毛耸立,慌乱中她转过身子向对面的祠堂跑去。

  眼前的一幕叫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间祠堂正是相册里那个男人身后的祠堂!正对祠堂门的高案上由高到低分为五层,层层摆满了牌位!最后一排牌位前点了一排白蜡烛,其间摆着果盘,只是果盘里的果子早已腐烂,散发着腐臭味。悦华想看清牌位上的字,可是不论她怎么使劲儿挤眼也只得依稀看见几个字的轮廓。

  “姑娘,你不该来这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悦华缓慢的转过身子一看,吓得她冒出一身冷汗!天啊!这不是学堂那个诡异的老头吗?

  “请…请问您是谁?这…这是什么地方?”悦华不敢直视老头儿,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这是赵家口的祠堂,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否则可要大祸临头哇!”说完老头儿转身而走。就在悦华迈步往外走的时候,突然一阵风把祠堂的窗户吹开,蜡烛被熄灭冒着缕缕白烟。祠堂里昏暗无比,回荡着阵阵女人的歌声:“呵呵…哈哈…乌篷船靠岸边,载来鱼来载虾子,小娘子穿嫁衣,村头老周娶鬼妻。哈哈…哈哈…”悦华“啊”的一声双手捂住耳朵蹲坐在角落里……

  “啊”悦华一把掀开被子,满脸的汗水直往下淌。原来又是一场梦。

  “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悦华从惊悚中拉了回来。她伸手过去接了电话:“喂?”。

  “悦华,我是小希,你有没有收到伟铭的结婚请帖?”

  “嗯。”悦华脸上显出一丝惆怅。

  “真没想到,伟铭是这样的人!”小希愤愤的说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他既然选择了,我不怪他。”悦华像是回应小希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悦华,你知道吗?匹斯特回来了,我们见个面吧!”

  “好。”悦华挂了电话向洗漱间走去。

  咖啡店里人不多,小希和匹斯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聊天。悦华一进来小希就看见了她向她打招呼。悦华径直走过来并坐在了对面。

  “悦华,你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小希问道。

  “我没事,就是最近休息不好。”悦华回应道。

  这时匹斯特好像明白了什么打趣到:“悦华,你是不是看见伟铭和丹妮结婚心里不高兴呀?”

  “喂!说什么呢!”小希一把拍在匹斯特肩膀上,“悦华,才不是这样的人呢,不过也是奇怪了,丹妮的爸爸是大古董商,怎么会在一个小山村办婚礼呢?”

  “丹妮想要一个中式婚礼,大概是觉得乡村更有味道吧。”悦华用勺子在咖啡杯里不停的搅拌。

  “你们知道什么啊?丹妮的爸爸在古村里有一间大宅,里面全是古董啊,价值连城。她爸爸就丹妮这么一个女儿当然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了,选择在村里办是为了引人耳目。”匹斯特神秘的说道。

  匹斯特这一说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引人耳目?引谁的耳目?”小希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总之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呗!”匹斯特咧了咧嘴说道。

  “切,这等于没说,真是无聊。悦华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小希话题一转。

  “明天吧,对了那个村子叫什么?”悦华低着头还在不停的搅拌着咖啡。

  “赵家口,在郊外一座山里。”匹斯特抢答到。

  一听到赵家口三个字,悦华心头一惊,咖啡杯里搅动的勺子停了下来。怎么会如此巧合?难道梦是真的?这不可能的!

  “喂!悦华你怎么了啊?”小希看见悦华直勾勾的怔在那里,伸手推了推她。

  悦华缓过神来:“哦,我…我没事。”

  “那好吧,明天我们一起出发!”小希笑道。

  就在悦华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门的时候电话铃响了:“铃……铃……”

  悦华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喂?”

  “……”

  “喂?你好?”

  “……”

  悦华有些诧异,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乌篷船停岸边,载来鱼来载虾子,小娘子要出嫁,村头老周娶鬼妻,哈哈……”

  “啪”悦华敢忙挂了电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车子在山脚窄窄的公路上行驶,一行三人坐在车子中间靠窗的位置。

  小希申了懒腰:“这的环境真好啊!”

  匹斯特接过话来:“真羡慕伟铭啊,能娶到这么有钱的老婆,后半辈子不用愁啦。”

  小希看了一眼悦华向匹斯特腰上掐了一把:“快闭嘴啦!”

  匹斯特疼的“哎呦”一声。悦华靠在窗户上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山脉。她想起了四年前第一次看见伟铭的时候。

  是一次学院间的联谊活动。那天是圣诞节,悦华正在那里装饰圣诞树,伟铭正好过来发圣诞老人的帽子。

  “你好,我是陆伟铭。”伟铭把手伸向悦华,见悦华没有回应又缩回手往裤腿上擦了擦。

  “你好,我叫肖悦华。”悦华冲他笑了笑,这一笑竟迷住了伟铭久久的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悦华一动不动。后来在同学们的起哄下他们在一起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毕业了,眼看着要各奔东西,伟铭答应悦华陪她去她的家乡一起奋斗,这让悦华感动不已。可是就在他们刚刚稳定下来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悦华的高中同学富家千金丹妮从国外回来了。丹妮性感妖艳一眼就看上了悦华身边高大帅气的伟铭。伟铭曾多次向悦华透露尽管丹妮性感时尚可是他还是喜欢稳重安静的悦华,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喂,你们要去哪里啊?”司机一句话打破了悦华的安静。

  “师傅,我们要去赵家口。”小希伸头回道。

  “赵家口?你们去那儿干嘛?都荒废几十年了。”司机满脸迷惑。

  “师傅,我们去参加婚礼!”小希接到。

  “嘿嘿,参加婚礼?人都没了,难道是参加鬼的结婚?”司机打趣道。

  听司机这么一说大家都一脸疑惑。

  悦华突然说到:“师傅,赵家口是不是有个祠堂?”小希和匹斯特都惊讶的看着悦华。

  “对啊,不过荒废几十年了,不晓得现在还有没有了,你们去可要小心啊!”司机提点道。

  “小心…小心什么?”匹斯特向小希身上靠了靠谨慎的问了问。

  “小心鬼喽!听说那里有很多鬼……”司机的声音变得低沉。

  突然悦华指着窗外半山腰上一个人嚷道:“那个人!”

  “那…那人是…是…谁啊?怎么还穿着长袍子?”小希扎在悦华的怀里,眼睛向悦华手指的方向瞟去。

  “那个老头儿出现在我的梦里。”悦华把这几次做的梦跟小希他们复述了一遍。

  “姑娘,如果你们在赵家口遇到危机,一定要找到他。”司机回过头冲悦华一本正经的说道。

  车在山的拐角处停了下来,三个人拎着行李下了车。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匹斯特望着道边通向山里的羊肠小路说道。

  “你不会害怕了吧!听那个司机说了两句就害怕了?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小希嘲笑道。

  “鬼才害怕嘞,我是看这山路不好走,不想走罢了。”匹斯特辩解道。

  “好了,别吵了,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天就黑了。”悦华拎起行李往山里走。

  “咦?奇怪了?”匹斯特拿着手机一脸疑惑。

  “怎么了?匹大小姐?”小希打趣道。

  “你们看看手机有信号吗?”匹斯特严肃地说道。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没有呗!”小希斩钉截铁的说道,“咱们去的是山里的村庄不是市中心,怎么可能会有信号。”

  “这可怎么办?我还想发微博把行程记录下来呢。”匹斯特感到遗憾。

  “这有什么的,手机没信号,相机的照相功能总有吧,先拍下来,回去再发喽,真是个大傻瓜。”小希脸嫌弃的看着匹斯特说道。

  “看来这只能这样了。”匹斯特一脸遗憾。

  “好了,别忙着照相了,赶路要紧。”悦华对用相片记录行程的行为并不上心。

  虽是白天,但山里却异常阴冷,三人大概走了两个小时终于看见远处的村庄。可是就在他们向村庄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天渐渐昏暗起来。令人奇怪的是路上并不见来往的行人,也不见田地瓜果。只是村前开满了遍地的小黄花。

  “哇!好漂亮的野花呀。”话音未落,小希一个转身躺在了花丛中。

  “咔嚓!”匹斯特赶忙拿起相机拍下了这个瞬间。

  “我们在多拍几张吧!”小希拉着匹斯特向远处花丛中跑去。留下悦华一个人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小希插着满头的小黄花跑了过来。匹斯特也快走了过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喂,匹斯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小希一脸好奇的问道。

  “悦华,你看。”匹斯特哆里哆嗦的伸出了手。

  “啊!”小希赶忙捂住了眼睛。

  “匹斯特,快把纸钱扔了,你吓坏小希了。”悦华为小希打抱不平。

  匹斯特一脸得意的笑道:“让她嘲笑我,说我胆小鬼,我看看谁才是但小鬼,哈哈……”

  悦华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在三人进入村口不知所措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来了!”三人齐身回头。

  “伟铭,你吓死我们了!”小希冲伟铭喊到。

  伟铭并不理会只是走到悦华面前说:“你来了!”

  “嗯。”悦华冲他点了点头。

  伟铭拎起悦华的行李:“跟我来吧。”

  “伟铭,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悦华问道。

  “这里荒废很久了,明天人就来了。”伟铭答道。

  一行人来到一间大宅前停下,“我们到了。”伟铭转过身对他们说。

  “哇,这宅子真大,真漂亮啊!”小希羡慕的说道。

  “这是丹妮家的祖宅。”伟铭边说边带他们进来。

  走到正堂前,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过来:“陆先生,你回来了!”

  “嗯,这是我的朋友,准备参加明天的婚礼,你找人收拾出几间空房来。”

  “好,我这就去办!”这中年男子听完吩咐拿着行李出去了。

  “这男的是谁啊?”匹斯特不解的问到。

  “哦,他姓赵,这里的老管家。”

  “哇塞,管家,伟铭你也厉害了吧?几日不见竟在这里过起老爷的日子来了?”小希一屁股坐在堂中间的贵妃椅上。

  伟铭只是苦笑了笑,没有作声。转眼看着悦华,悦华看了看四周,并没有注意到伟铭在看她。厅堂很大,一切都还正常,唯一不和谐的地方是堂中央墙上竟挂着两幅民国时期男女的遗像。悦华抬头看了看遗像问道:“他们是谁?”

  “丹妮的曾祖父和曾祖母。”

  “怎么挂在这儿了?”悦华疑惑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一直挂在这儿。”

  “哦,怎么不见丹妮?”悦华将头转向伟铭。

  “明天你就能看见她了。”伟铭直勾勾的盯着遗像。

  天渐渐暗了下来,伟铭安排她们到饭厅吃饭。小希,悦华,匹斯特,伟铭四人围着八仙桌坐了下来等着仆人把饭端上来,管家则立在一旁。

  “赵管家,我们四个人怎么上了五副碗筷?”悦华感到奇怪。

  “那一副是给小姐的。”管家说。

  “哦,那丹妮人呢?”悦华接着问。

  “小姐,已经在吃了。”管家一脸严肃。

  四人听罢把脸齐刷刷看向管家,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大家都感到疑惑,面面相觑。

  吃完饭后悦华,小希,匹斯特三人人坐在收拾干净的饭桌旁聊天。匹斯特拿着相机翻看里面的照片。

  “喂,你别光顾着自己看,给我们也看看啊。”小希一把抢过匹斯特手里的相机,“哇,这张把我拍的真漂亮!”小希高兴的说。

  “那是,我可是专业的摄影家。”匹斯特一脸得意。

  小希边翻相片边说:“哎?这里怎么没有悦华?匹斯特你没有给悦华照啊?”

  匹斯特紧了紧衣服说:“白天也没什么好景色,看明天婚礼的,我可要大显身手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不回房休息吗?”悦华起身要走。

  小希突然放下相机一脸严肃:“悦华,你不觉得奇怪吗?明天是丹妮大婚的日子,怎么这宅子上下一个人影也没有,死气沉沉的?”说着小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悦华停住脚步环顾四周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地方很眼熟。”

  “不会又是在你的梦里吧?”匹斯特难以置信的说。

  悦华点了点头说:“嗯,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人问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还是不要问了吧,明天婚礼一结束,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匹斯特哆嗦的说到。

  “匹斯特,你怎么了?怎么浑身哆嗦?”悦华看他穿着厚厚的外套哆里哆嗦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间感觉很冷。”匹斯特嘴唇发紫颤抖的说到。

  “我去找伟铭,请个大夫来,小希,你在这里照顾匹斯特。”悦华起身往外走。

  虽然宅子的屋檐下都挂着电灯笼,但是四周围还是一片灰暗,悦华只得慢慢摸索的往前走,她穿过厅堂,看见远处一屋的灯亮着,寻着灯光走过去,走到门前刚要抬起手便听到里面的谈话声,不由得停住了步伐。

  “你要让悦华和你的朋友来参加咱们的婚礼,现在他们都来了。你满意了吧。”是伟铭的声音。对方没有应答,伟铭接着说:“你答应过我,婚礼一结束就放他们走的。”悦华感到奇怪,抬头透过窗户缝一看,吓得她差点坐在地上!两个小丫头正在梳妆台前给坐着的姑娘盘发。伟铭站在姑娘身后。悦华透过梳妆台上的镜子看到的是一张死人的脸!这张脸惨白无比,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下还留着血,嘴唇鲜红鲜红的,半面的脸也已经溃烂了。

  伟铭拍了拍女尸的肩膀说:“丹妮,让他们走吧,以后我留下来陪你。”丹妮!这个女人竟然是丹妮!悦华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转身向后走,却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穿凤凰图案的红色嫁衣的女人站在前面直勾勾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就是坐镜子前的那个女尸!

  “啊!”悦华捂住耳朵,紧闭双眼蹲在那里尖叫。这时伟铭冲出屋来一把护住悦华,冲着女人说:“你放了她吧!”女人不做声转身走了。悦华几近崩溃:“她是谁?是人是鬼?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伟铭按住悦华的双肩一脸严肃的叮嘱道:“悦华听着,明天婚礼一结束你们就走,如果有人叫你们,千万别停,不要摘村口的黄花。记住了吗?”悦华,害怕的点点头。

  刚经历了惊悚的一幕,悦华情绪还未恢复,就看见管家带着两个小伙子抬东西,悦华走进一看,吓得她目瞪口呆。全是纸糊的衣服,房子,车马,首饰,仆人……悦华满脸疑惑问到:“这是?”

  管家看着纸仆人,回答道:“这是给小姐的嫁妆!”

  悦华用试探的口吻说:“小姐?丹妮?”

  “嗯,小姐死了!”说完管家和仆人抬着“嫁妆”走过。留下悦华怔怔的站在那里。

  悦华快步往回走,准备把刚刚经历的一幕幕告诉小希和匹斯特,却不料这时小希冲过来抱着悦华边哭边说:“匹斯特死了,这里有鬼!”

  悦华瞪大了双眼:“什么?匹斯特死了?”

  小希挽着悦华的胳膊来到了饭厅,发现伟铭,管家几人已经开始收拾匹斯特的尸体了,悦华看见匹斯特躺在地上,一脸惊恐,他睁着双眼望着门外,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

  “匹斯特,是被鬼害死的!”小希坐在桌旁害怕的说到,“他说他冷,让我拿个被子过来,我抱着被子刚要进门就听见他嚷着‘有鬼!有鬼!’后来听见‘砰’的一声,我推门一看发现匹斯特躺在地上,门外一个红影飘过,这里真的有鬼!”小希话音一落屋里的灯光一闪。

  “你…看…你看我的话应验了吧,啊,啊!”小希害怕的大声叫了起来!

  “小希,别害怕,世界上没有鬼的,如果这里真有鬼,我想要是丹妮的话她是是不会害我们的。”悦华一把抱住小希安慰道。

  “这里确实有鬼,但是这个鬼不是丹妮小姐。”管家站了起来,望着门外说道。

  “那是谁?”悦华问道。

  “是苏亚小姐。”管家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此时一阵狂风刮进来,刮的屋檐上的灯笼晃来晃去,厅里的桌子东倒西歪,风声里夹杂着女人哭泣声,阴笑声和歌声:“乌篷船停岸边,载来鱼来载虾子,小娘子穿嫁衣,村头老周娶鬼妻,哈哈……”

  “啊…啊!”小希声音大的能刺破喉咙。所有人有惊慌失措起来,吓作一团。

  风中传来阵阵女人的阴笑声:“你们谁都走不了,你们都得死!哈哈……明天,明天,还有一天……”随着声音渐小,风声也弱了下来,大家也从惊慌中慢慢的静了下来。

  “赵管家,苏亚小姐是谁?这是怎么回事?”伟铭将管家扶起来问到。

  赵管家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到:“那是近一百年前的事儿了,我家世代给赵家做管家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苏亚小姐是这间宅子原主人的女儿,不知什么原因死了,因为苏亚小姐死时并未婚嫁,赵太爷怕小姐的鬼魂怨恨,给赵家带来灾难,于是按照当地的习俗在她死后三天安排了冥婚。”

  “冥婚!”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管家,冥婚有两种,一种是死人与死人结亲,另一种是死人与活人结亲,苏亚小姐是哪一种?”悦华本是研究地域风俗的,所以对冥婚也知道一点儿。

  管家回道:“要是死人与死人还好说了,苏亚小姐是跟一活人结亲啊,那人本是村头一个外姓人氏,穷困潦倒靠打鱼为生,刚进赵家的时候老实本分,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赵太爷和夫人突然暴病死了。这姑爷也一改以往的老实本分,开始吃喝嫖赌,后来一连娶了两三房姨太太,不过好景不长一天夜里也离奇死了,就这样村里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死去,死的样子也很奇怪,后来这个村子也开始荒废了。”

  悦华接着说:“那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是受老爷吩咐,大小姐要在这儿完婚,我提前过来打点打点。”管家拍拍身上的土。

  “还有就是那个男人是不是姓周?”悦华忙问道。

  “好像是姓周!”管家看着她答道。

  “怎么会这样?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悦华难以置信。

  “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你们两个赶紧离开这里。”伟铭冲着悦华和小希说到。

  管家和仆人抬着匹斯特的尸体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悦华,小希和伟铭三人。小希不敢自己回房睡,三个人决定留在悦华房间凑合一晚,小希和悦华睡在床上,伟铭坐在椅子上。

  时间慢慢的流逝了,小希带着眼泪睡着了,悦华和伟铭却没有一丝睡意,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给屋里带来阵阵寒气。伟铭不禁打个寒颤,悦华从行李里拿件大衣递给他,示意让他披上。

  终于,悦华再也忍不住了:“伟铭,丹妮是怎么回事?”

  “丹妮,一个月前在医院去世了。”伟铭低着头说。

  “啊?怎么回事?那你?”

  “她是因为我而死的!”伟铭低着头双手不停的抓着头发。

  “什么?”

  “还记得半年前,你想写一篇关于藏族饮食习俗的论文吗?”伟铭抬起头来。

  “记得,我从西藏回来,就得知你跟丹妮在一起了,没过多久就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悦华言语间带了一丝失落与埋怨。

  “是啊,那时你刚走,丹妮就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找我……”伟铭开始回忆起来。

  那是市中心的一家午餐店,伟铭坐在丹妮的对面:“丹妮,怎么了?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废话,找你来当然有事儿了”丹妮挑了挑肩上的丝带,“悦华走了吗?”

  “嗯,前天的飞机,去西藏做调查去了。”伟铭往嘴填了一哭米饭。

  “什么时候回来?”丹妮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汤。

  “一两月吧,或许更长。”伟铭耸了耸肩。

  “伟铭,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吗?”丹妮抬起了头看着为明说。

  “你知道的,悦华是个工作狂,不过我们现在相处的不错。”

  “你们刚参加工作,现在当然不觉得什么,以后日子就久了,肯定会吵架的!”

  “那到时候再说喽!”伟铭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丹妮看见伟铭不为所动的样子,起身拽着伟铭的胳膊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两人冲出了咖啡店。

  丹妮拉伟铭来到一家酒吧门外,伟铭转身想走,丹妮不让:“你走,你走我就在这儿喊,说你调戏我。”伟铭无计可施只好跟着丹妮走了进去。门一开伟铭就知道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两个人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而后丹妮开始疯狂的喝酒。

  “丹妮,你少喝点儿。”伟铭夺过丹妮手中的酒杯。

  “伟铭,你知道么?我有多喜欢你,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你了。”说完丹妮抢过酒杯就灌了下去。酒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直淌进丹妮丰满雪白的乳沟里,“伟铭,我知道你喜欢悦华,可是悦华并不能给你什么啊?她那么忙,哪儿有时间陪你?我可以呀,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工作甚至你想要的一切!你就跟我在一起吧,伟铭。”丹妮哭着扑向伟铭的怀里。

  伟铭躲开丹妮:“丹妮,你喝多了。”

  “我没醉,我清醒着呢。”丹妮又倒入伟铭的怀里。

  伟铭推开丹妮肯定的说到:“丹妮,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心里只有悦华一个人,我是不会离开她的!”

  “那…那我就死给你看。”说罢,丹妮把酒杯往桌上一摔,捡起玻璃碎片就要往手腕上划。伟铭赶忙抢过她手里的碎片。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呵呵…来,喝酒!”丹妮得意的笑起来。

  伟铭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就来个一醉方休罢,于是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个酩酊大醉。等两人喝完酒走出酒吧已接近凌晨一点了。二人便相互搀扶着左摇右摆的来到酒吧附近的一家宾馆……

  第二天一早醒来,伟铭发现自己怀里搂着丹妮,两人一丝不挂。

  窗外的雨渐渐的大了。

  “后来,丹妮跟我说她怀孕了。”伟铭从回忆里回到了现实。

  “所以你受到良心的谴责,决定娶她?”悦华眼角流出了泪水。

  伟铭绝望的说:“所以我就跟你说分手,决定跟她在一起了,直到有一天……”伟铭又陷入了回忆。

  一个晴天的中午,丹妮让伟铭去家里接她,两人本来约好中午去市中心新开的那家蛋糕店。可谁知伟铭刚进家门便听到丹妮和她爸爸谈话的声音。

  “丹妮,伟铭人不错也挺能干,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看到你有个好归宿,我心里就踏实了。”

  “爸爸,您女儿我的眼光差不了!”丹妮一脸得意。

  “不过女儿,我觉得你们还是抓紧时间把婚事定下来吧,要是让伟铭知道你没有……”

  “爸爸,你放心吧,我没怀孕的事儿,伟铭不会知道的。他一会儿来接我,我会找个时间跟他说婚事的。”

  “砰”一声,伟铭一把把门推开:“不用了,丹妮你根本没怀孕为什么要骗我?”

  丹妮一脸惊惶道:“伟铭,你怎么在门后!伟铭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太想跟你在一起了啊。”

  “不用说了,我们分手吧!”说完伟铭转身而去。丹妮忙跑过去追,不料一脚踩空从楼上摔了下来,一半脸也摔烂了。丹妮的爸爸叫来救护车,把丹妮送到医院,经过近一个月的昏迷,丹妮最终死在了医院。

  “后来呢?”悦华走在伟铭的面前蹲了下来。

  “后来,丹妮死了,她爸爸不甘心,拿你威胁我,要我答应同丹妮结冥婚。”

  在太平间,丹妮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床上,伟铭和丹妮的爸爸站在尸体旁。

  丹妮的爸爸冲着伟铭喊道:“陆伟铭,你给我跪下!”对于丹妮的死伟铭的内心愧疚无比,顺势跪了下来。

  “陆伟铭啊,陆伟铭,我赵氏集团的大小姐难道配不上你吗?”丹妮的爸爸气的浑身发抖。

  “伯父,不是这样的,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丹妮!”伟铭低着头,一脸颓废。

  “那你说,你要怎么补偿她?”

  “我……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呵呵,那我告诉你,我的女儿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

  伟铭抬起了头看了看丹妮爸爸。

  “虽然我女儿没用怀孕,但是你们毕竟有了事实,所以我要你娶我的女儿!”

  “娶丹妮?可是她……”

  “死了,呵呵……我的女儿永远不会死,你必须娶她!”丹妮爸爸抚了抚尸体的面颊。

  “伯父,丹妮已经死了,我真的不能娶她!”

  “有个叫肖悦华的女孩儿,你知道吧?”

  伟铭一愣:“嗯。”

  “既然你不肯娶丹妮,那我就让她给我的女儿作伴!”

  伟铭怼坐一团,双眼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赵氏集团的董事长。

  “我要你的朋友都来参加婚礼,特别是肖悦华。我女儿是因为你才死的,我没让你偿命已经够便宜你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婚礼结束后,你要放了他们。”

  “嗯。”

  伟铭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他哭了,把这半年的所有都倾泻出来。悦华伸手去擦伟铭脸上的泪水。两人相拥在一起哭泣。

  “啊…啊!”小希尖叫着坐了起来。

  悦华和伟铭忙起来向小希围了过去。

  “小希怎么了?”悦华一把搂住小希问。

  “她在那里!”小希伸手指向窗外。悦华顺手望去什么也没看见。

  于是安慰道:“小希别怕,窗外什么也没有,我在这儿呢,我陪你睡。”悦华扶着小希一起躺下。

  伟铭替悦华掖了掖被子说:“你们睡吧,我就在这里。”

  此时窗外透出一个长发红衣女子阴笑的面容……

  雨渐渐停了,悦华闭上眼,朦朦胧胧中她仿佛听见有人再争吵。

  “爸爸,你放了生哥吧,女儿求你了!”一个女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不要说了,我没你这个女儿!”说着一个中年男子拿起桌上的茶杯恶狠狠的砸在地上,“奶妈,扶小姐回房让她好好反省!”这中年男子气红了脸!

  “小姐,快起来吧,春生他就是一个穷书生,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能配得上您呢,您可是千金之躯啊!”一个老妈子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小姐,向门外走去。

  “管家!”男子向问外喊去。

  “老爷,有何吩咐?”

  赵老爷咬了咬牙说道:“我要断了小姐的念想,把春生给我解决了,完事后丢到后山的乱葬岗去。”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办!”管家说完话带着四五个仆人像黑夜里走去。

  第二天中午,老妈子端着一盘子菜放在桌子上冲里屋喊到:“老爷,夫人该用饭了。”话音未落老爷和夫人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赵夫人看见饭厅内站着一个人面露喜色说道:“盛民回来了!”

  “爸,妈我回来了。”一个约摸30多岁的男子站在桌子旁。

  “嗯,盛民啊,最近生意怎么样?”老爷面对正门坐下问道。

  盛民挨着赵老爷坐了下来说:“生意还好,特别是咱们新引进的洋布,不但比传统布成本低,而且更好看!尤其受外面城里的姑娘喜欢。对了,爸爸,怎么半天了不见妹妹?。”

  赵老爷放下筷子摇了摇头。

  盛民一脸疑惑:“怎么?妹妹她?”

  坐在一旁的夫人叹了叹气:“苏亚被那个穷酸书生给迷住了。这不昨天晚上跟他约会正被我和老爷撞个正着,家门不幸啊!”说完赵夫人拿着手帕往眼角处擦了擦。

  “哦?还有这样的事儿?爸,妈,您呀也别上火,妹妹还小,不懂事。”盛民安慰道。

  “还小?她今年就满18岁了。”赵夫人焦急的说。

  “这个嘛,我倒是觉得妹妹一天到晚,足不出户,认识的人少,眼前出现一个有点儿墨水的男人,就觉得得个宝是的,要是真见了像咱们这样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自然就把那个穷书生给忘了!”盛民一脸不屑的说道。

  赵太爷听完盛民的话点了点头:“盛民的话有道理,苏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只是这谁才是合适的人选?”

  ?盛民灵机一动,咽了口酒说道:“邻村王大老板的小公子王振邦。”

  赵夫人一脸茫然:“王大老板是谁?”

  “妈,这王大老板就是早年前跟咱们合作过,后来进了京,回来后不知怎么地就做起了珠宝生意,大儿子去了英国留过学,现在又搭上了洋人,贩卖起烟土来。小儿子现在也有二十岁了吧,与妹妹年纪相当,具体做什么就不清楚了。”盛民往赵夫人碗里夹了一块肉,“甭管他做什么,这么大的家世,小妹嫁过去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

  赵太爷思索着:“这王家做的珠宝生意,与洋人打交道,咱们家的钱庄,布庄,米也是遍布大江南北啊,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那我这就去告诉苏亚,让她好好准备准备,别一天到晚丧气个脸。盛民啊,哪天请王大老板带他的小儿子来家里,我们好见见。”赵夫人一脸的高兴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妈,相亲这事不着急,得跟小妹说通了,万一她不同意,人家来了她给人家脸子看咱们脸上也挂不住不是?”盛民一把拉住了赵夫人,回过头对赵老爷说,“爸爸,那个春生您打算怎么办?”

  “哼!那个穷鬼,我昨天晚上已经叫管家给他解决了,丢到后山去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痴心妄想。”赵太爷一脸的愤怒。

  盛民眼睛提溜一转:“这下呀到好办了!”

  赵太爷不解:“怎么?怎么个好办法?”

  盛民走到赵太爷身后一只手放在赵太爷肩上俯下身来用另一只手给赵太爷倒了一杯酒说:如果小妹知道穷书生死了,恐怕要闹上一阵子,不如咱们就跟她说是您给了那书生一笔钱让他出去闯荡闯荡,将来衣锦还乡好风风光光娶小妹。时间久了,妹妹不见书生回来,您再传出话来,说书生拿了钱,在县城做起了小买卖,现在已有家世。妹妹听后自然会以为其变心而产生怨恨,到时候咱们要她嫁谁她就得嫁谁。“盛民一脸的阴笑。

  赵太爷一听大笑道:”哈哈……果然是个好办法,不愧是我赵某人的儿子。“

  “小姐,您还是吃点儿吧,这是何苦啊。饿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当的。“寻声望去,只见一老妈子穿着长衫素裙手里端着饭,站在一姑娘面前。姑娘未作声,只是起身朝另一方向坐去,怕是为了躲避这老妈子的叨扰。这姑娘身材纤纤,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身穿淡橘色紫薇花镶嵌的长裙,手拿白色娟帕,椅靠桌前,面带病色。

  老妈子不甘示弱端着饭向姑娘身边走去嘴里不停的说着:”小姐,您吃一口吧,也不枉费仆人们忙活一场。“

  姑娘终于按捺不住了,生生的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奶妈,我不饿。“起身就要走。

  “苏亚,你这是干什么!“赵夫人从外屋掀帘而入,从奶妈手里接过饭来,”别生你爸爸的气了,快吃了它。“

  苏亚转过身去坐在梳妆台前,赵夫人把饭放在桌子上,向苏亚走去站在她身后笑着说:”呦!快看看我女儿多俊俏个人儿啊,“

  奶妈一脸淫笑说:”可不是嘛,咱赵家口小姐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苏亚依旧不作声,赵夫人见状开始给苏亚梳起头发来,边梳边说:”苏亚,别看老爷那天发那么大脾气,你回房以后他就把管家找来,吩咐下去,给那个穷书生一些钱,让他出去做生意,等衣锦还乡了,老爷就答应你们的婚事。“

  听赵夫人这样一说,苏亚面露怀疑的说:”真的是这样?爸爸怎么会……“

  “怎么不会呀?老爷表面严肃,内心可仁慈着呐。“赵夫人敢忙接过话来,”谁让你是他的千金小姐呢,咱们赵家是大户人家,就这么让穷书生娶了你,不免让人笑话,干脆让偷偷给他点钱让他出去做做生意,结亲的时候脸上也挂得住不是?“

  苏亚听完头一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能见见他吗?“

  赵夫人扶起苏亚向桌前走过去,边走边说:”老爷昨晚给完钱,他就走了。你快把饭吃了吧。“

  “悦华,悦华,醒醒,快醒醒。“悦华缓缓的睁开眼睛,”伟铭,怎么了?“

  “嘘!小点声儿,你听外面有动静。“伟铭伸出食指放到嘴边示意让悦华小声点儿。

  “伟铭,我好像又做梦了?我看见苏亚小姐了。“悦华小声的说。

  伟铭一脸惊恐:”苏亚小姐?“

  “嗯,没想到她也是个可怜人。“悦华一脸同情的说。

  “唉,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出去看看。“伟铭边拉起悦华边说。

  “那小希怎么办?“悦华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小希。

  “小希受了惊吓,让她再睡会儿吧,咱们出去看看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两个人便悄悄的打开房门往外走去。外面漆黑无比,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来往匆匆的脚步声。

  “真是奇怪,怎么光听到声音,看不见人啊?“悦华好奇的说。

  伟铭指了指走廊拐角处一间小屋说:”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慢慢的前行生怕打扰到风吹的树叶和来往的脚步。来到小屋前可依稀看见里面星星点点的烛光。伟铭推开了窗户,透过缝隙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堆满了嫁妆的屋子,屋子中有一张圆桌,桌子上摆满了大圆盘子,这盘子成古铜色,周围嵌满了红绿相间的玛瑙珠子。盘子里盛满了婚嫁时所需的红枣,花生,桂圆,李子,喜饼……桌子上还放有两个高高的烛台,烛台的周围布满了铜绿,上面插着两根红色蜡烛,透过昏暗的烛光可以依稀看见左边墙角堆放的大樟木箱子,案上摆放的金银首饰。吱–—一声门开了,进来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哇!这是小姐的嫁衣?真漂亮!“其中一个小丫头伸手摸着嫁衣上用金线织成的凤凰。另一个围过来缓缓应道:”是啊,这是小姐的嫁衣。“手摸凤凰的丫头突然间抬起头,面容恐怖诡异的说到:”可是,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语罢,将头缓缓的转向屋子的右面墙,一箱箱的冥币散落一地!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悦华吓得坐倒在地上。伟铭赶忙扶着她,只见悦华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伟铭在一旁焦急不已。许久之后悦华才张口说道:”我们回去了。“

  伟铭疑惑不解:”回去,回房还是回哪儿?“这个”哪儿“子伟铭说的很轻,

  “我们回到那个时候了,苏亚小姐……她是……是想让我们看见她当年所经历的一切。“悦华眼睛直勾勾的嘴唇颤抖的说。

  “什么?“伟铭感到难以置信。

  悦华闭着眼,双手抱着头,样子十分痛苦,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通过梦的方式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伟铭开始害怕起来,不停的摇晃悦华,试图叫醒她:”悦华,悦华,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怎么了?“

  “啊……啊……“远处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悦华突然停住,瞪开双眼停了一两秒:”小希!“还未等伟铭反应过来,悦华已经向房间跑去。

  推开门的一刹那,悦华差点晕了过去!只看见小希仰在地上,浑身青紫,双眼瞪开,眼角还躺着血,张着嘴,舌头外出,手指向窗外,样子十分狰狞恐怖!悦华摊坐在地上哭泣嘴里叫着小希的名字。伟铭搂着她眼睛不停的环顾四周。随后管家带着仆人闻声而来。看到眼前一幕,管家面部僵硬命人前来收拾尸体,就在两个年轻小伙抬尸体的时候一朵小黄花从小希耳边的头发里掉了出来。

  “我看今晚是睡不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行李,一会儿天亮了咱们就出发。“管家冲着悦华和伟铭说道。

  悦华从悲痛中渐渐镇定,舒了一口气说道:”管家,你有没有听见一些脚步声?“

  “嗯,听见了。“管家点点头。

  伟铭把悦华扶了起来,一脸迷惑的问道:”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开始行动了。“赵管家看了看窗外。

  “行动?什么行动?“伟铭一脸雾水的说。

  “看样子明天不是丹妮小姐的婚礼,而是苏亚小姐的。他们开始准备了。“管家闭上了眼。

  “可是,怎么一个人影也不看到,却能听见脚步声。“悦华补充到。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人。“管家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是人?那是什么?“伟铭开始哆嗦起来。

  “是鬼,这里有很多鬼。“悦华试探性的接到。

  管家再一次闭上眼点了点头:”嗯。“

  “管家,如果我们想要离开,必须要找到一个人。“悦华好像想起了什么。

  管家突然睁开了眼,说:”什么人?“

  “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儿,你可见过?“悦华问道。

  管家低了低眉,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说的人是不是学堂的教书先生?“

  “嗯,对就是他!我在来的路上,司机师傅说如果遇到危机找到他就可以化解。“悦华想起司机师傅对她说的话来。

  “我知道了,天一亮我带你们去找他!“管家的面带一丝勉强。

  天渐亮了,门外的脚步声并没有停。管家慢慢推开门,望了望天,虽然是早晨但天上不见霞光,也不见太阳,一大朵乌云把阳光捂得严严实实的,即使是白天,四周还是阴沉沉的。管家再往四周一看,不由得来了个踉跄,悦华和伟铭见状赶忙过去,三人扶在门前,看到眼前景象,倒吸一口凉气!昨天还一个人影也没有,今天怎么人来人往?最惊悚的是这些人都是穿着青色长衫,一副民国扮相,虽说赵家口在山里相对来说比较封闭,但是也不至于百年不变,这些人有的步履匆匆,有的则不慌不忙,再仔细一看,简直魂儿都快吓飞了!这哪里是人?分明是死了多年的尸体,还是会动的尸体!一个个脸上惨白无比,目光呆滞,嘴唇发紫,动作僵硬,有的”人“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呻吟着。就在三人惊魂未定的时候,一个年近半百的”人“走在院中央一抬手,其余”人“纷纷转身看了过来,这”人“冲着”大家“说了几句,再一摆手,就见这些”人“又纷纷散去。就在悦华和伟铭又害怕又好奇时,管家突然蹲坐在地上,指着院中的”老头儿“说:”那是我爷爷!“话音未落,悦华和伟铭将目光移向管家,管家接着说:”赵家老爷和夫人离奇暴毙后,我爷爷就赶紧带着我们一家老小离开了赵家口,去了县城,可是我爷爷在途中就病死了。现在怎么又……“

  “管家,我想是苏亚小姐。“悦华肯定的说。管家惊奇的看着悦华。

  伟铭扶起管家说:”我们赶紧走吧,现在‘人’越来越多了。“

  就在三人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所见之景简直是惊世骇俗!院中的那些”人“两两抬着大樟木箱子,里面有金银,珠宝,首饰,全是嫁妆!但是从屋里出来的人手里拿的却是纸扎的车马,服饰,也有首饰,丫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这些”人“抬着东西往大门外走去。

  “是冥婚!“悦华回想到昨晚在小屋里看到的一幕,自言自语的说。

  管家带着哭腔说:”造孽啊,简直是造孽啊!“

  “正门我们怕是出不去了,管家这里有没有后门?“伟铭急切的说。

  “有!跟我来!“管家带着悦华伟铭穿过一条长廊,来到假山处,停下了脚步。只见前方几个正值壮年的”男丁“抬着一副棺材僵硬的向假山旁边的另一长廊走去,”我想那里面应该是苏亚小姐。“悦华却面部露出一丝凄凉。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去找那个教书先生!“伟铭说。

  三人穿过假山,向西走大约五六百米,有一处小门是虚掩着,推开门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对,就是这里!“悦华自言自语道。三人沿巷子走,走到近头出现一间学堂!学堂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寻声走去,透过学堂的大门只见一个花甲老头背着手,闭着眼,摇着头在孩子们周围徘徊。仔细一看心中一冷:这老头瘦骨嶙峋,两只眼睛向眼眶里深深的凹进去,脸上一块块的印记说是老年斑更像是尸斑,手背发紫,青筋突起,异常怪异。这时老头睁开了眼,摆了摆手示意让孩子们停下。悦华注意到老头摆起的手,指甲是深灰色的。

  “孩子们,读书是为了什么?“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跟梦境中的一模一样!悦华感到惊异。只是这次老头儿没有将目光射向悦华,而是向他们走去。

  “你又来了!“老头儿看着悦华,声音依旧低沉沙哑。

  “老伯,为什么这里突然会回到百年前的样子?“伟铭环顾四周,奇怪的说。

  “因为你喽。“老头儿转过身示意让他们进来,”你与丹妮要结冥婚,在同一个地点,又同是冥婚,还是同一件喜服。丹妮和苏亚身体里流着相似的血液,这激起了苏亚小姐心中的怨念,人死后若怨气未咽便投不了胎,不得转世而成鬼,鬼聚怨气而生,若怨念足够强大便可使时间倒流,故景重演。“

  悦华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这样。“老头儿带着这三人走进学堂,奇怪的是刚才读书的孩子们全都不见了。四人走进屋里,老头儿点着一根蜡烛带他们走进一间地下室。这里和黑暗无比,到处充满了潮气!

  “你们要想活着出去,必须解除苏亚小姐的怨气。“老头儿冲着他们说。

  伟铭一脸疑惑:”可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解除她的怨气?“

  老头儿把蜡烛放在地上,盘腿而坐闭上眼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悦华也感到疑惑:”难道这事儿跟我们有关?“

  老头儿接着说:”伟铭的前身是苏亚小姐的真爱陆春生。而春生又是被赵管家的爷爷打死的。“

  悦华惊奇的看了看伟铭。伟铭一头雾水。

  “这是天意。“老头儿接着说,”一会儿我会给你们催眠让你们的灵魂回到过去,也就是春生死之前,管家你要阻止你爷爷杀死春生,伟铭你就带着苏亚小姐与春生相聚。等他们相聚后你们就赶紧回来。“老头儿将目光转向伟铭和管家。

  悦华拉了拉伟铭的手说:”你一定要回来。“伟铭深深的点了点头。

  悦华又脸转向老头儿:”那我呢?我要干什么?“

  “你是引路人,他们进入到催眠状态后,会回到过去,而你还在现在,如果久久不见他们魂魄归体,你要赶在苏亚小姐的尸体结亲之前把他们的灵魂叫回来,否则他们二人将消失在过去,一切皆成定局。“

  “我知道了!“悦华肯定的点了点头。三人盘坐在对面,等待着老头儿催眠

  老头儿将蜡烛向中间挪了挪,四人同时闭上眼,拉着手。这时隐约听见老头儿嘴里念着什么,嘴周围的胡须也跟着一起颤动着。过了十几秒吧,只见伟铭和管家的灵魂慢慢地从身体里钻出来,老头儿大喝一声:”去吧!“两个灵魂点了点头瞬间消失。老头儿又对着悦华说:”起。“悦华竟然站起来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头儿,老头儿眼神深邃,冲她说了一句”你还不快去?“悦华竟转过身慢慢的向楼梯走去……

  伟铭和管家突然一下子来到了百年前的赵家口。正值深夜,两人在村头摸索。伟铭说:”管家,一会儿咱们进入赵家,你把春生救出来,我把苏亚小姐带出来,咱们在村口原地会合。“管家点了点头说道:”好。“说完两人快步向赵宅方向走去。

  悦华上了楼梯出了学堂木讷讷的也向赵宅方向走去,只是这街上多了好多来往的”行人“,但是他们好像是被吸干了灵魂的躯壳,漫无目的的在世间行走,并不理会她,任由她从中穿梭。

  伟铭和管家翻过墙从宅子的后院进入,伟铭穿过假山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来往的仆人,丫头络绎不绝,有在墙角坐着嬉笑说话的小丫头们,有在黑暗处偷偷赌骰子的小厮们,还有提着东西在走廊里穿梭的买曲儿的。远处屋檐下的大灯笼将院子照的亮腾腾的,若不是白天走过这条路,伟铭一定觉得他走错路了。伟铭刚伸脚往外迈,一把被管家拉了回来,只见一个小丫头提着饭盒子从二人身边经过,却未曾发现他们。旁边一个穿绿衣服的丫头看见了好奇的跑了过来问到:”晚饭的时间过了,你这是给谁送饭啊?“

  “小姐啊。“小丫头嘟了嘟嘴。

  绿衣丫头向里靠了靠八卦似的说:”小姐是不是刚刚和书生偷着约会被老爷发现了。“

  这时伟铭带着苏亚小姐已经在村口等候多时了,苏亚看着伟铭一脸疑惑的问:”春生,我们在这儿等什么,怎么还不走?一会儿要是被发现了,咱们可就走不成了啊?“

  伟铭焦急的向四周黑暗处望了望,着急的说:”我在等一个朋友,咱们在等等“。

  悦华这边更是心急,那骑在大马上的中年男子早已下马,拿着苏亚小姐的照片在众”人“的围佣下向祠堂走去,眼看着脚就要迈入祠堂了,也不见伟铭和管家的影子,悦华焦急的胡乱张望,时不时的跺着脚,汗水顺脸颊淌下流入衣领中……

  就在伟铭左右张望时,他看见前方一个黑影,本以为是春生,可走进一看竟是管家,管家眼神涣散,一脸茫然,颓废的向前挪着步子,再一看管家身上的血渍伟铭立刻明白了管家去晚了,春生已经被打死了!可是眼下该如何是好?

  悦华也跟随众”人“走进祠堂,正当她想阻拦”新郎“时,却发现她的手竟能穿过新郎的身体,无论她怎样阻拦都无济于事!这时她在”人群中“发现了教书先生,此时教书先生正在为牌位上香,他竟然是主持婚礼的人!这时教书先生转过脸示意悦华。悦华立刻明白她要把他们”叫回来“。于是悦华面朝天空大喊:”伟铭……管家……你们快回来啊!伟铭……伟铭……你快回来啊!管家……“

  正当伟铭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突然听见悦华的喊声”伟铭……管家……你们快回来啊!伟铭……伟铭……你快回来啊!管家……“管家抬头看了看伟铭,伟铭知道是时候做出选择了,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出他与悦华所经历的种种美好,而后他又睁开眼看着远处站立的苏亚,她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可人怜爱。

  悦华见喊了半天也不见半个人影,于是声音提高了八度:”伟铭……你快回来啊!管家……快回来!“就在”新娘“和”新郎“快要低头行礼时,一切景象瞬间静止随后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震碎了一样慢慢的消失了,乌云渐渐退去,天空也逐渐明亮起来。悦华呆呆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的吊坠映入眼帘,悦华缓缓的转过身来,是管家呆呆的站在那里伸着手……

  原来是伟铭将手伸向脖颈摘下一个心形吊坠递到管家手里:”管家,麻烦你把这个带给悦华,你赶快走吧!“

  管家接过吊坠带着哭腔不停的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伟铭平静的说:”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天意。“说完他转过身面带微笑向苏亚走去,走到苏亚面前两个人相视一笑走向远方……

  悦华接过吊坠蹲在地上哭泣,这个吊坠是她曾经送给他的,现在他又还了回来。教书先生走到悦华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是天意……“悦华起身抹了抹眼泪说:”我可以去苏亚小姐的坟前看一看吗?“

  教书先生闭上眼,点了点头说:”跟我来吧。“

  他带着悦华来到墓旁发现苏亚坟旁边又多了一个新坟,她正感到疑惑时,站在旁边的教书先生说:”这要多亏了你,他们才能团聚。“

  “可是,老伯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小希和匹斯特是怎么死的?难道他们真的是被苏亚小姐杀死的吗?“

  “苏亚小姐的内心始终是善良的,她不想让这里受到外界的叨扰,可是匹斯特却把这里的一切都用相机拍了下来,如果这些照片落到外界,怕是要引来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小希死是因为她无意间摘了村前的那片小黄花,百年来赵家口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致使那些冤魂无人祭拜,所以村前的黄花是用来祭拜冤魂的,而她却摘了黄花,冒犯了怨灵;你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你正是伟铭的症结所在,也是苏亚想要的证明;至于伟铭的死……“

  悦华看了看春生的墓碑面带微笑的说:”伟铭没有死,他会一直守在苏亚的身边陪着她!“

  正当她话音一落时,空中传来了一声:”谢谢你!“

  站在一旁的教书先生笑着捋了捋胡须说:”华悦,去吧,下山回去寻找你幸福的生活去吧!“

  悦华一听顿时茅塞顿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转过身向山下跑去,此时的空中夹杂着花香传来她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完——

  拎饭盒的丫头把绿衣丫头拽到了墙角神秘的说:”可不,老爷大发雷霆,要弄死书生,小姐跪地求饶,老爷不肯。后来被奶妈扶进房里,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一直在那儿哭。“

  “哎呀,小姐也是怪可怜的,不过话说回来,小姐看上那穷书生什么了,科举制早就废除了,日后也成不了状元。总不能跟着读一辈子书吧。“

  “还不是去年小姐去寺里上香,回来的时候被人劫去了,多亏是书生出手相助,拼死给小姐救了下来,后来老爷赏他钱财他看都没看,说什么大丈夫行侠仗义断然不是为了金银钱财,着实让人佩服。“

  “可是满口的行侠仗义也解决不了吃饭穿衣呀!我呀还是喜欢有钱的,钱多好啊,能买吃能买穿,有了钱就不用给人家做使唤丫头了,多好啊!“

  “我看你呀,是穷疯了吧!哈哈……“两人嬉笑着打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了,夫人让给小姐送饭,我得赶忙过去了。“

  “快去吧,小心饭凉了挨打。“

  伟铭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管家,你去柴房救春生,我跟着小丫头去找小姐,记得要快。“”嗯,好。一炷香后咱们在村口见!“说着管家起身走开,伟铭则尾随小丫头而去。

  悦华走到宅子后门,推开门,穿过假山,走过长廊来到一间屋门口停住了脚步。”吱---“一声门竟然自己打开了,悦华走进屋里,目睹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屋中停放着一口棺材,苏亚小姐躺在里面,眉眼间像极了熟睡的丹妮,几个”丫头“正在俯身给尸体穿衣服,是一件用金线织就的凤凰嫁衣。悦华心里一阵凄凉。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看,今天我漂亮吗?“这个声音是……悦华猛一回头,看到是一张俊秀的脸,身材瘦弱穿着淡橘色长裙的女子,站在门口处。

  悦华转过身子看了看棺材里的”新娘“肯定的说到:”真漂亮。“

  女子眉宇间显出一丝丝的惆怅说:”那时的我只有18岁。“

  悦华,不知是怎么了心竟然疼痛起来:”因为春生?你……“

  女子抬起了头看着悦华,好像是在对一个忠实的朋友诉说着自已心中的烦忧平静的答道:”我自杀了。“她停顿几秒后接着说,”我自小生活在深宅大院里,显少与外界交流,同龄的小丫头们都怕我,宅子里的其他姐姐妹妹也不敢理会我,因为我娘是正室他们的娘惧怕我娘,不让他们跟我多说话。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他。“女子脸上流露出一丝幸福,眼神里闪着光,接着说,”那是我一生中最晴朗的一天,那天是他救了我,他是那样的勇敢无惧。他不会因为我是小姐而惧怕我,也不会因为我家富有而向我谄媚。他知晓我的苦恼,他给我写信告诉说我外面现在经常打仗,为追求民主,自由。人生而平等不应有老爷下人之分,小姐丫鬟之分,他说外面是个平等自由的世界,他要带我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未曾想到原来富家的千金小姐竟也有这样的忧愁。

  悦华的眼角划下一眼泪,不知是同情女子的孤独还是感动他们的爱情。眼前早已没有恐惧,只剩一番凄凉。

  “你是苏亚小姐,对不对。“

  女子点了点头。悦华试着劝慰她说道:”苏亚,事情过去快一百年了,都一百年了,这些人早已化为泥土,你杀了那么多人,再大的仇恨也该放下了。“

  突然苏亚表情开始僵硬起来,目光里充满了凶狠,一脸怒气说道:”爹娘不是我杀的,是他——周起。因为我生前未嫁,爹怕我死后魂魄不安,会给赵家带来祸患,所以打算给我安排冥婚,同村的人都是赵家宗族里的,只得找个外姓人,哥哥带着丰厚的嫁妆跑遍邻村没有人肯答应这样的婚事,于是他便威逼利诱一个靠打鱼为生的外乡人,殊不知那人以年近半百。婚后一改以往老实本分模样,时刻想霸占赵家的家产。因为爹娘不同意他纳妾,他就一碗毒药毒死了他们!现在又让我的魂魄日日受其凌辱。他死不足以!“

  “难道残害生灵,就是你化解怨恨的方法吗?“悦华接着说。

  “世人皆惧我,怕我,却不知其所为与鬼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仅为着所谓的门当户对,便编造谎言,将我与春生拆散,害得我们永世不得相见!镇守着自己内心的愚昧,将我嫁与一草莽野夫,害我日夜不得安宁。抑制不住内心的私欲,害我父母,夺我家产。就在我拜堂成亲之时,无人体会我的凄苦便罢了,竟然编造童谣,像笑话一样四处传唱,害我世世受人嘲笑。“苏亚表情痛苦,长长的输了一口气,目光发狠,怒吼道:”人若不做人事,伤天害理,以死偿还是远远不够的!“

  悦华看见苏亚竟变得如此狰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此番话语竟让她无言以对。是啊,有些人活着祸害人间,还不如死了,倒也干净!她没想到自己的劝慰竟引起了苏亚更大的怨念。她试图平息苏亚心中的怒火:”苏亚,如果春生还在,我想他最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么痛苦的样子。你想想你还是他心中那个善良,温暖的姑娘吗?“

  听到这话,苏亚面容慢慢缓和,眼里露出一丝恐惧,哭着的大喊道:”春生,春生,春生你在哪里啊?“话音未落苏亚竟然消失了!悦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棺材里静静躺着的苏亚,发现她面颊上有泪水划过的痕迹。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锣鼓的声音,意识到”吉时“快到了,她赶忙向祠堂方向跑去……

  伟铭跟在丫头身后来到一间屋子前,丫头推开门进去了,伟铭留意到这屋子很大,分里外屋,里屋是小姐就寝的地方,外屋是吃饭休息的地方。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女人哭泣的声音。伟铭怕人发现未敢跟随丫头进入,只是藏在门外用手在窗户上开了个洞往里窥视。屋里一中年妇女正劝慰道:”小姐,别哭了,老爷不会把春生怎么样的,您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肚子。“

  小姐抽泣的说:”我怕是与春生再也见不到了!呜呜……呜呜……“

  老妈子赶忙说:”不会的。老爷就把他关在柴房里了,现在还在关着呢。明儿一早等老爷气儿消了咱们再去求他。您好歹吃口饭,保留体力呀!“

  小姐不为所动,依旧在那儿哭泣。老妈子见劝慰也没什么效果招呼丫头们出去了。伟铭见状推开窗子直接跳入闺中,轻轻地叫了一句:”苏亚。“苏亚止住了抽泣转过身来,这一转身竟惊呆了伟铭,苏亚梨花带雨的模样像极了那夜在酒吧里的丹妮!他不禁多了些许愧疚。苏亚一回头,愣了两三秒竟投到伟铭怀里叫了一句”春生“。与其说是伟铭的灵魂回到过去去救苏亚,不如说两个相爱的灵魂再一次相遇了!伟铭伸出手擦了擦苏亚眼里的泪水。

  苏亚急切的问到:”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说完苏亚焦急的把伟铭从上到下的看了看。

  伟铭怔怔的杵在那里许久,哽咽似得说到:”别担心,我没事,我趁他们不注意就逃了出来,我过来是想带你走。你可愿意?“伟铭坚毅的目光直射人心。

  苏亚难以置信的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会儿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愿意!“说完伟铭便拉起苏亚的手向外走去,此时夜以深了,小厮,丫头们早已进入梦乡,两人躲避着走廊里偶尔经过的巡夜人。悄悄的来到大院的后门,苏亚突然停住了脚步。

  伟铭见状,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苏亚望着伟铭的眼睛说:”春生,如果我变成了一个杀人恶魔你还愿意带我走吗?去外面的世界。“

  伟铭此时的内心如遇狂风的大海波涛汹涌,他手上拉着的是苏亚也是丹妮,一个千金大小姐,这个姑娘为爱而生,为爱而死。面对爱情是那样的勇敢,那样的无惧。他曾经居然放开了她的手!伟铭一把拉过苏亚把她拥在怀里,此时的他仿佛不是他更像是春生,他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巷子,那是一条通往自由世界的神圣之路。伟铭温暖的笑了:”就算你变成了杀人恶魔也是为我而变的,我怎能弃你不管?“苏亚听了嘴角洋溢着久违的笑容,这个笑容她等了近一百年。

  管家这边穿过几间屋室,看到一个破落的房屋。走进一看发现房门上有挣扎的痕迹,往里一探头,到处堆满了柴草,里面还有争斗过得痕迹,他环顾四周,未见一个人影,心里立马紧张上来,嘴里透出两个字:不妙!

  悦华这边疯狂的跑着时不时撞倒了几个在巷子里踱步的”人“。她跑到巷子的尽头不由得止住了脚步。往巷子右拐便是祠堂,巷子左拐就是迎亲队伍!这对伍甚是浩大,无论是敲锣打鼓,还是抬轿子吹唢呐的”人“都穿着一席红衣腰间却系上与之极不相符的白带子,高高的大马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上面坐着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男人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后面跟着的是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在后面是八抬大轿,轿子里放的竟是一张女子的照片,悦华定睛一看,这照片上的女子正是苏亚小姐!虽说是冥婚却也有模有样。迎亲对伍正朝祠堂方向走去,队伍每走一步,悦华的心就不由得一惊,豆大的汗水从她脸颊滑下,她从未体会过这等惊心动魄的事儿!

  可此时管家这边看见柴房里空无一人,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静下心来想起爷爷以前跟他说过在赵家口有个后山,后山里面有个乱葬岗!管家赶忙转身就走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别死,别死,别死……“管家疯也似的往后山上跑,跑到半山腰就听见前方有打斗和惨叫的声音,他三步并作两步半赶忙上前去,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指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男人,破口大骂:”你个穷酸书生,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打我们小姐的注意,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赵家的小姐是你能接触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完这男子又指了指周围四五个拿着棍子的壮汉,说:”你们接着给我打,使劲儿的打,打死了老爷重重有赏!“管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焦虑起来:这么多人要是硬上,自己也不是对手,恐怕得和这小子一起被打死,要是不上吧,眼看这小子就要死了。正在他迟疑之间,那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示意让打手们停下,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打手们纷纷停下转身跟着男子走下山去。管家这边一个箭步冲到趴倒在地的男子身边,只见男子被打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管家轻轻地翻过男子的身子,把手放在男子鼻子下方,停了一会儿不见任何气息,他顿时瘫坐在地上,一脸绝望!

相关故事

精彩评论

说点什么吧
  • 全部评论(0
    还没有评论,快来抢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