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迷踪
- 2021-02-22 12:12
- 长篇鬼故事
- 作者:小编
- 来源:网络
夜十二点十分,月光洒在这座寂静的沿海城市。
林诺下了夜班,推着自行车走出厂区。林诺上班的化工厂在市郊六公里处,每天都要经过一段僻静的人工林地带,此刻,他发现转弯处有两辆轿车停在那儿,有四五个人分成两伙,有两人在争执什么。
林诺把车子轻轻的推到树林里,隐在树后,他预感到这些不是好人,否则不会半夜鬼鬼祟祟的到这地方来。他掏出手机想看看准确时间,手机却没电了。
林诺屏住呼吸,断续的听到压低声音的对话“……我们担着极大的风险到这……想黑吃黑吗?”“……想走怕不那么容易……”突然,传来厮打声,林诺看到两伙人打了起来,刀在月光中挥舞着,不时传来惨叫声。林诺的心顿时收紧了,大气也不敢出,紧张的看着外面。
只见一个矮胖男人拎着一包东西朝自己这边奔来,越来越近了,吓得他赶紧蹲下,可是已经晚了,胖男人直冲过来,突然发现面前一个大活人,收不住脚,直挺挺的撞在林诺身上,两人倒下一秒钟便爬起来,月光照在两人的脸上,都看清了对方。林诺在电视上见过他,好像是个什么公司的老总。“我、我是过路的,我……”林诺口吃起来,胖男人瞬间判断出他是局外人,气急败坏的推开他,还没迈步,“砰砰砰”三声枪响,远处一个人影追过来。
两人浑身一震,两抢打在胖男人的后心上,而另一枪,却从林诺的腹部穿过,林诺感觉小腹凉凉的,好像一阵冷风吹进。胖男人慢慢的倒在地上,动作迟缓的打开手里的密码箱,拿出个一尺见方、用黄布裹着的东西递给林诺:“……我后悔……可……没有机会了,交给……国……家……”
这时候,林诺的腹部疼痛起来,似被撕裂一样,他用手擦了一下涌出的血,呆呆的看着月色下暗红的液体,突然醒悟过来,条件反射地用力按住伤口。看着胖男人的尸体,想着他说的话,后面那个“家”字几乎听不清了,林诺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漩涡,只有在电视里警匪片才能看到的那种是非之地,自己是无辜的牺牲品。
开枪的人影可能也受伤了,跌跌撞撞的向这边跑来。林诺拿着那件沉甸甸的布包,踉跄着向林子深处奔去,他知道那个人看到空皮箱一定会追来。树林的另一端是大自然公园,横穿公园就会到市区的。快走出树林时,他发觉后面没了动静,是那个人倒下了还是返回去了?他在静谧的夜空中听到了轿车发动的声音,手里的这件东西对他们一定不同寻常,可他们怎么会放弃呢?林诺忽然想起,自己下班时有几个工人还未洗完澡,一定是他们回来把这些见不得阳光的混蛋给冲散了。
林诺捂伤口的手黏糊糊的,腹内似有一根筋在抽动所有的器官,尽管咬紧了牙关,冷汗还是不住的冒出,林诺已经直不起腰了。林诺怕死,他要见到老婆儿子,只有穿过公园才能如愿,可他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从公园里另一端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林诺有些恍惚了,他手、脚、膝并用的“走”到大街上,却看不到一辆出租车,他爬到路边的IC卡电话旁,艰难的站起来,摘下听筒,屏幕上显示出一串数字,而林诺却轰然倒地。他感觉身体很轻,轻得可以飘起来……他想到了还在待业的聪明儿子,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老婆,他颤巍巍的掏出圆珠笔和没了电的手机……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扶着电话亭站了起来……
一辆出租车停下,看到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司机急忙用手机拨通了110。出租司机慢慢走到生命垂危的林诺身边,林诺拿着一张纸条递给司机,司机趴在林诺翕动的唇边才听清,是要自己把这张纸条交给他儿子。他刚要问什么,林诺的身体忽然变沉了,趴在了司机的怀里……我们的网址是:www。guigushi。org
两辆轿车悄然停在跟前,“发生了什么事?”有两个人下来问,眼睛却在搜寻周围和林诺的尸体每一个部位,失望之余,他们把目光转向了出租车,出租司机刚要回答,后脑受到猛地一击,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在病床上,有两个公安人员守在旁边,其中一个问:“经查实,死者叫林诺,你把当时报警的过程和你所看到的都要告诉我们,还有,你车子的工具箱和备箱、甚至座垫都被割开,是谁?他们在找什么?”司机摸了摸缠着绷带的脑袋,自己好心报警却被稀里糊涂打晕,甚至对方车牌都没有看清,哪里知道其他的事呢?
三天后,司机出院时摸到了那张纸条,他看了看:“唉,人之将死想啥的都有啊。”他想交给警察,但是内容很普通,不就是想和老婆儿子吃饭吗?还是交给他儿子吧,算是林诺的遗愿。他在医院做笔录时知道了林诺的地址,很快来到他家。
2.遗留的字条
林诺的儿子林嘉欣,是个二十岁大男孩,和名字一样,文静中透出一股腼腆劲儿,却喜欢当警察,考了两次都未被录用,便消沉的呆在家里。父亲出事了,公安局的人来过几趟后,使这个大男孩在这短暂的日子里变得成熟了,因为这个家,是需要男人来支撑的。
他忧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的字条:“俺和你们吃饭去。”这是爸爸临终时唯一嘱咐自己的东西,他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他相信,爸爸一定是在暗示什么。
林诺虽是普通工人,但文采还是不错的,市报上经常会刊登他的散文诗歌等豆腐块文章,林嘉欣偶尔也会投中一两篇的,因此,爷俩的文字运用应该很准确的,为什么爸爸不写“我”而用“俺”呢?一起吃饭是指包括妈妈在内,到哪儿吃呢?
林嘉欣猛然想到,爸爸答应过,等自己过生日时在“一品状元楼”吃饭,难道这几个字有含义?苦苦思索了好久,结果被自己否定了。
一个月后,林诺的后事告一段落,妈妈的心也安定了不少,林嘉欣宽慰了许多,在一家叫“深海”的公司找了份保安工作。没有爸爸的日子是空虚的,对爸爸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林嘉欣再次掏出那张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字条,字条上的字有些模糊不清了,他掏出手机,把那句话打在上面。
他看着手机键盘,灵光一闪,他回想着那个司机叙述的过程,爸爸临终前是拿着手机和笔的,爸爸只会用拼音打字,会不会……林嘉欣按着“俺和你们吃饭去”打字输入的顺序,取每个字的第一个字母,变成2466237,这难道是电话号码?他试着拨了过去,却没有人接,他连续的拨打,还是无人接听。
又判断错了?回到家,林嘉欣查询了电话局,知道那是一部IC卡式公用电话,但地点让他有些兴奋,也有一丝不安,那是公园门口——爸爸倒下去的地方。
他来到那部电话旁,用手机试拨了一下,果然,电话鸣叫起来。林嘉欣摘下电话,里面除了显示本机号码,就只有“请拨号”的字样。他围着电话转了一圈,光秃秃的不可能藏什么东西的,难道自己分析的不对头?林嘉欣再次摘下话筒,里面传出“嘟嘟”音,屏幕上还是那两行字,他呆呆的看着话筒,想象着爸爸在艰难的时候会做哪些举动,是告诉自己谁是凶手?那也要留下线索啊,对,一定和“线”有关。电话线?一定是!这一定是暗示线索!
林嘉欣从话筒沿着电话线摸到机箱里面,可是整个机箱一点裂痕都没有,生命垂危的爸爸是不可能打开这样坚固盖子的。他盯着话筒,眼睛一亮,听筒一端是可以旋下来的,他不费力的拧下来,里面有张叠得很小的纸条,林嘉欣的心急促的跳起来,把纸条攥在手心里旋好盖子。
他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像是被人监视的那种感觉。
他没有忘记观察周围的环境,至少目前,他还不清楚爸爸的死因,自己是否安全也不知道,但爸爸的死很可疑,那是枪伤。这不是在西方,能用枪杀人的绝非街头混混之辈。他看到周围都很正常后,迅速离开。然而,林嘉欣却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二百米以外盯着他……
林嘉欣在车棚取出变速车,路过公园门口时,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青年从里面出来,直盯盯的看着他。林嘉欣有些紧张,用力的蹬起来。黄毛突然大叫:“你站住!”说着从后面追了上来。
不远处有一个交通岗,林嘉欣飞快的骑过去,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在交警脚下的指挥台上:“警察同志,有人要杀我!”说着躲到了交警身后。
交警一听,紧张起来,从肩上摘下步话机。“警察大哥,他、他偷我的车。”黄毛气喘吁吁的说。林嘉欣这才发现,自己骑的车子不是自己的,只是和自己的那辆很相似,他松了口气,连连道歉。他重新取回自己的车,赶回家里。
虚惊一场,林嘉欣感到这两天总是恍惚,爸爸在天上看到自己这样也不会安慰的,自己再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他隐约觉察到有一张无形的网等待着自己。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打开话筒里那张爸爸从烟盒上撕下来的纸条:春回傲雪寒,子夜月照田。林嘉欣一看就知道是爸爸习惯的写诗手法,这是什么意思?是凶手的名字?他把每个字都拆开重新组合,没有结果!他又把字头字尾连起来读,还是不明白!他开始分解句子:春回大地,傲雪寒梅,子夜为半,田为农,月照田无法组合成字,连起来就是:大地梅(没)半农。半农是什么?取“农”字一半?怎样拆解都不成字,是和“大地梅”三字组合?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林嘉欣红着眼睛来上班,却赶上公司筹划文化沙龙活动,因为后天是公司成立五周年纪念日,总经理周凯找到他,看着他熬红的眼睛,和蔼的说:“小伙子,你爸爸的事我听说了,你要振作啊!听说你的文笔不错,后天的沙龙你要参加啊,所有的员工可以各显其能,诗词绘画等等,公司还设立了奖项,奖金不菲哦,你好好准备准备。”周凯很少直接关心员工,这次让林嘉欣着实感到温暖。
林嘉欣也知道,自己是应该从阴影中走出来了,要活在现实中,要积极的参加社会活动,可一想到爸爸的死因不明,林嘉欣又陷入了那张字条里——爸爸为什么不直接写明真相呢?林嘉欣的脑子顿时清晰了,只能这样解释:有可能别人看到或防止别人看到!这个“别人”一定是害爸爸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爸爸一定知道自己随时都会被对方发现,那时,爸爸一定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否则,不会不知道IC卡电话是可以不插卡就能拨打110的。林嘉欣想象着垂危的爸爸,哭起来……
一会,林嘉欣擦了擦眼睛,他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沉浸在悲伤之中,象此刻大脑清醒时候不多,要按现在的思路继续分析下去,有可能会找出真相——按照公安局的调查方向,爸爸从工厂出来在人工林处扔下自行车,却进入林中而横穿公园来看,爸爸很可能看到什么而被对方追杀,最终爸爸从公园的另一端跑出来,在公用电话旁没有打电话而给自己留下字条,一定另有隐情。
想到这,林嘉欣的思维跳跃起来,爸爸是中枪死的,无论哪个国家,能非法动用枪械的事件一定是性质很严重的,难道爸爸目睹了杀人场面而对方想灭口?或是爸爸身上带有对方很需要的东西?爸爸当时的位置是在林中,是在看什么场面吗?
林嘉欣头疼得厉害,拼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跑到水龙头前,用冷水冲刷着胀痛的脑袋,他把头泡在水池子里——公安局勘察现场时,只发现轿车轮胎痕迹和几滩血迹,流血最多的地方就是爸爸自行车旁,但不是爸爸的血液,是爸爸把别人杀了?林嘉欣摇了摇头,他是不会相信爸爸杀人的。会不会有人临死前交给爸爸什么东西?可是,那个人的尸体呢?
林嘉欣打开那张字条,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就是,一定要走一次爸爸横穿大自然公园走过的路线。
3.追查真相
下午,林嘉欣请了半天的假,从爸爸的化工厂开始,步行到那片人工林,再从林中穿越到公园里。公园里有很多条石板路,他想象着受伤的爸爸一定会走最短的路以节省时间,林嘉欣踏上一条小路。“春回傲雪寒,子夜月照田。”他嘴里轻轻的念着,慢慢的向前走。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袭遍全身,似乎有人跟在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自己,他猛地转过身,却一个人也没有。
前面是一块很大的空地,中央建有一座三层高的仿古石塔,石塔周围铺着整齐的步道板,一群鸽子在那里觅食,不时的被观光游客拍到相机里。
抬起头,林嘉欣发现塔上刻有苍劲的“干枝塔”匾额,他的心突突跳起来,他无暇考证塔名的来历,只知道“春回傲雪寒”有所指了!很多人都知道,春天回来是指春暖花开,能够寒冬傲雪的,只有青松和梅花,整句的含义就是:严寒中的春天是梅花开。梅花无叶或少叶,也称“干枝梅”,面前的“干枝塔”又是爸爸走过的路线,一定是这里了!
林嘉欣控制着激动的情绪,那第二句“子夜月照田”怎么解释呢?他平复一下心情,登上干枝塔,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木,哪里有田地呢?林嘉欣趴在栏杆上理着头绪——子夜就是半夜,那是爸爸出事的时间,月照田?根本没有田地,月光会照到什么呢?难道只有晚上才会看到田地?不会的!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字面的“田”字是由四个“口”或两个“日”组成的,会不会是比喻形状呢?
林嘉欣搜寻着周围和塔里的每一处建筑和图案,结果令人失望。他从石塔上下来,仰头从塔尖看到地面,发现只有围栏由“口”字组成,他飞跑上去,仔细检查着每一处围栏,三层围栏都没有线索。他忽然想到,如果爸爸走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受伤了,他是不可能爬到石塔上去的,对,一定是在地面或距离地面不是跟高的地方!
林嘉欣坐在地上,眼睛苦苦搜索着附近每一寸地方……
太阳落山了,林嘉欣失望的站起身,在转身的刹那间,一个身影一闪,隐没在树丛中。林嘉欣觉警起来,他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和危险。他不知道爸爸的死会牵扯到什么,只知道自己要查个水落石出,想到爸爸死的惨状,林嘉欣紧张起来,毕竟,他还是个大男孩。林嘉欣带着一丝慌乱匆匆跑下山。
躺在床上,林嘉欣理清了这几天纷乱的头绪,最后断定,爸爸一定有什么东**在一个地方——否则爸爸不会间接的给自己线索;否则自己不会被跟踪,跟踪的人一定想知道或得到什么;干枝塔不是爸爸出事地点,而是爸爸精疲力竭的途中感到得不到救助而遗留下什么东西;这件东西对对方和爸爸的死一定非常重要,可东西在哪儿呢?“月照田”究竟是什么意思?
星期天,就是林嘉欣打工的单位深海公司的店庆日,看到公司大门的灯笼和条幅,林嘉欣忽然想起周凯老总要自己参加文化沙龙的事,他想了想,跑到旁边的复印社请打字员打了一首诗:春回傲雪寒,子夜月照田。穹寄沧桑泪,飘绪何渡煎。
林嘉欣本没有心思参加什么沙龙,他一为应付周总的关照,二为想念爸爸的一种寄托,希望爸爸在天上能看到,能给自己指引一个方向。
按常理,身为总经理是无暇管这些小事的,不知怎么,这次的沙龙周凯很重视,而且亲自过目选上来的诗文书画。
林嘉欣被叫到办公室,周凯拿着他的诗:“看得出你颇有才气哦,知道我为什么关注这次活动吗?我想在咱公司内选聘一名宣传干事,明白了吗?”周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的情况我了解一些,希望你能把握这次机会……”周凯能这样对待一个小保安,让林嘉欣深受感动。
周凯又问:“能解释下这首诗的含义吗?文笔好,表达一定要准确,这是文化干事基本资质。”
林嘉欣拿过那首诗:“梅花虽能傲严寒,但却是孤独的,夜半时月光洒向田野,有个人看着苍茫的天空而落泪,何时能渡过思念的煎熬。我只能这样解释,行吗?”
“怎么不行?这是种感情的抒发,可以,可以!每个人的作品我都要了解一下的,好了,你先去忙吧。”周凯微笑着点头。
林嘉欣出来刚要下楼,忽然想起诗没有起名字,他转过身往回走,到门口想敲门却听到周凯在打电话,隐约听到他说:“我判断没错,那小子根本没心思写作,一定会拿现成的小诗小词来对付,结果真的就把他爸爸那两句诗给送来了。看来那小子也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你记住,从事发地点到公园外的电话亭这段路线不要搜索了,重点放在干枝塔附近,那小子不是在干枝塔那儿坐了一下午吗?可能他发现了什么,他还会去的,你们给我盯紧点……”
林嘉欣陡然一惊,难道?难道……他悄悄退到楼下,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凶手会是他吗?
至少,林嘉欣知道周凯和爸爸的死有紧密的联系。他更加肯定,他们在找一件爸爸藏起来的东西!那两句诗,就是爸爸隐藏东西的地点或位置!
可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了爸爸的诗,他回想起出租车司机说的大致过程,林嘉欣的思路清晰了,一定是司机被打晕后,那伙人在找那件要命的东西,甚至出租车的每一个细节都被划开、翻动过,爸爸死在电话跟前,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电话亭的细小部位,最终他们找到了纸条,他们拿走了这唯一能找到东西的线索。可在几天里,他们并没有解开其中的含义,但很清楚爸爸放在这里的目的,这张纸条一定会有人来取,至于是谁来取,他们可能不清楚,他们把字条又放回来,但肯定会在电话附近监控的,自己拿到字条的过程也一定在他们的视线内。难怪自己在取字条时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林嘉欣认为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他想到去公安局,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周凯是凶手,况且自己在明处。他肯定一点,虽然自己在他们的视线内,但没有找到东西之前,自己是不会有危险的。首要的是,要弄清爸爸留下两句话的所指地点。
下班后,妈妈告诉林嘉欣,千里之外的姥姥中风瘫痪,需要有人伺候,自己已经辞去了营业员的工作,明天就动身,要儿子照顾好自己。林嘉欣喜忧参半,忧的是爸妈都不在身边感到有些凄凉,喜的是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会给妈妈带来危险了,因为妈妈根本不知道这些内幕。请大家记住我们网址:http://www。guigushi。org
送走妈妈后,林嘉欣不敢辞职,他怕引起周凯的猜疑,只好装出天真的一面。
而周凯表面似乎很器重林嘉欣,把他提到了广告部做文案策划,林嘉欣的戒备又增加了几分。
妈妈走后好几天没有打扫屋子了,林嘉欣打来水,跪在大理石地面上擦洗着,他突然僵住,大理石的方块拼在一起形成很多格子,也就是很多“田”字,他想到干枝塔周围的空地不也是这样的石板组成的“田”吗?“子夜月照田”不就是半夜的月光照在石板上吗?东西一定在某块石板下面,那块石板一定会有某种标志的。
林嘉欣“呼”的站起身,兴奋了几秒随后被谨慎取代了。
他找到开出租车的同学,说是去阳屿城的江心岛玩,然后耳语一番。出租车开出市区行驶一段路拐向加油站,林嘉欣冲下车,在加水塔后面躲起来。出租车加完油,开上公路继续行驶,后面不远处,一辆桑塔纳不紧不慢的咬着出租车而去。
林嘉欣从加水塔后面转出来,另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司机会意一笑,载着他向市内飞驰。
4.请君入瓮
干枝塔下,每块石板上都有个“十”字,这不就是“田”吗?林嘉欣却没有找到带有特殊标志的石板,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块空地上的石板有一千五百多块,要想统统翻起来恐怕几天也翻不完,风景区管理处也不会同意。
他把那两句诗又默念了一遍,想起一则寓言故事,是说有个人在沙漠里埋藏了件宝贝,当时的记号是天空中的一片乌云投下的暗影……林嘉欣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干枝塔是地点,“子夜月照田”是半夜的月光照在什么物体上投在石板上的投影,一定指的是具体位置。他把目光扫向高空,眼睛顿时一亮,高高的塔尖耸立着,那是最为特殊的明显标志。
他计算了下,爸爸出事那天是农历十九,下弦月,按爸爸下班正常走到这里十二点三十分计算,月亮应该在西南方。林嘉欣思忖着:塔的高度不知道,月亮的位置不精确,是很难找到塔尖投影的那块石板的。唯一正确可行的方法,就是要等到下月的农历十九的子时,想到这儿,林嘉欣轻轻喘了口气,迅速的消失在郁葱的林木中。
刚到家,司机同学便打来电话:“哈哈,我在红灯亮起之前的间隙冲出去了,那个尾巴紧跟着我,结果闯红灯被阳屿城的交警给扣下了,那些傻蛋还以为你在车上呢,我现在就回去,放心吧!”林嘉欣松了口气,挂掉电话,随手从茶几下面抽出蒙了一层灰尘的报纸,里面有则报道说,海外华人许仲璋先生在美国一次拍卖会上以四百四十万美元拍得一件金龙樽,这是一件罕见的中国古代皇帝御用品,通体纯金打造。许先生准备捐赠给中国博物馆,可回国后的第二天便失窃了,其中一名随行人员也同时失踪……警方调查发现,许先生的侄子、淮阳市华大公司的副总经理许国栋在接待许先生后第二天也随之失踪,警方已展开调查云云……
这是一个月前林嘉欣就看过的新闻,不知触动哪根神经,他感觉这件案子和爸爸的死有什么联系,淮阳距此一千多公里,会是巧合吗?周凯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他只是有种朦胧的感觉,却无法证实。
农历十七,林嘉欣的心有些紧张,可偏偏老天下起雨来,林嘉欣很担心明天看不到月亮,还好预报说近两天晴。下午,广告部完成了一项为期一周的市场运作策划任务,周凯为表体恤下属,特在酒店为广告部一班人马设宴,当然包括林嘉欣。
喝到晚上时,林嘉欣有些东倒西歪了,说话也不利索了:“感谢大家对我的帮助,更感谢周总对我的提携,还好,我爸爸的事就快查清了……”他一口喝干杯里的啤酒,险些吐出来,他跌跌撞撞的跑向卫生间。
周凯一愣,拿着一叠面巾纸站起,按下一个想扶着林嘉欣的员工:“这孩子,喝的太多了,你们喝,我看看他,别摔着了……”所有人对周凯的亲切行为都很感动。
来到卫生间,看见林嘉欣趴在水池上大口的吐,周凯拍着他的背:“你爸爸……公安局那边有头绪了吧?”
林嘉欣头也不抬:“公、安局?用不着他们,那、是废物!我自己就能查、查清!”
周凯微笑着:“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也爱吹个小牛,尤其是在喝多的时候……”
5.结局的开始
昨天,林嘉欣故意说漏了嘴引周凯上钩,从酒店出来便给公安局打电话,公安局派车把他接了去,很重视他反映的情况和推理,连夜召开会议并制定计划,在干枝塔周围设下埋伏。为了林嘉欣的安全,一名刑警提前在公厕里等待,林嘉欣进去就把雨衣调换了,穿黑雨衣的林嘉欣在周凯监视的范围内从小径离开了。那名刑警穿了防弹衣,只是受了轻微的伤。
那名周凯的随从被铐上时,一名干警向队长报告说,山下公园外那辆轿车是接应周凯的,司机已被拘留。
林嘉欣从后面走出来时,时间已近十二点,看着塔尖在月光下投下的暗影,他犹豫了片刻,他曾暗地里请教过地理老师,知道了如何计算影时差,在塔尖投影的那块石板向左第三块**了撬棍,用力的撬起来后,一个黄布包躺在下面。
刑警队长打开布包,几只手电光刷的聚集在上面,“啊?金龙樽?这不是淮阳失窃的那件国宝吗?”
林嘉欣此刻眼圈红了,他看到爸爸的尸体时,手指甲是撕裂开的,他现在明白了,当时爸爸是用难以想象的余力,趴在地上用手指硬生生的抠开了二寸厚的石板……
一名干警突然说:“快看,布上有字。”那是一块鹅黄的缎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暗褐色的字:交给国家。
林嘉欣一把夺过,仔细的看着,仿佛看到了爸爸的一脸凄凉和绝望,他再也控制不住,哽咽着:“那是爸爸用手指的血写的!”干警们很清楚那是血渍,是生命将尽时留下的遗嘱。
队长把金龙樽捧给林嘉欣,他接过,看着四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在樽的四边据守,他默默的交给队长,欲言又止。队长问:“你有什么要求?警方会尽量满足你。”
“我有个请求,我想参与办案!”林嘉欣平静的看着队长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队长抬起头:“我会汇报给局里,说明情况,等我的消息!”
月光柔和的洒在每个人的身上。http:///
据周凯的随从肖亚光和他的司机供词,周凯很久以前就从事文物走私活动,只不过做得极其严密,其本人又挂有“市人大常协”的头衔,使他屡屡化险为夷,在谨慎中一次又一次成功的在法网的边缘溜掉。这次收到在走私中多次合作的同谋——淮阳市华大公司副总经理许国栋的消息,称自己手里有罕世国宝,要与周凯合作……当周凯得知是价值人民币三千多万元的金龙樽时,贪婪之心便要独吞国宝。
周凯设下圈套,骗来许国栋,却不曾想打死许国栋后金龙樽不翼而飞,从林诺扔下的自行车查到了林嘉欣,正如林嘉欣推测的那样,周凯当时被林诺的工友“影响”了,和同伙把许国栋和他的保镖尸体抬上车,开到西湖区水库的大坝上,连同他们开来的轿车一起推了下去。
他们想追踪林诺时,已耽误些时间,进入公园搜索很可能会让林诺漏掉,他们只好巡逻公园的两个出口处。当他们看到林诺,打晕了出租司机,很快就发现了电话听筒里的字条,他们没有查出字条所指,但肯定东**在公园内。第二天又把字条送回原处,时刻都在二百米外的一栋楼上用天文望远镜监视着取字条的人……周凯永远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老谋深算却被涉世未深的林嘉欣给骗了,骗得连命都搭进去了……
第二天上午,公安局在西湖区的水库里,打捞出许国栋等两人的尸体和轿车……
下午,公安局一行登上了飞往淮阳市的班机,林嘉欣也在其中。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因为,那里的案子还没有结束……
林嘉欣醉眼朦胧的看着他:“我没、没多,不信?明天晚、上你就知道、道了!哥们,我睁不开眼了,回家睡、睡觉去。”他很放肆的拍了拍周凯的肩膀,趔趄着向门外晃荡。
周凯并没有介意他的放肆举动,他沉思了下,露出笑意,返身回到酒桌旁。
林嘉欣走出酒店,立刻清醒了,回头鄙夷的看着酒店:哼,我不喝多怎么能让你迷糊呢?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公安局……
第二天,农历十八,小雨下了一整天,林嘉欣有些焦急,晚上十二点半左右也就是农历十九的子时,是爸爸写的对应日,如果天还不晴的话,就要推迟一两天,每一月每一天每一时月光下的投影都会移位,那样不知要翻开多少石板了,惊动他人越多危险就越大。
晚上八点雨停了,林嘉欣松了口气,九点多,姣美的月亮钻出了云层。他迅速穿上一件肥大的红色雨衣,来到公园。
茂密的树木不时的落下积水,不时的打在雨衣上噼啪作响。林嘉欣的雨帽遮住大半个脸,急匆匆的来到干枝塔下,在塔下呆呆的坐了半个小时,向林中隐现的公厕走去。几分钟后,林嘉欣走出来,红艳的雨衣在空地上的月光下还是那么的醒目,而公厕方向,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闪没在幽径中。
一会,林嘉欣打量了一下四周,慢慢的走到一块石板前,用一根钢条撬起那块石板,从下面拿出一件东西,似乎没有仔细看就裹进雨衣里,刚站起身想走,前后的树林里走出两个人包抄过来,一个说:“林嘉欣,你终于解开了你爸爸的字谜,你很聪明。”来人竟是周凯,他上前一步,“把东西交给我吧,我升你做副总经理。”
身后的汉子抽出一把军刺抵住林嘉欣的后腰,沉稳中透出冷酷:“乖乖的,按周总的吩咐轻轻的、慢慢的把东西拿出来。”
林嘉欣浑身颤栗了下,缓缓的把怀里的东西递给周凯。周凯急切的一把抓过去,与此同时,林嘉欣极快的挪腰闪身避开刀锋,一把冰冷的枪口顶在身后汉子的脑门上:“别动!否则崩了你!”
周凯惊道:“你不是林嘉欣!”说完动作娴熟的掏出手枪扣动扳机。红衣人“啊”的一声摇晃着,他的枪也响了,子弹穿进周凯的膝盖骨,周凯扑通一声跪下,再次举起枪。
这时,周围涌出七八名干警,枪口对准了两人,一名刑警厉声道:“把武器放下!如果稍作反抗的举动,你们将死在乱枪之下!”
那名汉子惊恐的扔下刀,两只手缓缓的放在脑后,慢慢的蹲下身体,声音带着颤抖:“别开枪,别开枪啊,我愿坦白从宽,我愿立功赎罪,别开枪啊……”
周凯盯着红衣人脱下雨衣,却是一名刑警,周凯恨恨道:“坦白?从宽?哈哈哈,我还有机会吗?你们会给我从宽的机会吗?”他恶狠狠的瞪着那汉子,“脓包一个!”他刚抬起枪,一串爆豆般的枪声使周凯瞬间变成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