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咒·狩猎者
- 2021-02-22 10:43
- 长篇鬼故事
- 作者:小编
- 来源:网络
1)
牙齿是人体非常重要的器官,除了咀嚼的基本功能之外,还用于情绪的表达。
人是社会的动物,一个人能否得到周遭环境的认同,这很重要。有些人天然的带有一种亲和力,他们擅长于用微笑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让周围的人们对他放松警觉和戒心,所以他们就很容易获得成功。微笑时动用的脸部肌肉较多,但牙齿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如果一个人嘴里长着七扭八歪的牙齿,微笑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给人一种阴笑、怪笑、假笑、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那个姓张的小老板,笑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玲子从内心深处厌恶这种假笑。
玲子刚刚大学毕业没半年,应聘在一家主营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做职员,而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张姓男人,是这家规模不大的小公司的老板。张老板是那种外形非常猥琐的男人,鼠目、猴腮、秃顶、蒜鼻,薄薄的嘴唇总是紧张的抿着,看人的时候两腮不时的蠕动着,象是正在咀嚼着什么东西。他看女人的时候目光就象一条蛇,贪婪而阴冷,毫不掩饰那种急切而龌龊的内在欲念。
在这样一个人手下做事,玲子心里说不出的懊恼,要不是现在求职非常困难,她肯定不会应允这个职位。
奇怪的是,这个张老板却有一种非凡的本事,尽管每个客户第一次见到他时都会不悦的皱起眉头,甚至拂袖离去,但最后仍然是莫名其妙的又继续与他合作下去,所以张老板的这家小公司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日进斗金,生意兴隆。
玲子来到以后,张老板指定她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内的一张桌子前,斜对着张老板,这样,张老板可以一边办公,一边从侧面肆无忌禅的欣赏着她那漂亮的鹅蛋形脸庞和纤巧玲珑的身材。张老板那贪婪而阴险的目光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发毛,那目光就象一条分泌着毒液的毛毛虫,又象一条阴冷的蛇,在她的身体上蠕动着,顺着衣领袖口爬行进入到她的贴身之处,爬行到她身体最敏感部位,在那里探头探脑的试图向她身体内部钻进去。皮肤表层所感受到的那种真切的蛇虫蠕动之感觉令她毛骨悚然魂飞魄散,有几次甚至起了拨腿从这里逃开的念头。
公司里还有一个叫李印的家伙,黑乎乎的一张大脸盘上有着一道明显的伤疤,这使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凶恶。对于这个男人,玲子只要一听到他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心里怕怕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感觉这个家伙以前说不定是个杀人越货的土匪,不知怎么流窜进这里来了。
而且玲子听说这家公司曾经有个美貌的女职员莫名其妙的惨死在家中,至今未能破案。她很是疑心这件事情会不会就是李印这个家伙做的。你看看他的模样,他天生就是那种残忍嗜血的凶人!可是这个土匪还最喜欢往玲子身边凑,一见到玲子就象嗅到鲜美的鲜血味道的蚂蝗一样,嘻皮赖脸的凑近过来。
幸好李印只是个干粗活的搬运工,有时候御货搬运张老板会叫上他,但大多数时候不允许他进写字楼来,这样他纠缠起玲子来也不是那么方便,玲子的心情才稍微安定一些。
总而言之,这家公司虽小,却处处让玲子不自在。
有时候,玲子也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多疑,试探说服自己适应公司的环境。但是,几天之后,那种感觉再次袭来,而且比之于最初的感觉更为强烈了。
那天她正在微机前打一份合同,张老板坐在距他几米之遥的后面,不时的翻阅着一堆客户档案,弄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那声音很是烦人,她就用力的敲击键盘,忽然之间她的脖颈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戮了一下,她哎哟一声,低了下头再回头一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张老板正埋头于纸堆里,忙得连向这边看一眼的功夫也没有。
玲子心里嘀咕了一声,暗笑自己神经过敏,可是当她专心打字的时候,却分明感觉到真的有个什么东西已经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象是粒豆子,硬硬的,她惊得狂跳起来,拼命的抖动着上身的T恤,感觉那粒有知觉的豆状甲虫掉到了地上,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弹起,轱辘辘的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她惊魂未定的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怎么也想不通那只甲虫是怎么飞进来的,心里又愤怒又委屈,有一种想要哭一场的欲望。忽然之间她瞥到张老板那双发红的阴冷眼睛,心里一害怕,又坐下来打字,一边打一边不时的回头看看,生怕有什么东西再飞过来。
快下班的时候,张老板忽然走了过来,让她下班后不要走,再加两个小时的班处理一些事情。说实话,玲子在这里上班有着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每分每秒都在盼着下班时间的到来,听到了张老板的这个要求她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抵触,但也不敢当面顶撞这个丑老板,只好默不作声的把键盘敲得更重。
张老板交给她的工作,纯粹是毫无意义的,玲子心里明白,这个家伙只是想留住她,仅此而已。一点也没错,张老板假装忙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提出来由他请客,去外边的餐馆吃饭,玲子没有理由不答应,就随他去了餐馆。
这顿饭吃得很不开心,吃饭的时候张老板点了好多价格昂贵的酒菜,好多的菜玲子都没有听说过,他自己喝了两杯酒,就红着眼睛不停的说起话来,暗示如果玲子愿意跟他好的话,以后这种日子,就是玲子的日常生活方式了。
不能说张老板的话对玲子一点诱惑也没有,事实上玲子渴望的就是这种高质量的生活。可是有件事,张老板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口气忽重忽轻,嘴吧忽歪忽扭,那副怪怪的模样看得玲子目瞪口呆,和这么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拍拖,想一想都让会觉得恐怖!
玲子假装听不懂张老板的话,吃饱了就要回家,张老板拖拖拉拉不想放开她,玲子却趁张老板稍一楞神的功夫,飞快的跳上一辆公交车,扬尘远去了。看着远去的公交车,张老板脸上现出淫邪的表情,咧开嘴吧笑了起来。
如果玲子在这里看到张老板的那张嘴吧,一定会骇得昏死过去。
张老板的嘴吧黑漆漆的,象一个无底的黑洞,口腔里边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就象是一个老到了八百岁的老人的嘴吧,那种苍老与干瘪,带给人一种恐怖的视觉冲击。
2)
玲子上了公交车,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车启动后,一个气质优雅、衣着得体的漂亮职业女性走了过来,问玲子可不可以坐在她的身边的座位上,玲子感觉这个女人很怪,好多座位空着,偏要往她这边坐,真是莫名其妙。
那个女人坐下来,满脸笑容的跟玲子聊了几句,忽然说了句:“噢,我到站了,下车。”就匆匆忙忙的下了车走了。玲子快到家的时候,无意的摸了下自己的坤包,惊讶的发现包上面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刀片划了道口子,里边的钱包不见了,和钱包同时消失了的,还有她的身份证。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那个看似优雅高贵的女人,其实是个小偷!
玲子说不出来的扫兴,悻悻的下了公交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后面忽然追上来一辆摩托车,到了她面前停了下来,车手摘下头盔,露出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向她打了个招呼:“喂,你好。”
玲子扭头一看,这人居然是公司的搬运工李印。她对这个人本来没有什么好感,冷淡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要走,李印却在后面叫住了她:“玲子,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怕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晚上是来救你的。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你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
玲子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李印苦笑了一声:“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应该干什么。你知道吗?在你之前公司里曾经有三个女孩子,都是被张老板请了一顿饭之后,回家的当天晚上就死掉了。”
玲子更是吃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李印冷笑道:“死掉的那三个女孩子之中,有我的女朋友在内,我脸上的这道疤痕,就是当年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这一次只恨我没能救得了她。但是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凶手捉到为她报仇!”
“你的女朋友叫什么?”玲子问。
李印说了个名字。玲子默然了。她曾经在公司的资料中见到过那个女孩子的名字,知道李印没有说谎,那么他说的就有多半可能是真的了。就问李印:“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印回答道:“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一是救你,二是弄清凶手是什么,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够抓住凶手。”
“弄清凶手是什么?”玲子困惑不解:“你到底说些什么啊,能不能说得清楚些?”
李印脸上现出苦涩的表情,不是他不愿意说清楚,而是他无法把事情说清楚。
他的女朋友叫小玟,和他是幼年一起长大的玩伴,还在中学的时候,他就经常为了不允许别的同学欺负小玟而和人打架,因而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终生无法磨除的伤痕。但是他与小玟姑娘的情感,也通过这种方式巩固下来,后来他们两人一起来到了这座城市,小玟应聘进了张老板的贸易公司做前台,而李印则去了一家工地上做保安,打工的生活迫使两人暂时分了手,李印住进了集体宿舍,而小玟则和另外三个女孩子合租了一套楼房。只有到了休息日的时候,两个人才有短暂的相会。
小玟曾经几次跟李印提起过,她说张老板这人阴森森的,看她的时候那种目光就象一条毛毛虫,好象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让她胆战心惊。这种感觉玲子也有,可见这不是她们某个人的错觉。
但是李印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小玟模样秀美,经常遇到男人的觊觎目光。这种事情经得多了,李印以为不过是那个小老板贪涎小玟的姿色而已,他对张老板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内心里有些许隐忧,担心小玟会抵御不住大城市繁华物质生活的诱惑,背离他远去。但是这种忧虑他无法说出来,还好,小玟依旧的温柔与依恋让他放下心来,两个人都有一种感觉,经过城市优裕物质生活的洗礼,他们之间的情感更显得挚诚。
但让李印痛澈心肺的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日两人的分手,竟尔成为永别,小玟水一样的柔情竟沦为红尘一梦。
那一天晚上轮到李印值勤,他在工地的楼亭里无所事事的坐着,防止有人来偷工地的建筑材料,说不清为什么,那天天刚刚擦黑,他就总是感觉到心惊肉跳六神五主,坐卧不宁心神不安。到了夜晚十点左右,他说什么也坚持不下去了,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拦了辆出租车向小玟住的地方赶去。
车行半路,他就仿佛听到了小玟的呼救之声,这声音是如此的真切,令他几欲疯狂,车一停下,他就跳下来向着那幢楼飞奔而去,他跑到半路上,就听到高空中哗啦一声,一间房间窗子上的玻璃被打碎,他抬头仔细一看,正是小玟居住的那一间。霎时间他嚎叫一声,顺着楼道疾奔上去。
冲到楼上,隔着严严实实的防盗门,他就听到了房间里那凄厉的惨叫声。李印急得拼命的摇晃着门,大声的喊叫着小玟的名字,但是没有人给他开门,只有那恐怖的悲嚎声不绝如缕,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房间里惨叫和李印的拼命呼喊,终于惊动了同楼的房客,他们神情紧张的打开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印顾不上多跟他们解释,只求他们帮忙借一套能够撬开钢制防盗门的金属扳手,等了好久才有人找到这么一只扳手出来,他拿起来,拼命的连撬带砸,防盗门的下半扇扭曲了,他就用手扳住使劲的往外掰,坚硬的金属磨破了他手上的皮肤,可是他连痛疼都没有感觉得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一点冲进去,小玟的安全就能够得到保障。
防盗门终于被撬开了,他再用脚踹烂里边的木门,冲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那三个和小玟同住的女孩子身上只穿着内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满脸恐惧瞳孔散射,正拼命的尖着嗓子嚎叫,见到李印进来她们也毫无反应,只知道不停的尖嚎,那凄恻的哀嚎声在夜间的天空上回荡着,说不出来的令人心悸胆寒。
李印顾不上理会她们,急忙向卧室冲去,一进门,他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仰面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鲜血从尸体身上那数不清的伤口汩汩向外流淌着,殷红刺目,猩猩斑斑,李印抽泣了一声,走近前仔细瞧了瞧。尸体那惨烈的景象他永生难忘,在这具尸体上他已经找不到完好的皮肉组织了,所有的器官,都象是被什么动物的牙齿咬烂了,那一道道清晰的牙痕触目惊心。
最让李印心胆俱裂的是,那牙齿的印痕,分明是人的齿印。
3)
事后,警方人员调查了张老板的行踪,确证那一夜他的确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这件离奇的密室血案就成了一桩悬案。而让李印无法释怀的是,直到小玟惨死之后,他才知道在小玟之前已经有两个女孩子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后的尸体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且上面布满了累累齿痕。
三个女孩子的惨死,都有目击者在场。然而,这些目击者不知究竟看到了什么,她们除了一味的嚎叫之后,就是尖声的怪笑不止,都已经神经失常了。也就是说,她们看到的事情恐怖程度明显的超出了她们神经的承受能力,被吓疯了。无法再为破案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
李印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他是怎么样进入小玟的房间的?又是怎么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的,还有,他为什么竟然会是如此的凶残。无论如何,我们遇到的是一个变态的疯狂食人魔,要想捉住他,就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三个女孩子相继离奇暴死,那个张老板有着无法洗涮的嫌疑!”李印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尽了办法,终于混进了这家公司打工,张老板肯雇我,是因为我要的薪水很低,而干的工作都很繁重,非如此我无法就近监视他。我等了足足两个月,终于等来了你,玲子,你和小玟一样的美丽,也和小玟一样的让张老板对你垂涎三尺。不止一次的我看到他在你身后窥视着你,不停的把手指塞进嘴里做着淫恶的姿式,当他今天晚上以加班的名义强行留下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小玟所遇到的事情很快就会在你身上发生,既然你不肯答应张老板的非份要求,张老板誓必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玲子吓呆了:“张老板会在晚上来杀我吗?”
“一定会来的,”李印肯定的道:“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了,早就按捺不住想对你下手,只是因为前面三个女孩子的离奇死因尚未查清,所以他一时不敢轻动,但他的忍耐在今天已经到了尽头,所以我断定,他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的。”
“我……我要报警,我要请求人身保护。”玲子吓得面无人色,慌里慌张的拿出手机。李印却打断她:“你报警?理由是什么?就因为你的老板请你吃了一顿饭?别费心思了,除了我,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解释。”
“你听着,”李印最后吩咐道:“今天晚上,你睡下的时候要注意关好门窗,同时把我的手机打开,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拨打我的电话,我就在你的楼下守候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那个变态食人魔今天晚上会自投罗网。”
此时玲子已是六神无主,机械的点了点头,按李印说的去做了。
这一夜,吓破了胆的玲子根本不敢入睡,稍有点动静就尖叫起来,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见到什么变态食人魔进来,反倒是蹲在外边楼下树墙旁的李印全身衣服都被露水浸透了。
虚惊一场,李印大惑不解,不明白那个变态食人魔为什么没有来到。玲子却有些悻悻然,仔细推敲,发现李印的话里有许多漏洞,根本无法自圆其说,昨天加班很疲劳,再让他虚张声势的一吓,结果就稀里糊涂的相信了他的胡说八道。现在看起来,公司里确曾有个女孩子离奇暴死是事实,但事情未必象李印说得那么玄,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在打她的什么鬼主意?
6)
第二天,玲子不顾腿上的伤势还未痊愈,来到公司想看看张老板是不是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已经被烧得皮焦肉烂了。她走进办公室,却发现一个面色冷竣的中年人坐在张老板经常坐的那张老板台上:
“我已经买下了这家公司。”中年男人的眼睛看着玲子,那凌厉的目光中带有一种强烈的穿透力,似乎剥除了她的衣服,让她赤裸裸的暴露在这双贪婪的眼睛之下。就用这双丝毫无意掩饰他的欲望的目光盯着玲子,他宣布道:“我姓王,以后你叫我王总就可以了。”
玲子茫然的看了看王老板的嘴吧,王老板冷笑着,面对着她张开嘴,有意识的让她看清楚他那一口漂亮的牙齿。
玲子放心了,她坐了下来,开始办公。因为新老板上任,有太多的业务需要交接,而坐在身后的王老板的目光又带给她一种沉重的压力,这种目光与张老板几乎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一样的贪婪,一样的急切,一样的肆无忌禅,一样的绕过她的衣服钻入她的体内,在她的身体上急切的棱巡着、舔舐着。
她一直忙到下班,才逃离这邪恶目光的舔舐,筋疲力尽的回到家。
李印正躺在床上,他腿上挖掉了两块肉,至少半个月内无法下地行走,不过他是个男人,并不为自己担心。他担心的只是玲子,经过这一场险恶的争斗,他已经在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孤独的女孩子,他不希望她在这个欲望边缘地带生存的女孩子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不幸。
玲子细心的安慰着他,让他放下心来,王老板与张老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难道他们还信不过自己的老板吗?在她的安慰下,李印终于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玲子也把头偎在他的怀里,如果说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东西为这个女孩子遮风避雨的话,毫无疑问,那就是象李印这样的男子汉的怀抱了。
静谧的时份,温情在他们的蜗居里悄然流淌,欲望的海潮无法侵入他们的世界。安祥的睡梦中,他们谁也没有听到门外的轻微噼啪声。
一具带着粉红色牙床的假牙,从黑暗中跳跃出来,如果玲子看到它,就会马上认出它就是王老板嘴里那一排漂亮的牙齿。假牙漫不经心的蹦跳到门前,开始用那尖利的牙齿噬咬起门板来,很快,门板被咬出了一个洞,假牙噼啪噼啪的弹跳着,就象一只青蛙一样,跳跃进了房间。
欲望的海潮簇拥下的大都会就象是一座孤岛,数不清的贪婪牙齿在暧昧的夜幕中掠向他们的猎物,咀嚼之声充斥天地。(完)
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玲子很生气,出来后也不理会李印,自顾走到一间早餐铺吃过早餐,就去公司上班去了。
她到公司的时候,正见张老板一个人脸色阴沉沉的坐在办公室里,突然看到她,张老板那两只眼球一下子凸了出来,满脸惊异错愕的神色,大张着嘴吧看着她,好象看到了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一样。
张老板那怪异的神色看得她有些慌乱起来,以为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不对头,往下抻了抻T恤,她想问一句:“张总,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抬头,忽见张老板那张大嘴吧,吃惊之下,她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急忙后退两步,眼球象张老板一样也凸了出来。一只手指着张老板的嘴巴,却不敢说话。
张老板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猛摆了一下头,闭上了嘴吧,一言不发的飞快冲进了洗手间。
玲子的目光却仍然直勾勾的追在张老板身后,刚才看到的那张张开的嘴吧让她大为震恐,大脑几乎因此而陷入了无法思考的空白状态。
让她惊呆了的是张老板嘴里的牙齿,他的牙齿与平常人不一样,不是上下两排排列开来的,而是东一颗西一颗,生长得很是随意,有一颗长在上嘴唇的内口腔,有两颗长在下唇的内口腔,最离谱的还有三颗生长在舌头上。
天呐!一个舌头上长着牙齿的人!
玲子困惑的眨眨眼睛,她无法确定刚才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肯定是这样,但无论如何,张老板的牙齿长得乱七八糟,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就难怪他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口气忽重忽轻,嘴吧忽歪忽扭,总是一副怪怪的模样了。
洗手间里哗啦啦一阵水声响之后,张老板又满脸严肃的走了出来,经过玲子的身边时,他抻长脖子,张大嘴吧,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有意将那张大嘴张开,让玲子看个仔细。
玲子偷眼瞄了瞄,惊讶的发现张老板嘴里的牙齿其实排列的非常有序,上下两排,一个挨一个,牙齿与牙齿之间连道缝隙都没有。看到这张嘴吧,玲子反而更加相信刚才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如果张老板嘴里的牙齿没有问题的话,他又何必故意张开大嘴让她瞧个明白呢?
这件事困扰了她几乎一天的功夫,这一天,张老板不时的走到她的桌前,东拉西扯的没话找话,问玲子家住在什么地方,和谁住在一起,是和父母?还是和男友?亦或是只她一个人住?玲子嗯嗯哼哼的应付着,想起李印昨夜说过的话,不由得心里紧张起来。
莫非,张老板是想弄清楚她的情况好下手不成?
4)
快下班的时候,忽然有两个警察找来了,他们来到公司就询问玲子在不在。玲子心里紧张起来,迎上前去问什么事。
那两个警察很年轻,他们先是问玲子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陈丽的女人,玲子茫然摇头:“不认识,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色:“那么,你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吗?”玲子刚要摇头,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钱包连同身份证被扒手窃走的事情,就说了一遍。警察问了问那个扒她钱包的女人相貌,等她说完之后,就点了点头,拿出了玲子的钱包和身份证:“你昨天晚上被扒走的,是不是这个?”
玲子大喜过望:“没错,就是这个钱包。”
警察与她核对过钱包里装的钱的数目之后,把钱包还给她,没说什么就走了,玲子兴高采烈的送两个小警察出门,忽然看到李印满脸冷肃的跑过来,立即沉下脸,转身往办公楼里走。
李印在她身后追了几步:“玲子,你不要走,我问一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丽的女人。”
“不认识!”玲子冷冰冰的回答之后,突然心里一凛:怎么会这么巧,刚才那两个警察就问她这个问题,现在李印又来问她,莫非这个叫什么陈丽的女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吗?一念之下,她急忙转过身来:“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李印却是满脸的困惑,摇了摇头:“你不认识就算了,这事,真的怪得离了谱。”
玲子心里奇怪,还想再问个清楚,张老板那边喊她过去,她急忙跑回办公室,老板交给她一份传真件让她传给客户,她闷闷不乐的一边发传真,一边在心里琢磨,这家公司真是怪得不能再怪,老板的舌头上长了牙齿,许多人都跟她谈起一个名叫陈丽的陌生女人,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下了班之后,玲子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路上,听到身后的两个乘客正在交谈着:“哎呀呀,你不知道现场真是惨啊,满地都是血,人都走不进去房间,那个小偷就死在地上,光着屁股,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全身的肌肉都被咬得稀烂,连块完整的地方都找不到。鼻子耳朵舌头眼睛,都给咬得成了肉汤,就甭提有多吓人了,连破案的警察看了都挤在门外不停的呕吐,真是恐怖啊。”另一个乘客接道:“活该,谁让她不走正道,专门偷人家的钱包,这就是报应,说不定啊,是那些流氓帮伙们争风吃醋搞出来的。”第一个乘客又道:“没错,我还听人说啊,警察在她的家里发现了上百个钱包,还有好多身份证,大多数钱包里的钱都给她花光了,就剩下的那些钱包也够警察忙活的了,据说今天警察全都出动了,借寻找失主送还钱包的功夫寻找嫌疑犯。”第二个乘客接道:“开什么玩笑啊,嫌疑犯哪有那么好找的?象这种变态的杀手,据说外表都比任何一个正常人还要正常,要不然也不会那么难抓住他了。”
两个乘客在后面兴高采烈的谈着话,玲子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来偷听,越听越觉得心寒,怎么这两个乘客所讲的事情,她听起来那么熟悉?忽然之间又一个乘客加入进来,卖弄着自己灵通的消息说道:“你们说的是今天昨天晚上那桩变态虐杀血案吧?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昨天夜里的被害人叫陈丽,是一个外表非常漂亮的女小偷,而且她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害者了,在陈丽之前,还有三个女人也是被人用这种方法活活咬死的,我还听说现场还有人看到了凶手,只是看到凶手的人都被吓疯了,所以谁也说不上来凶手的模样长相。”
听到这里,玲子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原来李印所说过的话全都是真的!真的有三个女孩子被人以异常残忍的手法杀害了,死者的尸体上布满人的齿痕!原来昨夜她真的置身于危险之中,如果不是那个女贼陈丽替她死掉了,或许今天她已经成为了一具布满齿痕的尸体了。
可是,女贼陈丽与她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她只不过是偷了她的钱包和身份证而已,难道那变态杀手是看身份证杀人的吗?
这个想法简直太荒谬了,玲子无法接受,她现在非常希望与李印谈一谈,他已经追踪变态杀手有一段时间了,或许他能够给她一个答案。
可是李印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玲子联系不上他。几次打他的手机,却都是关机。她只好硬着头皮再坐下来,随着公交车的摇晃,心里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情。昨天她就是在这班公交车上遇到了女贼陈丽,陈丽偷了她的钱包之后就迅速的溜掉了,然后,她回到了家,就在自己的家里遇害了。这就是说……那个变态杀人魔一直在后面跟踪着她!
杀人魔最初是跟踪玲子的,但当他在车上发现陈丽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开始跟踪陈丽,可是昨天玲子上跳上公交车的时候,身后并没有人跟着她上车,她只是下了车之后遇到了李印…………李印!
刹那间玲子如梦方醒,没错,就是李印,杀人魔就是这个家伙!
对于公司里的三个美貌女职员遇害的事情,公司为了防止影响生意和声誉,一向是严禁员工谈起的,所以玲子上班这么久的时间还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原因就在于此。而李印却对这所有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除了他就是变态杀人魔之外,别无其它解释!
昨天晚上李印一直骑摩托车跟踪着她,所以玲子才无法在公交车上发现跟踪者,因为跟踪者在车外边!
李印发现了新的猎物陈丽之后,立即骑摩托车悄悄在后面跟踪,弄清楚陈丽的住址,他又骑摩托返回来追上了玲子,他对玲子编了那么一段绯恻缠绵摧人泪下的故事,目的只有一个,他需要一个证人,需要一个证明他不在凶案现场的证人!玲子会认为昨夜他是真的在楼上守候了整整一个晚上,事实上,他在玲子上楼之后就骑上摩托车赶到了陈丽家,凶残的将陈丽虐杀之后,洗干净了他的血手又返回到了玲子家的楼下。为什么玲子看到他时发现他的衣服都是湿的?那是因为他在水里洗净了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之后,来不及晒干就又穿在了身上。
想清楚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玲子感觉自己仿佛如梦方醒,。她开始考虑怎么样才能够躲得过李印这个恶魔的追杀,此时他一定正象昨夜那样在为自己安排不在虐杀现场的证人。已经连续杀害了四个女孩子而这个冷血凶手却安然无事,这就证明了他的智商极高,每次都是谋定而后动,让警方无法抓住他的把柄,所以才会长期逍遥法外。因此玲子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绝不能让这个杀人狂魔再一次的得逞。
回家的之后,玲子飞快的打开衣柜的门,手忙脚乱的拿出几件换穿的衣物,她要躲到朋友家里几天,让李印那个家伙四处寻找她吧!她心里想着,又拉开一扇立柜的门,然后她呆住了。
李印正站在衣柜里,脸上挂着凶狠的阴笑,举着一根粗大的铁棍,向着她恶狠狠的打了下来。
如果眼前是个凶神恶煞般的人,或许玲子还有几分逃跑的勇气,但面对一群蹦来跳去的牙齿,这过于妖异的现实令她的思维陷入了迟滞状态,眼睁睁的看着那枚牙齿狠狠的噬进她雪白的腿部肌肉里,竟然毫无反应。
突然之间李印伸过来一只手,捉住了玲子的脚,对着她的小腿肚子一刀刺下,玲子惨叫一声,眼看着自己腿上的一块肌肉与自己的身体分离开来,那块肌肉落下,立即被一群牙齿围了起来。
“走,走,快走!”李印强拖着吓呆了的玲子,把她僵硬的身体向着客厅里拖了几步,后面稀哩哗啦的声音响起,牙齿们追了上来。
李印顺手操起茶几上的玻璃板,挡在玲子的身前,牙齿们撞击了几下,发现无法愈越,顿时羞恼交加,所有的牙齿集合成一股力量,重重的向前一撞,玻璃板哗啦一声成了碎片,牙齿们再一次的逼近过来。
李印手中的铁棍就在这时候扫了过去,牙齿们被扫得漫天飞舞,撞击在墙壁上又跌落下来。但是它们很快又从各个方向追了过来,不肯罢休的追逐着它们的鲜美猎物。
突然之间李印丢下了玲子,逃进了厨房。玲子的心迅速的沉落下去,意想不到的被抛弃令她绝望,她已经没有勇气从这群牙齿的追杀中逃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尖利的牙齿切入自己青春的肌体的痛楚。
牙齿在身边哗啦啦的蹦跳着,那凌乱的脆响带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那是一种贪婪的欲望,是一种吞噬一切、侵蚀一切、破坏一切的强烈意愿,是人世间所有邪恶力量的总和,表征着所有的罪恶与不义,具有着强大的攻击性与暴力企图,它彻底消除了玲子反抗的意识,令她于最后的不甘中期待解脱。
牙齿们的蹦跳之声就象是炒豆,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烈,玲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还年轻,拥有着无限的青春与美丽,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她真的不愿意就这样被邪恶的欲望吞噬掉。
牙齿们持续不停的蹦跳着,蹦跳着,那声音的节奏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狂野。玲子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它们怎么还不吞噬我?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刚才弃她而逃的李印正蹲在身边,正在咬紧牙关用力将一只高压锅的锅盖拧上。看到玲子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他踢了她一下:“快来帮帮我,这些邪恶的家伙说不定会穿透金属冲出来。”
玲子大吃一惊:“你……你是怎么把它们装进锅里的?”
李印没说话,只是抬起一条大腿让她看了一眼,那条大腿上,血淋淋的被剜了两个洞。除了热血浸润之下的鲜美肌肉,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这些贪婪的牙齿自投罗网?
玲子忍着腿上的伤痛站起来,搀着李印进了厨房,将高压锅架在火上炙烤着,然后拿出一件白衣服剪开,充当绷带替这个男人裹伤。
这个男人不太讲卫生,身上的气味很是难闻,不过,如果让玲子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择这种难闻的气味,至少这种味道能够保护她的安全。
煤气灶上的高压锅发出了激烈的爆裂声,声音在震耳欲聋之后渐渐沉寂下来,李印咧嘴一笑:“猜一猜,咱们的张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玲子失笑起来:“他呀,现在一定是满口喷血,嘴吧被灼烧得焦烂。”听了她的话,李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