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头女王

  降头术,始源于交趾支那半岛之安南(今越南)、迷逻(今泰国),是所罗门教(即婆罗门教)的一种道术,远在1885年,安南出了一个女洞主,叫做百麻金吐,又名麻吐婆,掌握十二个部落,大小计三十个洞,麻吐婆在年轻时,曾是瑶族一个大部落----保丹洞主的压寨夫人,开罪了洞主被判以五官之刑,在行刑之前,给两个近身女侍救了,三人逃亡,出海到苏门答腊,入婆罗门教,修炼十年,遂回安南,组织女兵,灭了阿保丹洞主,取其领地。降头术,就是麻吐婆创始的,用来对待变心丈夫的自卫术。

  1920年,即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第二年,法国驻安南第十三旅调防返国,在运兵船上,有两个士兵患了呕吐病,在海航中,患呕吐病是常见的事,但这两个士兵,都是咳呕不出,肚皮越来越大。

  两个士兵,一个是十九岁的温拿,一个是二十岁的薛基麦当。

  这时,运兵船已经过了印度湾,向红海出发,这两个士兵嚷着要带他们回去安南。

  兵船上军医诊治他们,可说束手无策,随着他们的呻吟声,肚皮越来越大了。

  医生敲他们的肚皮,好像个鼓一样发出砰砰声,好像里边有一泡水,但却有硬物碰撞声音,用听筒去听时,却听出肚里有呼吸声,却不是他本人的呼吸。

  两个士兵面青唇白,因为太痛苦了。

  在他们呼痛时,一齐间歇的叫着:“我要回去安南,送我回去吧,我不要死在船上,送我回去,求求长官..."

  惊动到旅长来了,问薛基麦当:“为什么你要回去安南?”

  “长官,我已经给绑住了,再不回去会死在这里的了,求求长官,我不愿死。”

  旅长摇动他说:“说,究竟是什么事呀,说清楚。”

  “是查齐不许我跟船离去的,她是个洗军营衣服的女子。”

  旅长说:“你胡闹!但你要服从军律。”

  “长官,求求你,她早对我说过的,《如果你不听我的说话,你去吧,但不出一日,你的腹脏会给蛇缠住,你会痛死,你自己选择吧。》但,我服从军律,我跟船走了,我现在,是给蛇绳绑住了,救我,救救我一命,温拿也是的。”

  旅长问温拿,情形是相同的,不过温拿识得也是替军营补被服的少女,叫做瓦旦。

  男女相识了一年多,在假日,时常出游,也到女家玩过。

  旅长问他们:“有没有和她们定下婚约。”

  温拿说:“我们都有口头答应过,我们都爱她们的,答应退伍之后,就带她们回法国去,但她们却要求我们立刻退伍,说可以供养我们衣食,这件事,我们怎可以做到呢?”

  旅长问:“和她们发生了肉体关系?”两个人都承认了。

  旅长只能知晓这种事,他是无权将两个士兵带回安南的,而且,他们所说的,是怪诞不经之事,不合科学的。

  医生断的是鼓胀病,是由于温带的潮热而引起的,需要施手术,但在船上缺乏仪器,办不到的,主张两个士兵,食镇静剂,使他们入睡,到法国才可以作手术决定。

  医生开服镇静剂,两个士兵果然入睡了。

  运兵船继续在红海航行,时间是凌晨三时,救命声响遍全船舱,两个士兵在船板上打滚,可能镇静剂的效果已经退去了,两个人忍耐不住肚内的强力绞痛。

  薛基麦当狂性大发,他可能忍不住痛苦,他拿起一条餐叉,猛向自己腹中狂刺。

  士兵们扑上去把薛基麦当擒住,已经来不及了,他已满腹是血。

  医生赶来时,薛基麦当已经不省人事,解开他的衫看,在众目睽睽之下,怪异的事情出现了。

  薛基麦当叉入腹中,破开了五个洞,每个洞口,都有一个蛇头正在洞口外钻!

  霎时间,五条蛇都伸出来了。

  士兵们在安南见惯蛇,大家都不害怕,几个士兵都拿定了工具,等待蛇爬到船板时,就把蛇打死。

  这种怪异,令到医生目瞪口呆,不知应该怎样做的。

  这时是不能施救的,因为薛基麦当腹中的蛇,正从叉的破口处钻出。

  显然,蛇爬出后,薛基麦当得肚皮慢慢平伏了,更令医生奇怪的,肚皮破了,却没有血流出。

  士兵们在打蛇当中,还有两条蛇钻出来,其他三个洞开始有血流出来。

  医生才急救这三个伤口,急速止血,消毒,等待这两条蛇出尽,才继续急救。

  已经滚到船尾的温拿,呻吟声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已到了死亡边缘。

  医生待两条蛇离肚之后,再去敷治两个伤口。

  薛基麦当得心房仍在跳动,他渐渐已过了危险时期。

  旅长和医生这时才明白,这两个士兵说的话,不是虚构的,摆在眼前铁一般的事实,有七条蛇从薛基麦当得肚里钻出来,可想见他们内脏的痛苦,到了何种程度。

  旅长当机立断,要求医生为温拿作剖腹工作。

  像小圆鼓似的温拿的肚皮,医生用经过消毒的小刀穿入去,再边听到微微的泄气声,同薛基麦当一样,蛇头钻出来了,首先,蛇口吐出一条红舌,接着是蛇头,然后全个蛇头露出来了,好像是从蛇蛋孵化出来的,一寸寸地透出来。

  医生不破其作伤口,让蛇出洞后,细细观察,果然第二天蛇又出来了。

  士兵们观看着等候打蛇。

  同薛基麦当一样,先后钻出来的蛇共有七条,温拿的肚皮不再胀大了,医生止血敷药后,温拿的呼吸也平静了。

  打死十四条蛇,全是无毒的蛇。

  但这两个士兵,肚里还有什么东西?那就要等运兵船到了马赛之后,才能做手术工作。

  1920年5月4日,法国运兵船花尼亚号航海日记记载这件事之后,加上评语。

  这是一件众所共见得事,在他们腹中同样从缺口里钻出七条蛇,进行救援的赫医官也认为难以解释。

  赫医官分析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两个人都吃入了蛇卵,小蛇以腹内作孵温床,孵化出来之后,在人的腹中爬动,使病者受了攻打的痛苦。

  但赫医生认为不可解释的事,是两个病者都说,他们知道腹内有“蛇绳”,是两个女子不给他们离开乡土,而他们服从军令,他们离开了,“蛇绳”就给他们制裁了。

  赫医官说:“这太不可思议了,怎会有这种可能性呢?”

  还有,两个病人腹中的蛇,是从何而来?是蛇孵化出来制造成的蛇?这是科学鉴证所不能证明的。

  士兵薛基麦当与温拿,经过马赛医院详细检查,又经过洗胃之后,住院一个星期,已经出院。

  1923年5月,英、法、瑞士三国爬山人士组成的喜马拉雅山探险队。

  探险队在回程中,访问安南迷罗,法国探险队,特别为安南的邪术进行调查,虽然在深入民间时经常受到拒绝访问,人民甚至不予谈论,不过取得到一种关于“降头术”的特别资料,而符合士兵薛基麦当,温拿的运兵船事件的解答的。

  据调查所得,安南的降头术,便远在十九世纪末叶,安南女旧主古麻拿吐所发明,是妇女一种护身法术,考其源流,则是婆罗门教的旁支,旨在妇女被男人欺负后,其本人获得惩戒,方法是使其痛苦,而非危及性命。

  至于“降头术”由于施行年代久远,法术亦有变化,因此“将头”亦有流派,而下将头的对象,亦不限于妇女自卫时候,并起了将头派系之争。

  1932年,安南西贡。

  西贡,是安南最早开发的城市,去安南做生意的人,中西商家,大都云集在西贡。

  有一个潮州商人林阿廷,在西贡开了一间卖广东土产的商店,叫做阿廷商店。

  林阿廷去西贡经商的时候,只有27岁,许多福建人,在少小时就离开家乡,去南洋闯世界的。

  林阿廷开这间阿廷商店,是由当地的亲朋提引的,由于代办的土产,是独市生意,营业畅旺,于是,他进一步办当地的香烟回家乡贩卖,生意做得大起来了。

  阿廷还未结婚,一个人有了事业基础,自然会起了家室之念,经营了两年,当地话也通晓了,有空闲的时候,他就到堤岸闲逛。堤岸,是西贡的繁华地方,他看上了一间酒家的一个侍女,叫做只念的,年纪还不足二十岁。

  只念面庞稍长,一把长发披到半腰,有一双明媚的眼睛,这些少女的优点,吸引了阿廷,因此,他经常去堤岸饮酒,以便多了解只念的性格和背景。

  他们在假期就外游了,经过半年,成为密友。

  林阿廷终于提出他的心愿。

  只念低头含羞的说:“你问我母亲吧。”

  有一日,只念休息,她约阿廷到酒家,林阿廷挽了许多土产孝敬她的母亲,作为见面礼。

  阿廷进了她的家,就觉得有些异样,环绕着她家堂的三边,都是神器,装着几十只大小不同的神像。

  只念母亲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面色很阴沉,闪烁着一双夜莺般的眼。

  阿廷奉上礼物,她冷冷地说声多谢。

  阿廷和她母亲没有什么可说的,于是提出要娶只念做老婆的请求。

  只念的母亲说:“只念也有19岁了,她也应该嫁人了。”

  “你是第一个向我提出只念婚事的人,我当然会考虑,但,你是外国人,你不知道安南的习俗,我们安南人对于女儿终身之托是看的很重要的,她固然是从一而终,但做丈夫的,不能遗弃妻子,如果存心这样做,会受一定的惩罚。”

  阿廷说:“我知道的。”

  母亲摇头:“你不知道,你不要以为是随便的警告,你如果娶了只念,遗弃了她,你受的惩罚是不可以解救的。”

  阿廷说:“请放心好了,阿母,我绝不会遗弃她的。”

  阿母说:“我还未详细讲啊,男人变心,不一定要遗弃妻子的,冷落她,也就等于是遗弃了,我有三个规条,你如果想取只念,便要遵守,第一,只念父母在的时候,不能离开国土,第二,出门的日子不能超过一个月,第三,结婚后,男方不能再结交第二个女人,这三点,你要想清楚,你想清楚再来见我吧!”

  阿廷回答说:“不用考虑了,求阿母成全吧!”

  阿廷实在很喜欢只念,立刻就答应了。

  阿母说:“那么好吧,三日后你再来见我,再商量聘礼的事吧。”

  三日之后,只念再和阿廷到她家。抵达时,已经香烛燃点,柱香的烟气弥漫。

  阿母问:“林阿廷,你喜欢只念,想娶她为妻吗?”

  阿廷毕恭毕敬的说:“是的,诚心诚意的。”

  阿母又问只念:“只念,你喜欢林阿廷,愿嫁他为妻吗?”

  只念也毕恭毕敬地答:“是的。”

  阿母说:“好吧,你们都要跪在四十八洞洞主面前,对一个个神像起过誓,说,你们婚嫁之后,永不负对方,如果负对方,甘受神的惩罚,你们做吧!”

  林阿廷才知道,三面墙壁神器内的,是四十八洞主之神,他也知道,是安南妇女所奉之神。

  他遵阿母的话,和只念向四十八个神像发过誓,但阿母没有吩咐他拜正堂一位较大的尊神。

  这座神像,是座女神,身披着藤甲,左手执着刀,右手执着弓箭,样貌十分凶猛。

  这时,阿母才安排他拜这位尊神。

  “林阿廷,你单独向始祖磕头吧,告知你想娶只念的心愿,并且大声发誓说,如果和只念结婚之后,负心遗弃只念,愿受祖宗之惩罚。”

  阿廷又照阿母的话做了。

  案头有红黄黑三色水各一碗。

  阿母叫阿廷:“你已起过誓了,不过,誓言是不能保证你的,你如果有遗弃只念的事,你要受其中一碗水的惩罚,你选择哪碗,你自己选择吧。”

  阿廷看三碗水,最可怕是黑色那一碗,最悦目的,是黄色那一碗,于是他拣了一碗黄色的水饮下。

  阿母于是鼓掌,“林阿廷,只念是你妻子了,我要的聘金,是你的商店的一半财产。”

  阿廷说:“即是说,我的商店,是只念有一半了。”

  “正是这样,你们夫妻合力去经营吧。”

  半个月后,阿廷和只念结婚。结婚之日,全村居民都来参加婚礼,婚礼是在女家举行的,礼成之后,阿母欢天喜地地抱着只念:“林阿廷,我吧只念交给你了。”

  “我不容辞。”牙洞主说。

  大旦为她安排。

  她说:“十四洞大法,一向是八望山的人借镜的,但,望宅今日的法术,显然并非安南法,是用中土的法术在内,望宅出现,不是猛龙不过江,所以在处决林阿廷时,不可打草惊蛇,是要秘密行事。”

  牙洞主说:“听托体人吩咐。”

  大旦从柜里取出一个小夹来,从小夹取出一个小瓶,再从小瓶里倾出一粒银白色的小丸。

  “这是定神丸,是从水银炼出来的,四十九日才可以炼成一丸,你吃了下去,可以定神,凡神定则形不移,望宅学的遁身之法,勿使其遁入身。这粒小丸,便有功效,你和水吞服下去吧。”

  牙洞主照做之后,大旦继续吩咐她:“你应在半夜行事,你去林阿廷的店铺,林阿廷就住在后座。”

  牙洞主问:“行刺?”

  大旦说:“不能见血,我要他死于无形迹可寻,以免西麻大姥怀疑,我自己弄了一盘金甲虫,沿房间的缝隙处放入去,金甲虫嗅到肉味便向前爬,然后爬入人的呼吸气管中。。。”

  牙洞主失声说:“只念师是同睡的!”

  大旦说:“生死有命,不必理会,你去吧!”

  牙洞主午夜拿着小瓶,来到阿廷的商店,撬开竹篱,进入小店后园地,然后慢慢爬行到店后的房间,这房间是独立的,门窗紧闭。

  半弯月色在天空挂着。

  牙洞主一步步的爬近那间房。

  屋是木做的,门窗都已经上了,不过门板中,有夹缝,牙洞主拣一处较大的缺隙,把小瓶盖打开,将金甲虫倾入里边。

  她听到林阿廷很大的鼻鼾声,他的鼻鼾声呼了一下,就象一阵风飘出来似的。

  牙洞主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痕痒,她拿出瓶子在淡月下看,瓶里已经没有金甲虫了。

  于是,她拿回空瓶就走。

  才走了两步,就觉得鼻孔里有些东西在里边爬动,想用手去挖,原来手上也有金甲虫。

  牙洞主心胆俱裂,原来金甲虫没有爬入去,她曾觉得听见林阿廷鼾声的同时,有一阵风从缺隙里吹出来。

  不得了,金甲虫没有入屋内,是给风吹到自己身上来了。

  牙洞主匆忙的爬出竹篱,飞奔去大旦家,还未到门口,她就觉得喉头间下阴道一齐发生剧痛。

  她奔到门口,只叫出大旦一声,就倒了下去。

  大旦听到声音,出门看见牙洞主,立刻把她抱入屋内,在她身上,还有两只金甲虫在爬动着。

  她看见牙洞主的喉头渐渐缩小,一刹那间,缩到不过二寸圆径,牙洞主面色变为青蓝色,两眼瞪大,已经没有呼吸了。

  这种用毒液培养出来的金甲虫,在喉管吸食的结果,使喉头很快便破烂了。

  大旦的手发震,把牙洞主拖出门外,拖到一棵大树下,她不明白,何以金甲虫会在牙洞主身上出现?

  她现在有些心惊了。

  望宅婆是什么法术?金甲虫会倒流入牙洞主身上?

  她凝神在想,怎样去对付这个八望山的人时,忽然觉得下阴里出现一些骚动。

  呀。牙洞主身上还有两只金甲虫的。

  她急忙把裤除开,连遮蔽的布都解除了,立刻看见一只金甲虫还在向她的****里爬入去。

  大旦用手去捉,而****内顿时发生不可忍受的剧痛。

  屋的一角发出冷笑声,这声音她曾听过的,是望宅婆的笑声:“大旦,太迟了,一只金甲虫入你里边就已经够你痛楚半死去了,哈哈,大旦,八望山是不杀人的。”

  大旦痛苦地在地上挣扎,“救我。。。”

  “是你自己的要物,八望山没有杀人,是你自杀,你杀死牙洞主,然后你自杀了,哈哈,八望山报了仇了,一个托体人,两个洞主,够了,已经抵偿三条冤死的人命了。”

  八望山的人,原始仍是使用将头的望宅婆,才生出八望山和中土的合法,望宅婆维持了八望山的血统。

  十四洞更重新选托体人了。

  望宅婆没有再进一步复仇,林阿廷和只念仍然活着。

  其后,安南大法传入了迷罗,是八望山的大法,迷罗女子也流行使用降头术,但望宅婆的遁身与三禁之法,并未流传下来,因为这是望宅婆用来复仇的大法,但八望山已经复仇了,所以望宅婆不再传授了。

  于是,林阿廷把只念带回去新居。

  阿廷两夫妻合力经营商店,由于营业好,他们婚后才两年,要多开一间土产店了。

  多开一间,是只念的意思,但是为了货源问题,阿廷要去广东走一次。

  阿廷和只念商量,他们计算过行程,到广州,海程要六日,如果船期不合要预多两日,来回程要十八日,采办要去广州、潮汕,至少要半个月。

  阿廷说:“我不能成行,我离开不能超过一个月,计算最紧的日子,也要一个月零五日左右。”

  只念说:“你守的时,不过为了我,现在开店,确是要办货的,你去吧,如果过了些少时间,我会对阿母说的。”

  阿廷于是起程了,但出门行程,是很难估计的,阿廷的船,半路遇风,要在雷州半岛避风雨,继续起程,又遇到回风,行船困难,到了广州已经半个月了。

  既然到了广州,便在广州办货,又要到潮汕办货。这样,已经去了一个月,在广州等船,已经过了一个月零八日,在这八日之中,阿廷患起病来了。

  他和几个朋友吃过晚饭之后觉得腹痛,朋友送他回旅馆,并且延聘一位丁医生替他诊治。

  丁医生开了一剂重药,给他止咳,没有效果,食药之后,更加剧烈,到了半夜,里急外重,无法咳出,亦无呕吐,肚皮越来越大。有些朋友,主张换一个其难杂症专家张医生来诊治。

  张医生到来看过之后,说:“不是常症,是虫胀,这位先生必然给人下了将头。”

  张医生问:“这位先生是从何处来?”朋友回答从安南来的:“林先生是在安南曼谷做生意。”

  张医生说:“那必定是给人落了将头了,用药,肚中蛇会挣扎,病人更加痛苦,如今,病人虽然痛楚呻吟,仍无性命危险,明日一早,你们便赶到佛山去,求一个叫做望宅婆的人,她有办法应付降头术,去年就有一个南洋客,是由她医好的。这位望宅婆,也是安南人,不过是另一派别,你们去找她,请她来广州救人,她肯来的,不过出轿要一百银。”

  事已至此,医药费在所不计了。

  阿廷两个朋友,都是十三行的买手,为了朋友,在码头等第一路船,转车去佛山。

  望宅婆在佛山,开了一间占命馆,又兼做接生婆。

  两个朋友到访时,她才刚好睡醒。

  他们详细讲了林阿廷的病状。

  望宅婆说:“是瑶洞将头,施法的人,是四十八洞人,法力厉害,不肯容情,十年来,不知几多人死在四十八洞人手上,病者因为逾期不归,立刻施用大法,如果你们找不到我,两个对(即四十八小时)必然痛极而死。”

  “我可以救活,但出轿例金一百元,要包舟车费。”

  两个朋友立刻先付出轿费一百元,与望宅婆赶车船回广州旅馆。

  这时,林阿廷已经昏迷过两次,气若游丝。

  望宅婆说:“你们要准备一盘清水,到药店买一包硫磺,必须要借香一筒,半个钟头要办妥。”

  两个朋友依命去了,这不是难事。

  望宅婆吩咐他们,把林阿廷的衣服完全剥光。

  她自己也脱去下裳,将硫磺搓成粉末抹入自己****前面。

  阿廷两个朋友,为救人要紧,已顾不得那神婆露下体了,他们想,究竟望宅婆做什么?

  望宅婆把抹过她****的硫磺粉,倒入一只杯中,阿廷两个朋友想,一定是开水给阿廷饮了,谁知大大出乎他们的意外。望宅婆低下身,将杯口对正自己的****,原来她撒尿。

  她裤也不抽回,就扬手叫:“快来救人呀,打开他的口,还有几分钟,你的朋友就穿肚了。”

  两个朋友急忙张开阿廷的口,望宅婆立刻将那杯秽物,倒入阿廷口里,同时发出一阵难闻的气味。

  阿廷依然人事不省,望宅婆打他三下额头。

  阿廷突然蹿起身,呀的长叫一声,痛苦的神情难以形容。

  望宅婆猛的打三下他的背,阿廷一个曲身,口里立刻喷出一条蛇。

  蛇头先出,但势并不凶猛,看来似乎昏了。

  望宅婆又打阿廷三下背,第二条较小的蛇头,又在阿廷口中出现了,但同样一落地就不能动弹。

  此刻,望宅婆一连打他共七次,阿廷呕出大小蛇共七条。

  望宅婆停手了:“快给他冷水,喝三大碗。”

  诸事完毕,阿廷叫肚痛,入厕所,许久才出来,精神完全复原了。

  阿廷两个朋友,将经过说出来。

  望宅婆指着地上的蛇说:“这是从你肚里出来的。”

  阿廷目瞪口呆,“我肚是一个蛇窟?"

  "是寄生的蛇窟,我如果不来,蛇就会咬破你的肚皮钻出来。”

  阿廷合手拜谢:“多谢仙家搭救。”

  望宅婆说:“这是十四窑的雕虫小技,一向是这样害行旅的,你在安南识了一个女子?”

  “是的,而且和她结婚了。”

  “十四窑的术者,是不讲人情道义的。。。”

  “但,师婆,这次我返广州,是妻只念叫我来的,因为堤岸开了一间新店,需要广潮货,我是不能不离开安南的。”

  望宅婆说:“那么,一点是她的家人作祟了,你们结婚时,是有一个仪式的,只念的母亲一定要你在十四祖前,饮一杯水。”

  阿廷说:“我向只念母亲求婚时,她就叫我这样做了。”

  “是呀,那时候,你已经给落降头了,你必定要向十四洞之神都磕过头,并且发过誓。”

  “是的,我当然遵命。”

  望宅婆说:“是在十四洞的人起法在先,然后你在十四洞主前现身,你起誓后,你肚里就已经有个叶觉,如果你听她们的话,可以相安无事,但如果逆了她们,叶觉就会依法咒而逐渐扩大,叶觉到十日之后,蛇卵便孵化出来,这叫做十四日功,分为两个十四日,前十四日,是成期,后十四日是杀期。你计算一下,你离开安南时,可能只念的母亲还未知道详情,等到知道时,然后施法,现在,你已经到了两个十四日,蛇应该破肚而出,但你幸运,给我解救了,你回去对只念母亲说,是八望山的望宅婆破除她十四洞法术的,对她说,时代不同了,叫十四洞的人,要守上天好生之德,不可轻易杀人,否则,八望山必铲除十四洞,叫她们醒觉吧!”

  阿廷问:“师婆亦是安南人?”

  “安南八望山。又可犹人言,八望山亦是降头术,八望山的大法,是正道的。”

  “你对她们说,望宅师现在广东佛山行医济世,随时接受她们挑战,现在我走了,一百元也收了。”

  阿廷拿出银纸要多给,望宅婆作手势阻挡:“八望山的人,是叫初念为念。”

  厅内是一片笑声。

  望宅婆发出的笑声,引动各人的眼睛向暗处望。

  望宅婆坐在神座上,头上,身上都给蛇缠住。

  望宅婆止住笑声:“八望山的人到我已经硕果仅存。就是这三十年的事吧,八望山五个传人,三个死于官府恶吏之手,是十四洞的人告诬害的!”

  望宅婆身带着蛇,起行趋前道:“你们十四洞的人,不能不知这件事,或者故作痴呆,对于八望山人的陷害,全是十四洞托体人的阴谋,指八望山的人为邪教,将人死的事,指为八望山门人所为,是谁的主意?西麻姥,是你的主意!”

  西麻大姥说:“不错,十四洞和八望山,誓不两立!”

  望宅婆冷笑问:“势不两立?”

  “一国不容二道,”西麻姥说。

  望宅婆问:“是谁定下的宗旨?当初十四洞抗蛮兵时,八望山和十四洞,是联合并肩作战,也许是你们是数典忘祖吧,后传到你们这些不肖门徒,才狂妄到要在安南独霸天下,但出于向官府诬告,未免太过卑鄙了,我望宅掉然一身,逃亡海外,潜心学中土大法,誓为八望山人报仇!”

  西麻姥发出命令:“攻去,擒住,送交官府,八望山的人,是官府要擒拿的人!”

  大旦早带领着八洞洞主一齐上,望宅婆闪后退到神座前,众人一齐涌上,抓到一手蛇!

  望宅婆不见了!

  安南八望山,是安南道术一个流派,起初,和十四洞是分工的合作而不相扰。

  八望山分八山,望木山,望海山,望云山,望日山,望田山,望宅山,望牛山,望雾山。

  和十四洞一样,分布在安南府县。

  到了三传,两宗派发生争执,为了一幅无主田地,各施本法,敌对起来,结果是十四洞散落了,八望山取得那幅田地,但十四洞和八望山就此结怨。

  四传时,安南发生邪教大狱,八望山的人,给官府一网打尽,由于事情发生急迫,仅有望宅山传人望宅娘闻风逃出海外。

  所有在安南的八望山门人,纷纷被官府处决了,而八望山,成为安南的邪教。望宅娘浮海去到广州,怀着一腔怨恨,到处找寻名师,流浪了半年,拜投入湖南强土言五鬼师之门,苦练三年,学的了遁身法以及三禁五绝之法。

  望宅娘回到广州,在佛山行医蓄钱,准备返安南为八望山人复仇。而在此时,林阿廷被十四洞降头大法迫害,望宅娘以其所学,破了十四洞的大法。

  她知道林阿廷回去安南,必定被十四洞人迫害,于是她使出三禁大法,书写一道灵符,叫林阿廷和水饮下,然后她握持一切,再回去安南。

  在安南,十四洞的行事,她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

  她首次使用遁身法,本形遮盖了狠洞主的真身,当大旦施十四洞的空雷教法之时,她就释去遁法,使狠洞主显露原形,被大旦的空雷炸死了。

  九洞联议,变成了狠洞主的丧礼,顿时产生了面临强敌的阴影。

  大旦厉声对众人说:“这次祸生,是由于林阿廷指引望宅婆到来,必须要处决林阿廷。"

  西麻大姥说:“你的女儿是自己人,林阿廷是被支遣的人,他不应该被处决。现在大敌当前,要一致团结对外。”

  这时候,四洞主仍留在西贡,等候应变。

  在晚上,大旦把牙洞主召去她家里,牙洞主和狠洞主是一对堂姐妹。

  大旦问:“你今日听见西麻大姥的话,你有什么感想?”

  牙洞主说:“西麻大姥是庇护林阿廷的。”

  “但,林阿廷是个内奸,为了替狠洞主报仇,首先要处决林阿廷。”

  牙洞主说:“凡为姐妹报仇的事,我都愿做。”

  大旦说:“我是托体人,如果我行事,会给西麻姥说话,但,你报妹之仇,你自己有一个行事方针。”

  牙洞主问:“是由我一手去处决林阿廷?”

  “乃是基于报仇之大义。”

相关故事

精彩评论

说点什么吧
  • 全部评论(0
    还没有评论,快来抢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