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

  她是木头还是人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钟,童洁被阵阵似有若无的声音吵醒。她依稀听到,那是一首奇怪的歌谣。

  123,木头人。

  木头人,不是人。

  伤心的木头人,想杀人。

  杀了人,它才能变成人!

  声音轻飘飘地钻进童洁的耳朵里,听到最后一句时,童洁浑身发冷,彻底醒了过来。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宿舍里黑乎乎的,只有对床下铺白晓菲的床上亮着把手电筒。白晓菲背对着童洁坐在床上,双手比画着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随着这几句奇怪的歌谣,一些东西从白晓菲手上洒下。

  童洁借着电筒的灯光仔细看,那竟是些木屑!

  “晓菲,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在做什么?”

  听到童洁的时候,白晓菲缓缓转过身来。她的动作很僵硬,甚至关节转动间还响起“吱呀呀”的声音,十分诡异。

  由于灯光斜照,让白晓菲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可她手上拿着的美术刀和木头,却暴露在灯光下。童洁看得一呆,白晓菲深更半夜地竟在雕木头?

  “吵到你了吗?真不好意思,我这就睡。”白晓菲机械般说道,跟着把木头和刀整齐地摆放到床边的书桌上。

  童洁打了个呵欠,双眼发沉又要睡去。迷迷糊糊间,她却看到白晓菲按住自己的大腿,然后左右摆动,最后竟把自己的大腿拔了下来!童洁吓得睡意全无,她想叫,却拼命捂着嘴巴不敢叫出声来。

  就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晚上,在宿友均匀的呼吸声中,童洁睁大着眼睛,看着白晓菲拔下自己两条腿,又伸手托住头。一转一抬,她竟把头也拿了下来。

  头被白晓菲的双手轻轻放到了床边,灯光下,童洁目瞪口呆。白晓菲的头部,竟然呈现着木头的纹理!

  这时,白晓菲的眼睛朝她眨了眨说:“晚安。”

  她表情僵硬,上唇不动,下巴起伏,就像一个木偶。

  童洁浑身发冷,使劲钻进被窝里,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

  她不知道白晓菲究竟是人还是木头?

  诡异的自杀

  翌日中午,同室的小敏和言诺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今早翘课的童洁正拎着大袋小袋的零食在自己床上死命啃着。

  小敏皱着眉头道:“童洁你真是个吃货,这样吃法也不怕胖。”

  穿着鬼娃娃图案T恤的言诺也附合道:“就是,我说童洁你课也不上,就为了躲在宿舍里吃零食?”

  被两人这么一叫,童洁似乎才回过神来。她看着言诺道:“我这人一紧张就得吃东西,你别管我。”

  言诺坐到她床边问怎么了,童洁就把昨晚看到的事对她们说了一遍。最后她拿出一个木头人,仔细看,木头人脸部的轮廓竟和白晓菲真有几分相似。

  言诺看了看小敏,然后摇头笑道:“别傻了,童洁。不就是个木头人,兴许晓菲她有了新的爱好。人怎么可能把自己当木头似的拆下来,你昨晚准做梦了。”

  “也许吧。”童洁皱着眉头道:“不过言诺,你不觉得晓菲这个新爱好,和那个人很像吗?”

  言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不再说话。小敏奇怪地看着这两人,可两人都不搭理她。

  这时另一个室友钱雨桐回来了,这个爱唱歌的女生一来就大叫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快准备下,下午老师说要到公园写生。”

  童洁她们读的是幼师学校,自然得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写生课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一帮人到校外作作画,顺便玩一玩。

  下午阳光明媚,市公园的荷花池里,荷花争相盛放,正是童洁她们这节写生课的主题。

  荷花池边,大家都安静地画着。童洁偶尔朝前面的白晓菲看去,总觉得她和平常不一样。白晓菲画得最好,可今天她却像没有灵感似的,呆呆地站在画架前。画纸上,直到现在却还是空无一物。

  突然,童洁看到白晓菲拿起了美工刀。她以为白晓菲终于要削笔作画时,却发现不对劲。白晓菲一直把刀抬到自己脸边,然后重重一刀割了下去。

  童洁呆了,旁边的人却还没有发现。直到白晓菲割下第三刀时,童洁才尖叫起来:“晓菲你干什么?”

  旁人听到童洁的叫声,才发现白晓菲的异常。只见她神色平静,嘴唇张合,像在说着什么。手上却是不停,美工刀不断在自己的脸上划下。简直,就像当自己是一块木头在雕刻着!

  当老师赶到制止时,已经太迟了。白晓菲一刀割开自己的喉咙,就这么软软倒在了地上。但诡异的是,从她脸上的伤口和割开的喉咙里没有半滴血流出来,反而滚出不少木屑。

  就好像,她是木头做的!

  第二个木头人

  写生课草草结束,白晓菲那奇怪的尸体给警察带走。童洁几人像丢了魂似的回到宿舍,直到晚上,她们仍无法相信白晓菲就这么死了。

  细心的童洁发现,原本放在书桌上的白晓菲的那个人偶不见了。可原来放人偶的地方,却留下一小摊血迹。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说不出话来。

  是谁的血?

  如果是木头人的,那么死了的晓菲没流血,是否和这木头人有关?

  一连串诡异的问题,让这个女生宿舍悄然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还好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什么事发生,好似生活又重新回到了轨道上。这天周末,家在市区的言诺撇下童洁、小敏和钱雨桐三人回家了。星期六的晚上,钱雨桐摆弄着她新买的DV机,她先是拍了拍正在看书的小敏。又觉得太过沉闷,镜头一转,把童洁拍了进来。

  童洁正在床上喜滋滋地和新男友陈浩发着QQ,钱雨桐坐到她床沿边拍边道:“哎呀,我们的大小姐恋爱了。童洁啊,你得谢谢晓菲。要不是她突然想不开,你和陈浩这事,指不定还没有着落呢。”

  本来聊得正欢的童洁,一听钱雨桐这话顿觉不是味道。她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晓菲?”

  钱雨桐吐了吐舌头,说:“你看我这嘴巴真不会说话,童洁你别放在心上。”

  童洁这才脸色缓和了下来,摇头道:“算了。不过晓菲已经走了,你还是别拿她开玩笑得好。”

  钱雨桐连连道是,她又把DV机放到童洁的上铺,镜头朝着自己玩起了自拍。没过多久,她手机响了,钱雨桐连忙去听电话。这一来二去的,就忘记了关DV,于是DV机仍安静地记录着这间寝室发生的一切。

  此刻,下线的童洁正准备睡觉,手机却响起短信提示音。她打开这条短信,不知道短信上是什么样的内容,只见童洁的脸色变了。她把短信删除后,便猛地扔到床尾,发出“啪”一声,把另一张床上看书的小敏吓了跳。

  一夜无话。

  星期天中午,三人带着一身热浪从图书馆回到了寝室。钱雨桐喊着要洗澡,急匆匆地打开自己的储物柜。但当柜子打开时,她却突然身体一僵。

  一个木头人安静地站在那儿,仿佛在黑暗中一直等待着钱雨桐的到来。

  钱雨桐尖叫一声,拿着木头人往地上一丢,叫道:“是谁放的?”

  小敏看着童洁,童洁则看向钱雨桐。这个问题,自然没人能回答得上来。

  录像

  木头人让三人悄悄拿火烧掉了,但这天晚上,童洁在睡梦里总是听到一阵刮木头的声音。

  到了星期一的傍晚,在下课的时候,钱雨桐对童洁说:“跟我到天台走走,我有话对你说。”

  来到教学楼的天台,钱雨桐开门见山说:“我知道木头人是谁放的,是言诺!”

  童洁一愣,说:“怎么可能。”

  “我有证据!”钱雨桐打开书包,拿出她那架DV说:“还记得周末晚上不,那晚我忘记关DV了。也亏得如此,才录到这些东西。”

  钱雨桐打开DV机记录卡里一个文件播放给童洁看。

  屏幕中是宿舍的画面,角落里的时间显示正是星期天上午的十时许。这时画面中出现一道背影,从背影看是个女生。她穿着鬼娃娃图案的T恤,打开了钱雨桐的储物柜,然后把什么东西放了进去,再匆匆离开。

  “这是……言诺?”童洁记得言诺也有这么一件衣服,而且那人的发型和言诺也十分相似。

  钱雨桐冷笑道:“你也觉得是她吧。还有这一段,你看看。”

  在调出第二段视频时,钱雨桐小脸发白,十分害怕的模样。童洁狐疑地拿起DV机,屏幕上是钱雨桐背对着镜头睡觉的画面。在屏幕角落的时间显示凌晨2点27分的时候,钱雨桐突然坐了起来。

  这时画面有些晃动,仿佛受了电磁干扰那般。而当画面清晰时,童洁看到钱雨桐竟在雕着一个木头人!

  “这,这?”童洁掩着嘴巴,眼神惊骇。

  “你再看看这里。”钱雨桐强做镇定,她把视频重新播放,并在画面晃动时用慢镜播放。

  于是童洁看到一道人形的黑影从钱雨桐附近的墙壁里钻出来,再拉起钱雨桐,最后钻进她的身体里。接下来,则是钱雨桐削着木头人的场景。

  “记得吗?我们把它给烧了的,可它又回来了。”钱雨桐用颤抖的手,在背包中拿出一个木头人:“今天上课的时候,我才发现它在包里。还有那黑影,童洁那绝对是鬼。因为我不记得,昨晚我有半夜起来削木头。”

  童洁惊呼道:“还记得晓菲吗?她自杀前一夜,我也看过她半夜在削木头,好像就是刚才DV里那个时间。”

  “言诺!一定是她干的,她肯定使用了什么巫术,把那个人叫了回来。”钱雨桐大声道:“那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做木头人了!”

  “先别急着下结论,我们找言诺问个明白。”

  “不,还有什么好问的。”钱雨桐冷笑道:“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了?童洁,我晚上不回来了。你最好也小心点,别忘记,言诺可一向视你为竞争对手。这届的辨答大赛你们都报名了吧,胜出的话在毕业考核时可是会加分的。我想没有你,言诺会更有把握胜出吧?”

  丢下这句话,钱雨桐拿回自己的DV转身就走。这晚,她果然没有回来。

  小敏

  钱雨桐死了。

  星期二的早上下起了小雨,当童洁来到教室的时候,便听到同学在议论这个消息。据说钱雨桐昨晚上找了几个同学去KTV通宵唱歌,本来一切如常,可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却出事了。

  “当时我们已经困得不行,雨桐却还在唱着,之前她已经连续唱了好几首歌。开始我们以为她只是来了兴头,你们也知道,雨桐很喜欢唱歌。可就算再喜欢,也没人连唱十来首还不肯停下啊。”洛佳摇着头说,她就是昨晚和钱雨桐去唱歌的人之一。

  洛佳继续说道:“我们就想让雨桐歇会儿,可走近了才发现,雨桐竟然在哭,而且很害怕的样子。我们就问她怎么了,雨桐竟然拿出手机打了条短信。”

  “短信上写着,我停不下来!”

  童洁倒吸一口凉气。

  “后来我们报了警,警察和救护车到的时候,雨桐终于不唱了。可她却拼命吐起来,她吐出了……一大堆木屑。”洛佳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抬上担架的时候,雨桐已经不行了。她的嘴巴、鼻孔全塞满了木屑。最后她无法呼吸,窒息死了。”

  “这位同学,别散播谣言!”

  班主任突然走了进来,并严厉地制止洛佳继续讲述下去。于是各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童洁看向窗外的雨天,若有所思。

  到了傍晚下课时,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走出课室的时候,童洁手机收到条短信,短信是言诺发来的,上面写道:“今晚八点,老地方见。”

  晚上八点,女生宿舍后面的小树林里,童洁在这里见到了言诺。

  言诺感叹道:“还记得我们几个人以前最喜欢来这儿,这几乎成了咱们的秘密基地。可现在,晓菲死了,雨桐也走了,就只剩下我们两个。”

  “你想说什么呢,言诺。”童洁直接道:“害死晓菲和雨桐后,是不是准备向我动手?”

  言诺一听,摇头道:“你说什么啊童洁,什么我杀了晓菲和雨桐?”

  “你不用狡辩了。”童洁沉声道:“雨桐死之前,曾经给我看过一段视频。雨桐的木头人是你放的,不是吗?言诺,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么恐怖的巫术,但我警告你,现在雨桐的DV在我手里。你最好明天就退学,否则我就把DV交给警察,我想他们会感兴趣你对雨桐做了什么。”

  说完,童洁转身就要走。

  “站住!”

  言诺大声说:“不是我干的,童洁。今晚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怎么看小敏这个人。”

  “小敏?”童洁愕然道。

  “没错。”言诺沉声道:“你不觉得这个插班生很奇怪吗?才搬到我们宿舍住了不到半个月,就接二连三发生这些事。重要的是,她和那个人一样有个敏字,连长相也十分接近……”

  童洁却没听她说话,打断她的话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你最好尽快退学,我已经在学校外租了套房子,暂时不会在宿舍住,你别指望可以对我下手。”

  言诺还想说什么,童洁却已经离开了,把她一人丢在阴森的小树林里。

  致命芭蕾

  回到宿舍时,言诺发现童洁已经走了。她有些畏惧地看着这间空荡荡的宿舍,紧锁了门,言诺缩进了被窝里。值得庆幸的是,那可疑的小敏晚上也没有回来,言诺才安心地睡着。

  言诺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到了半夜的时候,她悠悠醒转,耳畔传来低低的歌声。

  123,木头人。

  木头人,不是人。

  伤心的木头人,想杀人。

  杀了人,它才能变成人!

  这可怕的歌谣让言诺睡意全无,她睁开眼睛,看向手腕上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着2:27,寝室里有些昏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微微洒进些许。但这么些灯光,还是能够让言诺看到对床童洁的床上,隐约坐着个人。

  “童洁?”言诺以为她突然回来,可转念一想,寝室门是被自己由内反锁。即使童洁有钥匙,也不可能进得来!

  言诺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惊叫道:“你是谁?”

  “是我。”吃吃的笑声从对床响起,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黑发如瀑垂下,遮住半边脸孔,但言诺还是看清,那是小敏的脸。

  那个让言诺忌惮的女生,现在就坐在童洁的床上。这时窗帘被夜风带起,于是外头的灯光不经意地流淌过童洁的床。言诺猛然看到,这张床上不只坐着小敏,小敏的身下竟然还坐着个人!

  言诺很害怕,她缩到了角落里,指着床上那人说:“那是谁?是谁?”

  “你说它吧。”小敏举起手,手里拿着把美工刀。她阴森森地笑着,手起刀落,竟在那人脸上割了一刀。

  言诺吓得大叫起来。

  “别怕,它不会痛的。因为……”小敏轻轻把那人的头扳过来。

  于是灯光下,出现一个人脸。只是这张人脸,却是用木头雕成的。可让言诺无法接受的是,这张木头雕成的脸孔,和她一模一样!

  “木头是不会痛的。因为它不是人,哈哈哈。”

  小敏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言诺只觉天旋地转,整个视线中只有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等到清醒过来时,言诺发现天已经亮了。对床没有小敏,也没有那个木头人。清晨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让言诺精神为之一振。

  只是个梦。她庆幸,可坐起来时,言诺赫然看到,床旁边的书桌上安静地摆放着一个木头人!木头雕成的小人,有着和言诺一样的脸!

  言诺呆若木鸡,她忽然感觉到手中还捉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顿感头皮发奓。在她的手中,竟握着把美工刀。美工刀的刀片上,还残留着木头的碎屑。

  言诺愣了,昨晚看到的是真是假。木头人是小敏雕的?还是出于她自己之手?

  言诺已经分不清了。

  今天早上上的是舞蹈课,老师正指导着学生跳着著名的舞蹈《天鹅湖》。说到跳舞,就属言诺跳得最好。在背景音乐的伴奏下,言诺翩翩起舞,如同一只优雅的天鹅。包括童洁在内,其他同学都在围着言诺看并不时喝彩。

  只有童洁紧盯着言诺的脸,她觉得言诺和平时不太一样。面无表情,虽然动作到位,肢体间却丝毫没有感情可言。

  就像一个木头人?

  这个想法让童洁吓了一跳。

  老师这时说道:“行了,言诺,你休息会儿吧。”

  可言诺根本不停,她如同一个燃烧生命的舞者,哪怕已经大汗淋漓,却依然不肯停下。老师终于觉得不对劲,想要抱住言诺,却被言诺甩开。老师急了,叫同学们把言诺按住,舞蹈室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童洁站在人群中,不可置信地看着仍在起舞的言诺。哪怕已经有好几个同学抱住她,她仍踩着芭蕾舞步。身体不断旋转着,直到膝盖处传来“咔嚓”一声,言诺的腿竟硬生生地被扭断了。

  腿断了,言诺才终于停了下来。而看到地上那双断腿,同学们尖叫了起来。童洁看得清楚,那双断腿里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

  是木屑,纷纷洋洋地飘出来,仿佛是从断腿中流出的血。

  看着这一幕,童洁转身离开了人声鼎沸的舞蹈室。

  谁也没有注意到,童洁脸上笑容满溢。

  真相

  一间昏暗的房子里,童洁打开了笔记本。登陆了QQ,再点开漂流瓶的界面。她打开其中一个飘流瓶,里面是这样的信息。

  洁白童话:我恨死一个女人,我诅咒她去死。

  下面有一个陌生人的回复。

  木头人:你这样是没用的,我教你一个办法整死她。首先,你去找个木头人。再将自己的血涂在上面,放在阴气重的地方待上七天后再拿回来,把你恨的人的名字刻在上面再悄悄放在她贴身的地方。这样一来,你所憎恨的人,不日即死!

  童洁深深朝这个页面看了眼,然后点下角落的删除键,把这个漂流瓶删除掉。

  “这样一来,谁也不会知道她们的死和我有关了,哈哈哈。”童洁笑了起来。

  原来一个月前,童洁因为男友陈浩的关系和白晓菲闹矛盾。白晓菲也喜欢陈浩,还扬言要把陈浩抢过来。童洁怒极无处申诉,便在漂流瓶上随意发泄。不料却有人回复她,还告诉她一个诡异的方法。

  童洁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按照这个木头人所说的话做了。没想到白晓菲真的死了,本来这一切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这时童洁却收到了勒索的信息,对方拿童洁以前的一些事情勒索她。那个人就是钱雨桐,于是童洁买了件和言诺一模一样的T恤,假扮成言诺把木头人放到了钱雨桐的储物柜里。

  钱雨桐死后,童洁已经决定收手了。毕竟连续死了两个人,她也感到害怕。却在这个时候,她最大的竞争对手言诺却故意说些话来恐吓她。一气之下,童洁在离开时把诅咒的木头人放到了她的枕头底下……

  “什么一样有个敏字的女生,寝室里根本就没这号人。言诺啊言诺,你想把我吓成神经病,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童洁冷冷一笑,合上了笔记本。

  天色不晚,童洁深深睡去。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童洁被一阵吵闹声中惊醒,她隐约听到一些笑声还有话语,竟是白晓菲她们的声音!

  尾声

  童洁惊醒,在床上坐起来,看到笔记本不知道何时打开了。屏幕上,竟自己播放着一段视屏。

  画面里,童洁看到了白晓菲、钱雨桐和言诺三人。她们对着镜头的方向拳打脚踢着,其中白晓菲露出凶狠的眼神叫道:“张芷敏,你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也想和陈浩交往?你省省吧,你凭什么?凭你会雕这些烂木头吗?”

  随着白晓菲手一掷,什么东西撞到了屏幕上。屏幕中响起女生的低泣声,那东西随着掉到地上,童洁才看清是个木头人。

  屏幕里有人伸出手去捡那木头人,言诺却狠狠一脚踩上去。那平日翩然起舞的双腿,如今却显得那么丑恶。她使劲踩着那只手,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

  最后是钱雨桐冲了过来,对着镜头大叫道:“你不是最会哭的吗?哭啊!现在是凌晨两点多,我看谁会听到你的声音!去死吧。”

  钱雨桐使劲一推镜头,画面猛烈摇晃,最后重重一震。

  镜头前,白晓菲三人的眼神明显出现了惊愕、呆滞等表情。跟着镜头下方,缓缓有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是血!

  看到了血,白晓菲三人连忙离开。镜头茫然斜朝向上,隐约可见墙壁上一个电子时钟显示着2点27分的样子。这时,画面里又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缓缓走近,并蹲了下来。这张脸童洁再熟悉不过,因为那是她自己的脸!

  “不!不!”童洁摇着头。

  画面中的童洁则露出残忍的笑容:“张芷敏,知道白晓菲她们怎么会知道陈浩和你的事吗?没错,你从没说起,只告诉了我。而我,则告诉了白晓菲。很生气吧?你活该,谁让你也喜欢陈浩,他是我的!”

  “不,别说了!”童洁抱头大叫。

  画面突然一转,有女生的脸部特写出现在屏幕里。这个人,和言诺她们所见到的小敏有八分相似。只是画面中的女生,脖子上被掉在地面的美工刀割开了一道口子。血正从伤口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女生空洞的眼睛正看着某个方向,却突然朝屏幕外的童洁看来。

  “想起来了吗?童洁,你们不过因为陈浩对我表现得亲密些,就嫉妒得来打骂我、羞辱我。失手让我意外身亡后,却捏造了自杀的理由。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们吗?我死了,可我并没有离开。但鬼是没办法直接害人的,可你这个嫉妒的女人,却愚蠢地发出那个漂流瓶,于是我的机会来了。”

  童洁摇着头说:“是你!木头人就是你?”

  “是啊,是我。”画面中的张芷敏咯咯笑道:“我教你的那个办法,就是用木头人做媒介,让我可以上她们的身并让她们自杀。当你把木头人放到白晓菲床下时,我就化名成小敏住进了你们寝室。其他人可以看到我,唯独你不行,因为你是诅咒的发起者。言诺确实很聪明,她已经警告过你,但你却听不进去。说到底,如果你不是心存恶念的话,我根本不会成功。而当完成所有诅咒后,你必须拿你的命来埋单。你不用抵赖,那木头人上的血,就是你同意的印章。”

  “至于那木头人,童洁,记不记得是怎么来的?”

  在张芷敏的提示下,童洁依稀记得去年的夏天,刚认识张芷敏的时候,她送给自己一个木头人。可童洁根本不稀罕,于是把它丢在抽屉里,直到最近用到,才给她从抽屉中拿了出来。

  童洁笑了,兜了一圈,她诅咒了别人,也诅咒了自己。

  几天后,童洁的尸体才被房主发现。她的尸体已经发烂了,可肚子却圆圆地鼓起,就像吃太多东西把自己撑死的一样。事后法医对其进行尸检,在她肚子里发现了满满一肚子木屑!

  而在童洁的尸体旁,一尊木头人安静而婉约地摆放着。

  这是个有着和童洁一样脸孔的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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