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惊魄

  毕业前夕。某大学男生集体宿舍。一阵阵地道的夏夜暴雨。雨水密集地打扫着地面。屋外黑透了。忽而一闪,忽而一亮,是电闪雷鸣的交集。室内早过了熄灯时间,然而,九个即将各奔东西,分道扬镳的好兄弟并无睡意,于是他们围坐在中心燃着蜡烛的长桌边讲恐怖故事,以求消遣、刺激而度过漫漫长夜的无聊与心灵的孤寂。并且,集体决定——谁讲的故事不恐怖、不动听,明天就让那个人掏钱请客。墙上的时钟指示时间为零点。

  先由老大开始,平常就很沉毅的他憋了好半天才开口:“我呢,兄弟们都了解,平时不大爱说话,所以讲故事可真就难为我了。但是作为老大嘛,我不能驳大家的兴致——这样吧,我就讲一件啊,发生在家乡的奇特案件,到现在还没破呢!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陈副局长朝司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很行的,走的回去;明天依旧——准点接我,开始新的,虽然单调,但是超享受的幸福生活。

  随着汽车尾气的排出,陈已跌跌撞撞地蹭向了电梯。幸亏正值午夜,否则,楼上楼下的那帮草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不暗自笑话爷么?咳,都怪他妈的老刘,非得让我陪领导去消遣消遣,自己却溜之大吉——那个臭婊子也他妈的狡猾,灌醉了领导就来灌我,搞得头晕晕的,行那事都有些障碍了,结果钱被骗去不少——钱倒不是个问题,又不是自己的,就是明天得换个销魂的地方才好。

  滑进电梯,按下自己所住的楼层,陈斜倚着光滑的壁板,醉呓道:“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言语觊觎,含笑面具,恰恰是神离的谶纬。后来的薄近,只为明天精心准备!”

  “叮”,电梯停止了。“啊——呀——”,陈懒懒地伸了个腰,刚欲迈步,忽而察觉到具有反光作用的电梯壁板隐隐萦绕着一团白雾。陈揉揉发烫的双眼,仔细观瞧,那白雾好像是一件白色的衫裙。陈一激灵,他太熟悉这件衣服了,只因它的主人。陈机械地转过头,眯眼窥视电梯空气中的异像,很可惜,不过空空如也,连壁板中所呈现的白雾也好,衫裙也罢,二者消失那般不存在了。虽然酒已醒了一半,但是陈暗自认为是醉眼朦胧所致而骂着老刘败德,却无思索。待其归家,走进卧室。“啊——!”陈惊悸非常。他瞥到一个穿白色睡袍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很认真的阅读着。“叫什么呀?吓人不拉的!”那女子回过头来娇嗔地责怪陈。陈这才看清眼前之人乃自己的结发爱妻,刚才他只注意睡衣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准穿白色的衣服!”陈大怒。“你色盲么?这是粉色的睡衣!不是前些天你给我买的么?要怪怪你自己好了!”妻子扭头又去阅读了。定睛观瞧,果然是那件粉色的自己买的睡衣,可能是光线暗淡的原因吧!陈努力地为自己寻找摸棱两可的理由。“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呢?看什么呢?我瞧瞧!哦——”那本书落在陈的脚上,砸得副局长龇牙咧嘴。“你闹妖啊!这么晚看这破书——不怕么?”原来妻子看的是《灵异故事大全》。“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妻子稍显责怪的神情。“哈哈,呵呵!怎么,生我气么?算啦!应酬嘛!哪有时间概念呢?老头子总得有人陪呀!——等老家伙玩完,嘿嘿!难道你不想做局长夫人?”陈伸长臭烘烘、醉醺醺的三瓣嘴希图吻住妻子。妻子推开他,坐到了床上。陈撇撇嘴,因酒气尚未消散,于是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并点燃一只烟,而后不紧不慢道:“书上的东西全他妈是假的——嗳,我给你讲一段,保准吓破你的胆!真事!”妻子仰起头,略显兴趣:“哦?”“咳,就我们单位那个老刘——嘿,这小子真他妈的色,连自己的学生都他妈的干……”也许语不遮拦,或许意识到了什么,陈的嘴唇猛地抽搐着。“什么,老刘?他看起来很正派啊!”一听妻子竟然表扬外人,陈火了:“正派?那个王八蛋,别看表面上斯斯文文的,跟谁都笑呵呵的,其实他妈的一肚子坏水。——你知道,我是跟他同一年从教育岗位调到行政机关,同一年从秘书行当升任局级干部,我太了解他了!”“是么?”“咋地!不信?对了,你有所不知,前几年这幢楼发生过命案,与他有干系!”陈瞪圆双眼,将手拢在嘴角上微微而道,“那时咱俩还没结婚呢。我呢,常常陪老刘喝酒,有一次,他不小心说漏了嘴的!怎么回事呢?是这么回事。那天老刘陪领导一个通宵,回来时已是吃早点的当儿了,那时他不过是个小秘书嘛,每天忙得屁颠屁颠的,当他走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有个女的。老刘原本没心思搭理她,不过那个女的开了口,叫了声‘老师!’老刘这才瞧那个女的,嘿!够巧的,原来是他当教师那会自己班上的一个乡下女生。那个女生大学还没毕业——兼职送牛奶。所以这么巧,碰上自己的老师了。老刘这个人啊,太好色了,他看着女生微黑的脸膛,盯住那女生饱满的胸脯,手不时地抚摩女生的肩膀,对她说,他能给女生介绍份赚钱多的兼职。那个女生喜出望外,高兴的神情直让老刘的第三条腿跳动。后来,老刘把女生骗到家里,关上门,当他看到背对自己的女生微翘的屁股,行乐一夜的他还真强,大概是想尝尝处女的味道,这家伙猛扑向女生,不顾女生哭喊、哀求,他一只手撕裂女生的裙子,将女生的胸罩推到乳房上边;另一只手暴露女生的隐私,并褪去自己的裤子,而后一番暴风骤雨,那女生声嘶力竭的喊叫简直叫人不忍目睹。刚刚了事,谁知那女生刚烈,用残破的衣服护住自己的双乳,看见窗户的方向,猛地纵身下去,结果脑浆迸裂,却死不瞑目。屋里的地板上留着一滩血。咿——!”陈像讲评书似地娓娓道来,他认为自己的妻子一定被吓坏了——妻子没发出丁点儿声音。陈得意地瞧向妻子,妻子面容冷静,这倒大出陈的意料。“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当然完了!革命同志玩个把女人算什么?老刘交了份检查,随后担任了副局长,不然怎么的?判老刘蹲监?笑话!”“你讲完了?”“完了!”“不对吧!好象缺点儿!”“不缺!不缺!老刘亲口对我说的!没错的!”“是么?当时现场还有第三者!他也是祸根!”妻子的脸空冷峻下来。冷漠的月色映出陈渐白的脸:“什么?第三者?”“对!当时他跟老刘那个畜生一起走进的电梯,是他帮着老刘将女生拽入房间的,在老刘强奸女生的同时,他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并且紧随老刘之后,他也把女生给奸污了!这个人当时好象也是个秘书!”

  面对妻子斩钉截铁的话语,深邃含冷的面孔,陈忽地抖起手来,烟蒂烧到了手指,他竟然不知。“谁告诉你的?是老刘么?”“嘁!”妻子十分鄙夷,“你们不怕鬼上门么?”陈愣怔一会,忽地大笑:“鬼!宝贝儿,21世纪了,别那么迷信好不好?哎!这么晚了!别想那些事了!来,今晚让你快活快活!”妻子兀地站起,幽幽而道:“你看我像你的妻子么?”

  瞥到妻子嘴角亮晶晶的犬牙,猛地,妻子粉色的睡袍幻化成白色的裙衫,而那个女生正是穿着这样的裙子。

  “啊——”

  第二天,司机撞开了陈副局长家的门,陈惊恐的面部惨淡灰白,其下身血肉模糊,肉体冰冷多时……

  “不久,刘副局长在烟花场所死于非命,死状与陈极其相似。警察追查陈妻与陪睡老刘的小姐一年多,结果因杳无消息而不了了之。当地的百姓兴高采烈,并秘密流传着女鬼复仇的故事,只是因为陈妻与那个小姐的相貌十分酷似,所以,鬼怪之说并不服人,只是以此劝人行善,也许陈妻与那个小姐可能是枉死女生的姐妹。此事很有玄机,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

  老大话还没说完,老二一时性急,吼叫道:“操!这帮子当官的……”老大急忙用手指捅了老二一下,只是由于小九的脸色变红了,烛光映衬下,小九微微低着头,因为他的父母都是政府官员。老大就是老大,善于应付尴尬的局面:“行了,老二!别瞎白话了啊!该你讲了!”老二虽然豪气、莽撞,但是很粗中有细的。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大的故事说实话挺警醒人的,兄弟要讲的这个故事应该说是我哥的亲身经历,几位就耐心听吧,这确是个好故事。我呀,我承认我的性情坏得很,我哥脾气也不好,然而,与他相比,我们哥俩都稍逊一筹……”

  这是校园里一个极普通的夏夜。惜铭湖附近的宿舍内,死气沉沉的安详。喧嚣一天的天之骄子们如同死尸般地酣睡在一个又一个“太平间”内。唯一不同的是,呼噜声与磨牙声预示了明天的阳光依然刺眼。 

  无风的夏夜,湖水像往常一样荡漾起了波纹。

  “咕噜,咕噜”一串又一串的水泡冒出来了。由远及近,冒泡的小点变成大面积的圆圈,已界临岸边了。

  “哇呀!”随着一声怨气冲天式闷声瓮气的呻吟声,有位人从湖里挺出。

  那人来到岸上,抖落了挂在身上的水珠。水恰似蒸发一样,使得那人的周围雾气腾腾的,如同煮沸了的鸡蛋汤,而着实难辨其面目与形体。

  只见他踏进一座宿舍楼,登上二层,靠近一个宿舍的门。他轻轻地推了下门,发觉门被人从里面划上了。他冷笑一下,左手在门外一挥,门自动打开了。他跨进屋,先深情望了眼门右边的那个空床,随后趋到门左边的床的跟前,感激地看着此床的主人,并用潮湿的手抚摩那人的右手背。那人翻了个身,倒把他吓了一跳。他确认那人好梦未醒,便放心地朝窗户走去。其目燃烧般地怒视着靠窗那张床上仅穿一条小裤衩,四仰八叉,像条狗似的半张着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他所索命的对头。但见他来个雄鹰扑兔,十指若寒光逼人的利器,狠很掐住对头的脖子。

  对头懵懂中清醒:“啊!啊?…… ……鬼…… ……饶…… ……饶了我吧……

  “啪”,宿舍内亮了灯。我们看见靠窗户边的室友崔明正用自己的双手死命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嘴里挣命道:“饶…… ……饶命!”

  看样子,大山又回来了,我的手背仍湿湿的。

  第二天,副校长把崔明带到精神病医院。并将崔明永地留在了那里。这样很好。那里的人,不受环境与世俗的支配,绝对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反璞归真的人。

  提及大山,满腹话儿不知从何讲起。大山,原名是什么,事隔这么多年,我已淡忘了。既然他是山里来的孩子,我姑且称他为大山吧! 

  大山刚来到我们宿舍时,嚯!好精神的小伙子!黑里透红的脸膛,浑声疙瘩肉。一看便知,他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对宿舍内的每个人都笑了笑,可宿舍内的人如同僵尸一般用冷漠回敬他(大概那个年头流行所谓的“酷”吧)。我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接待了他,他向我投以感激的目光。这时,斜躺在靠窗户那张床上的崔明吸了口烟,喷粪道:“喂,小子!你他妈是乡下人吧?”大山先是一惊,紧接着怒目瞪着崔明。我赶紧打圆场,一拍大山的肩膀。大山朴实淳正,心领神会了,没有搭理崔明,自顾自地整理床铺了。崔明见大山未理睬自己,好似他本人丢了半条性命,他腾地站起,窜到大山身旁:“老子跟你说话,你他妈没听见吗?”大山忍着。崔明见此,没趣地一甩手,吸口烟:“晦气!原来是个死哑巴。”我见大山表情上没有太大反应,不过他的拳头已攥出血来。

  大山在学习上相当刻苦,异常用功。以他的高考成绩考入全国任何一所名牌大学都是小Case,至于他为何进这所大学,我后来才知道详情。原来和大山一起来报到的还有他青梅竹马时,两小而无猜的女友——小云。小云本人呀,不能算漂亮,但很妩媚,身材较窈窕。不管怎样,只要她是女人,总会激起意志薄弱人的歹心。何况是充满报复性的呢!

  大山与小云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大山主要为了照顾和保护小云而来到这所学校。

  为了替小云报仇,大山把命都搭上了。

  话分两头,提崔明几句。崔明不是凭实力考上来的大学生,而是家里动钱、托人给他整了顶保送生的帽子。只因其娘舅是本校的副校长,所以没人敢碰他。有人肯定会不以为然:“一个副校长,他还顶天了呢?!”可重心所在之处乃为崔明的姥爷是本市的二把手!各行各业、各条战线存在着的蛀虫,迫使后来的大山没实力诉诸法律。法律固然严肃而不可玷污,但在某些情形下,法律会显得相当尴尬。有了保护伞,在校园内,崔明想损谁,便损谁;想打谁,就打谁。这位公子哥儿心胸狭隘,颐指气使,以势凌人,胡作非为。一次,一名不懂时事的同学与他产生了龃龉,崔明从校外领回一群狗,将那位可怜的同学打成重残;还有那次,崔明的女友看清姓崔的真面目之后,向崔明提出分手的要求,崔明竟残忍地将其强暴。随后,在校园里,崔明与他的那群狗任意凌辱女生,同学们敢怒不敢言,默默地承受着,承受着……

  大山来到宿舍的第二天,我送给大山一首诗——《怎么办?!》,大山看着看着,念出声来:“嚣张的白皮狗、黑皮狗来了,怎么办?/哈哈,/莫急,莫急,/自尔稳惬!/扒皮、开膛、抽筋、剔骨——十面大开花!”我俩相视一下,会意的笑了。今后,崔明有了真正的名字——“白皮狗”。而我万未料到,在死亡线上,我是推了大山一把。

  宿舍内闹腾极了,白皮狗一帮子不是喝酒赌博,便是看通宵黄色VCD,搞得宿舍内乌烟瘴气,如同地府。大山为了学习,常常夜不归宿。他有时就在自习室过夜,有时则在路灯下看书,冬天亦如此。终于,健壮的大山病倒了。然而那帮畜生依旧故我,毫无人性。大山激了,呻吟道:“小玩意儿,你能不能小点儿声!”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白皮狗一边狂吠骂娘,一边踢倒凳子,冲向大山。我情急之下拦住了白皮狗,自己的脸上已挨了白皮狗好几巴掌。大山拖着病体,夺门而出。他并非惧怕白皮狗,只是为我着想。我猜想他可能去找小云了,谁知他找到指导教师。

  老师满脸难色:“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崔明同学还是名值得信赖的学生——我上大学时可没有这种情况!算了吧,这些都是小事,有空儿我会找他谈谈的。现在,你看,我很忙,改天谈!”

  唉,单纯的大山啊,“我很忙”,不过是个借口。唉,这种人,这样事,避之尚来不及,谁愿惹祸上身呢?!大山,你难以通晓其中的奥秘。咳,何谓小事?何谓大事?小事终会演变成大事的。

  几天后,白皮狗“咣”的一脚踹开门(习惯性动作)。他好象十分劳累的样子瘫倒在自己的床上,骂骂咧咧道:“他妈了个*,不给老子面子,老子拿小妞出气——真他妈的泼,我们几个兄弟一起上,才算把她给制服了。他妈的,臭婊子!”大山虽已躺下,但他一听此话,猛地赶往小云的宿舍。

  小云不在宿舍内。

  “有人跳湖啦!”

  大山透过窗户往外探查,只见惜命湖湖边围着一些人。跳湖自杀是常有之事,几乎年年皆有,不知今年降临何人头上。大山迅速奔去,看见老师和同学正组织打捞工作。他瞥见湖堤上有块石头正压着一张随风摆动的纸条。大山拾起一瞧,即刻昏倒,跳湖之人不言而喻。

  大山出院之后,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小云的尸体尚未打捞上来,她死亡的原因怕是只有大山与白皮狗一帮子知晓。大山并未因小云之死而痛苦流涕,此刻无泪胜有泪。我不断地用宽心的话语来安慰大山,希望他振作起来。有时,他与我搭腔;有时,沉默不语。

  两天后,大山从屋外回来,我见其神色紧张,脸色铁青,大有火山爆发之前兆。他的右手紧紧按住胸口,不知是何原因。

  一阵笑骂声,传来了白皮狗刺耳的声音。大山局促起来,但他紧握右拳,可见其决心很大。他看看门,又瞅瞅开着的窗户 ,深吸口气,垂目于地。我预感事情不妙,但仅仅是听天由命了。

  “咣”的一声巨响,白皮狗先闯入。大山目光如炬般地瞪着他,吼道:“白皮狗!”

  白皮狗忽地转身,当他看到大山怒嗔的面容时,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叫嚣道:“我操你妈,敢骂我?天底下谁能把我怎么的?”

  大山兀立,怒喝道:“我劈了你个王八蛋!”大山右手急遽地从胸口拽出一把片儿刀(这把刀是他花八块钱购得的),他甩刀向白皮狗砍去。可能大山第一次砍人,有些心切;大概白皮狗命不该绝。白皮狗头往旁一侧,这把呼呼有风的片刀只砍去白皮狗半片耳朵,一股腥臭的血喷薄而出。白皮狗“恩哼”一声,捂住耳朵,吓晕在旁边。我怔住了,其他人如鸟兽散。大山误认为得手,掷刀,纵身跳下楼,径直向湖边奔去。踏上湖堤,大山仰天高喊:“小云,等着我!”他毫不犹豫地纵身前跃,投向湖底。

  毅然、决然… …

  大山的玉石俱焚猛地使我想起前几天他曾对我说过的一段话:“一个人的尊严和人格是绝对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如若有歹人敢亵渎之,则必以天赋之自卫权利以应之!”现在,我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了。原来那时,大山已有杀白皮狗之心了,然而我未能领会,我的心里是懊丧、悔恨,还是可惜、可怜?说不清为何样的滋味了。

  整部悲剧的祸根就是白皮狗,难道真的没人敢动它吗?!!

  奇怪!真奇怪!!大山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之时,我们竟发现大山正抱着那长久未有消息的小云。两人的脸亲昵地贴在一起,从此风风雨雨,跋山涉水,千难万险,永不分离……

  我在湖边为他俩焚烧了一首诗《生命的价值》:一颗青青的果子落地了。//衰败的枯草啊,/莫要嘲笑它,/它经历了雷电的锤炼,/回到了母亲暖暖的怀抱。//生命——刚刚开始……

  这个故事讲完,大约情节的近在咫尺与老二激情的渲染,搞得宿舍内几位心情十分沉重,各个没有言语,只是小九将头低着更凶了。一会儿,调皮的大男孩老三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一般,狠狠地捶了老二一下:“你就吹吧!你哥会写诗么?”“当然了!不信你问老五!是不是,老五?”老五点点头——他特喜欢文学,是宿舍里的写手,老二曾把他哥的作品给老五看过。这个故事好像已经发表了,只是大家平常不太注意罢了。老三没趣地笑了笑:“得,该我了!我说老二讲的故事真有点政治说教的味道,虽然大山与小云的爱情故事很感人,但是这个故事本身并不吓人!听我的,我拣一个恐怖的讲——这可是我的亲身经历,就是在中学那会……”

  那是北方深冬的一个傍晚,才刚刚五点钟,教室外面却早已被黑暗所笼罩。教室内,在明亮的荧光灯下,老师正在给我们讲解课文——《卖火柴的小女孩》。

  经过他的一番介绍,我们开始了自由式的有感情地朗读课文。同学们尽情地诵读着课文,有的深深地陶醉其中。

  猛然,“呜呜呜……呜呜呜……”,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哭声。大约老师也发觉了,他抬头看了看我们:“同学们,专心读课文——大些声!”我们提高了音量,可那“呜呜呜”的哭声非但未减小,反而变大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停下来!”老师生气了,“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在哭?”

  同学们面面相觑,因为,谁也没有哭。

  放学后,该值日生值日了。今天轮到我、小刚和小红打扫卫生:我负责打水,小刚负责拖地,而小红则负责扫地。

  我和小刚在水房打满了水,涮好了拖布,当我们回来之时,我猛地瞥见原本亮灯的教室,其光线已消失地无影无踪。我和小刚走近观瞧,窗户居然开着,而门却上了锁。

  “小红这个鬼丫头,活没干完,自己却先溜了——小刚,你有班钥匙吗?”小刚将班钥匙递给我,我一边开门,一边继续埋怨道:“等明天上课,我一定告诉老师!”“吱——”我将门推开。

  “咦?什么味呀?”一股子尘土味,还夹杂着血腥味在头顶的吊扇“吱扭、吱扭”地配合下扑鼻而来。吊扇的运作倒也不足为奇,因为扫地总要起尘土的,可是,哪里跑来这么一股子血腥味呢?我的手顺着墙壁去摸荧光灯的开关。“哟!这墙上什么呀?粘粘的……”“啪!”灯开着了。

  “啊——!”眼前的景象令我和小刚惊恐万分——小红并未弃我们而去,她的脖子被卡在正在运转的吊扇的扇叶上,锋利的扇叶使其颈中之血四处飞溅。我吓傻了,因为小红正用她大大的眼睛瞪着我,她似乎还在朝我笑。

  “老、老贺,快——走吧!”小刚当头棒喝,我才醒过神来。紧接着,我俩跌跌撞撞地逃离了现场。噢,教导处有灯光!我俩互相搀扶着闯进了教导处。还好,主任还在。主任见到我俩惊慌失措的样子,先是兀立,随后一愣。“主……主任,教……教室里……死人啦……”我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的原委表述了一下。主任就是主任,他相当冷静:“是这样啊!那个,你们先回家吧,都这么晚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吓得魂飞魄散的我俩逃命般地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中,我气喘吁吁,好事的老哥问我究竟,我便和盘托出,以求稍稍宽慰未定的惊魂。老哥是读神魔小说长大的,因此他一口咬定此事绝对与鬼怪有关。他胆大,竟然提议让我陪他重返学校,以探其根源。充满恐惧的我钻进被窝就不想起来了。

  午夜十二点左右,睡得懵懵懂懂的我不时地感觉到有人在推我。

  “谁呀——?”我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目。“扑哧”,眼前的一幕把我逗乐了——老哥的打扮可真够滑稽的——不知他从哪儿弄来一套黑色夜行衣,其头顶还戴了个黑色头套。“老哥,你,你干嘛呀?”“胆小鬼,你敢不敢跟我去趟学校?”

  虽然明知老哥的激降,但是打小我就崇拜英雄,鄙弃懦夫,外加我睡了一觉,更重要的是:好奇心在作怪——我同样想整清楚小红暴死的原因,以求为她报仇。所以,我反唇相讥道:“谁胆小啦?到时指不定谁尿裤子呢?”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屋内走出一姑娘,看看累得奄奄一息的王二,姑娘忙向屋里喊到:“娘啊!快来,这人不行了!”

  一个老太太急急忙忙地奔出,她倒是满有力气的,竟将王二扶起,并送进里屋。

  老太太让王二躺在炕上,王二便有气无力地将今夜惊魂之事告之这母女俩。

  那老太太一听,鼓鼓的小眼睛斜转了一周,心中难定安宁。

  “哎呀!小伙子,你先在这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王二累疲了,合眼就着。

  “别推我!”王二极端不情愿地睁开双眼,他发现那姑娘站在他身边,直勾勾地死盯着他。

  姑娘的这般模样惊得王二睡意全无。

  “大哥,刚才没经你的同意,我就把你的心剖出看了看——你是个好人,因为你的心是红色的。正因为你是个好人,所以,大哥,我告诉你,今天是天谴日——鬼可以任意地害人、杀人、吃人。刚刚你见到的那个老方丈,那是家慈的大哥——家慈已经去找我舅舅了,他们就会到来了,那时你怕是要死于非命了!所以,大哥!你快逃吧!拿上这把伞,当你遇到家慈和我舅舅时,只需将伞打开,他们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你了!大哥,你是个好人——快走吧!”

  “姑娘!我该如何谢你呢?”此时的王二有些感激涕零。

  “大哥,城南有座新坟——是我的。我只希望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哥可以到我的坟前烧几张纸,这……这也就够了!”

  王二走了,他心中对姑娘充满了感激。

  忽而,王二发觉树林中有灯笼在移动。

  王二躲在一棵树的后面,仔细而紧张地观瞧着。

  来者正是那姑娘的老娘与其舅舅——个个显得凶神恶煞,急不可待。

  王二急忙撑开伞,紧闭双眼,不思考,不活动。

  “喂!”有人拍王二一下。

  王二吓坏了——这回算完了。

  “王二!干什么呢?昨晚,你娘等你一夜!”

  王二睁开双眼,发觉眼眶隐隐作痛——天已大亮,光明重返人间。

  然而,昨晚之经历之险遇——难道只是一场梦?可手中的确有把雨伞呀。

  特令村里人费解的是:从那天开始,不知是何原因,每年的这个时候,王二都要去城南的一座无名之坟加以祭拜。

  每当有无聊之徒询问之,王二仅仅是一笑置之。

  至今,惊魂之夜所发生的故事只有王二一人知晓。

  “王二临死之前,把这段恐怖往事告之于我太爷爷的爷爷,我太爷爷的爷爷又告诉太爷爷,……后来我也知道了。现在,我将其经过简叙一番,以飨大家。”老八觑了老七一眼。老七汗颜,盯着小九:“小九,该你了!”小九瞅瞅大家,忽一捂肚子,呻吟道:“哎呦!肚子绞痛,等会儿,等会儿啊!”小九起身从箱子里拽出纸来,向厕所奔去,一阵橐地声。

  窗外的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然而,雷声小了些须,不过电光依旧。屋里的八位静静地等待着小九的踅回,沉默地玩味着听过的情节,紧张的脸皮渐趋绷紧,行将熄灭的烛火若林间的鬼火烁烁而隐隐地闪动着。鬼故事本不可怕,在乎被听者的胡思乱想。“当当当”,墙壁的挂钟指示时间为凌晨三点。

  “镗”,门忽地被踹开了。两只手从门后伸出,忽地,一张鬼脸——《惊声尖叫》中万圣节白脸妖魔——呈现在大家面前。“哦——”老四低吟一声,昏死在一旁。老大沉稳,将饭缸朝鬼脸掷去;随后,老二抄起凳子朝鬼脸猛地砸去,“呜——”的一声,鬼脸应声倒下,老大疾步趋到鬼脸身旁,因为他听出那个声音很熟悉。烛光移来,众兄弟发觉这张鬼脸不过是层面具。老二拂去面具,众人寒由心生——汩汩的黑血正从小九破裂的额头泻出,盖过没有遮蔽的双眼,恰如户外的暴雨……

  其实,世界本没有鬼,坏事做多了,心中便生成了鬼。

  午夜的街道,静悄悄的。昏黄的路灯没精打采的散发着冷冷的黄光,折射出老哥和我或大或小的阴影。我紧紧地跟随着老哥,生怕随风舞动着的爪牙似的树枝、树杈,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天啊!我不敢设想。

  哎,其实做懦夫也很好,至少不会这么冲动。

  当我和老哥来到学校时,我们发现学校的大门已经上锁了。老哥望望校门的高度,挥着巨人的手臂,装模作样道:“跳!”老哥先做个示范,我瑟瑟缩缩的亦步亦趋。

  来到地面上,我俩猫着腰,向教室的方向移去。咦?教室内有微弱的光,会是谁呢?来到教室的窗户(窗户已被关好)下面,我和老哥把头几乎紧贴在地面上。过了好一阵,老哥渐渐将头抬起,约摸他见到了什么,急遽地低下了头,压低嗓音道:“老弟,教室里有个男人,他站在一个课桌旁边,那课桌上躺着个女生——我不认识他们,你看看是谁?”“我,我不敢……”“胆小鬼!”我实在受不住这一激,硬着头皮慢慢抬头往教室内观瞧。教室内仅仅燃烧着一支蜡烛——显得黑暗的压力过大。昏暗的烛光映衬出躺在课桌上女生的毫无血色的脸。哦!是小红!——啊!那具有惨白而神秘一张脸的男人不正是教导处主任么!他把小红的手放在嘴边干什么?莫非他想吃肉?“啊——?!”我终于难抑惊恐,高呼起来。这下子惊动了主任,他惊悸的脸瞬间写满肃杀,随后,他飞一般地向我们的方向奔来。“老弟,快跑!”老哥拽起我便往校门口逃去。

  糟糕!门是锁着的,双腿已经酥软,我们——逃不掉了!我们——完了!主任不慌不忙地一点点、一点点向我们靠近,他显得那样游刃有余、踌躇满志。这刻的他只准认为屠宰我和老哥就像对待笼中之鸟一样,毫无必要的担心、犹豫。“老哥!老哥!”求生的欲望在我内中燃烧得最为猛烈!还得是老哥——他怎能不让我由衷地佩服他呢?他就是比我强,能够承受可怕的生命之重——他急中生智,亮出了“宝贝儿”。

  我啼笑皆非:“老哥,你,你……”“你知道啥?鬼最怕童子尿!”老哥振振有辞道。而教导主任竟真被老哥的举动弄呆了。他苦苦地晃晃头:“我是人,不是鬼!”接着,主任将一段令他不愿再回忆的凄惨往事吐露了出来。

  大约十年前,教导主任的掌上明珠在教室内被同班男生所奸杀,自那以后,主任一直百无聊赖,神情恍惚。那天,他途经我班,当他看到酷似其女儿的小红时,他误认为其女重生,一时忘怀,向小红扑去。小红惊骇万分,因为主任堵住了门口,所以她想跳窗逃走,却误中飞转的吊扇,因而早逝。小红的死促使主任醒过神来——慌忙中,他灭了灯,锁上门,便离开了伤心地。

  主任又说:“刚才,我只是亲吻一下那位女生的手——别无他意!”一转身,主任不见了,只剩下老哥和我傻傻的对视。

  第二天早晨,校园内发现两具尸体,一具是小红,另一具是教导主任。

  这是少年时代的一次奇遇,应属怪谈,因为毕竟某些难题尚未揭开:“那堂课上,到底是谁在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故事还没讲完,兄弟们已大笑不已。这个故事的情节很搞笑,也很紧张,老三讲得处处充满机智,所以大家放过他,轮到老四了。老四被称为“花心大萝卜”,雅号“无尚淫”,只因他生性潇洒,而且自命风流,所以他的行为举止很“不检点”。弟兄们时常拿他开涮,说他“无孔不入”,而老四本人自认却之不恭,竟飘飘然来,世有如此怪人,乃奇观啊!老四耸耸肩,很不以为然地说:“老三这个笑话将得够味,但是诸位别忘了今晚的主题——鬼故事或者恐怖故事,所以好听的故事在这呢,听我的吧!”老四这几句话说得老三干瞪眼,而老三却无可奈何,因为他看见老大冲自己摇摇头。“我这个故事啊,是听我女朋友讲的!”老三不紧不慢地说。这回老四可得着机会了,满脸阴笑道:“是第几个美媚呀?”老四瞥了老三一眼,没搭理他,自顾自说道:“这是件真事,而且就发生在咱们学校,是我女朋友亲口告诉我的,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咱们还没参加高考呢!你们知道我的初恋是位姐姐……”“哎呀!得了得了!别絮叨了!你的情史没人想知道,快讲正题!”老三不耐烦了。“那我总得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呀!这可是件真事啊!……”

  小雪:“喂,小甲!发现没?自从小雨被她男朋友甩了之后,她见天不吃早点!”

  小冰:“那又如何?她家生活贫困——物质条件太差!”

  小雪:“可你没发现吗?她越发丰满了,而且脸色较以前红润多了!真不知她有何偏方?我真想获得……”

  小冰:“小雪,说真格的!有一次,凌晨两点多钟,我起来上厕所,我偶然瞥到小雨的床竟然是空的。我估计她在厕所,也可能在水房,但都没有呀!”

  小雪:“你不说我到忘了——那天我睡的十分不塌实,隐隐中我感觉有些冷,我睁眼一瞧,不知是谁把窗户打开了,因为太困了,所以我我没太在意……不过,来天早晨我醒的最早,那窗户已被关得死死的!——小冰,你说会不会小雨在晚上自个儿出去偷吃东西,而不顾同舍姐妹?!”

  小冰:“不会吧?”

  小雪:“事实胜于雄辩——今晚咱们就探她一探……”

  子夜时刻很快地到来了,寝室外面的月光因月亮似梳子般的不整齐而斑斑驳驳地撒落人间。小雪、小冰耐心而焦虑地等待着,等待着……

  猛地,小雨将被子撩开,直挺挺坐起,随之,小雨下床穿鞋,异样的声调:“该吃饭了!该吃饭了!”但见小雨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跳了出去,小雪、小冰不知个中缘故,紧紧跟随着小雨。小冰道:“咦?真怪!平时的小雨并不是用这种腔调说话呀!”小雪没好声气道:“甭管那些吧!没听见吗?有东西吃——她的心情自然好呗!”小雨略挺双臂在前方稳稳地走着,小雪、小冰如同特务一般在她的后方紧追不舍。浓重黑夜的巨压压得二人难以透气。

  怪!真怪!小雨走出校园,越过长街,直奔医院。小雪、小冰面面相觑,她们不知晓小雨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医院——嘿嘿,很让人毛骨悚然的。二人提心吊胆而又实足好奇地继续跟综。小雨踏进医院,便往楼上走去。整个大楼楼内飘荡着小雨登台阶所发出的声音:“哚哚哚……哚哚哚……”回荡的脚步声响是沉寂而待发——缓慢中蕴藏积聚的力量。也许只有主人公在心甘情愿的情境中一步步迈向死亡的边缘,才会有如此豪迈动听的声音。因而,其中的真实秘密怕是只有小雨一人清楚,当然,也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对自己的行为一无所知。当小雪、小冰尾随小雨来到顶楼。二人忽地发现——小雨不见了。

  “哪儿去了?哪去了?”

  倏忽,小雪、小冰发觉一间房子的门“呼扇、呼扇”地响着。二人借着幽暗的走廊内的忽闪不定的灯定睛观瞧,他俩险些喊将出来,原来那间房门乃是——太平间!二人相拥着瑟缩地靠近门口,颤巍巍地将门推开一个缝隙,一上、一下的两对眼睛随着眼前情景的展开,其瞳孔在扩大(瞬间)。他俩更觉胃中的半消化食物滚动剧烈。

  原来,小雨所谓的“饭”,其实是死尸。小雨撕啃着死尸,满嘴是血。血不住地滴着,血淋淋的,然而,小雨好像忘却了恶心,冲着门口嚷道:“来啊!来啊!快来吃啊!我请客!”

  小雪、小冰哪吃得起这个,她们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狂奔出医院。“哇哇哇……”刚落地面,俩人再也抑制不住腹腔内喷薄欲出的力量,直至嘴内有了苦味,二人才颓丧地如丧家犬似地趋向宿舍。

  “别……别睡了!快……”小雪、小冰对熟睡着的姐妹疯狂地叫喊道,“我……我跟你们说……不好!小雨回来了!快装睡!”众人假寐。小雨跳进宿舍,一拍肚皮:“饱了!刷牙吧!”小雨去漱口了。“喂,你们还不知道吧?是这么回事……”趁小雨漱口之际,小雪将事情的原本叙说一遍,其他姐妹惊恐万分,莫名其状。小冰道:“不知何时,她定会吃我们的!”姐妹几个抱头痛哭,一时之间没了辙——她们只有守侯到来天再做打算了。

  长长的、沉睡的夜掩饰不了姐妹几人内心的极度紧张与不安,各自筹划着应对办法……

  第二天,几人表面上仍与小雨有说有笑,暗中,她们早已将此事告之指导教师。

  老师认为小雨是受不住失去男友的打击,在加上物质生活的低劣,这些原因导致小雨爆发夜游症。也就是说,小雨的所作所为,她自己并不知道。因此,老师告诫小雨同宿舍的室友:“你们不得将此事告诉她,学校自有妥善安排!”

  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是过度的紧张,当着小雨的面,小雪不小心说漏了嘴,结果,小雨当场毙命。

  “这篇故事够味儿吧!谁知晓晚间会不会有人提把尖刀,敲人家脑壳,问:”西瓜熟了没有?!‘“

  王二好心,上前询问道:“老哥,你找什么呢?”

  那人一挺身道:“我啊,找我的头!”

  “啊,你没有脑袋!”

  王二猛觉腰带上有个东西在晃动,他低头一瞧,天!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王二呜呜地叫着,将人头一甩,逃命去了。

  王二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一个突然闪现的庙宇跑去。

  “开——门啊,师傅!——救……救命!”王二紧叩庙门。

  随着“吱嘎嘎”一声陈旧破败的门响,庙内钻出一位小和尚。

  小和尚先向王二先施佛礼,随即问道:“施主,有何贵干?”

  “小师傅,救我啊!有……有鬼追我!”王二颤抖的手指着远方。

  “那……施主,请进吧!”小和尚将王二让进庙门,并把王二引见给他的师傅。

  嚯!这个方丈鹰眼方面,鼻直口阔,肩宽体胖,高大威猛。方丈给王二的第一印象——凛然凶耀。

  后来,小和尚将王二安置在一间厢房。

  王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

  “是不是遇到鬼了?真邪门!咳,真遇到鬼倒也没啥,只是苦坏了家中饥饿的老娘!——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王二走出厢房,发现庙里的伙房有些许亮光。

  王二忖度可能是师傅们同情、可怜他,给他做些斋饭呢。

  王二心想:给老娘带回去些也好啊!

  于是,王二凑近伙房,借着门缝向内观瞧。

  “呀——”王二但见俩具骷髅鬼正在磨刀石上狠狠地磨着刀。

  王二吓得夺门而去。

  “唉,真是流年不利!让我碰到了魑魅魍魉!”王二胡思乱想着。

  他的双腿酥软麻痹,奔跑的速度渐渐缓慢,基本上不可能再往前移动。

  “谁来救我啊!”绝望在王二心中蔓延,犹如死亡业已光临。

  灯光——远处有人家了!

  王二喘着粗气,叩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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