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是鬼

  “你怎么搞的,这篇文章里有三个错字你都没有发现,真怀疑你能不能胜任编辑的工作!”张蕊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刚才大学毕业的下属,新来的实习编辑冯唐,一顿训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马上改。下次不会再犯了!”

  “下次,你说了多少次下次了,我希望没有下次了,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张蕊把文稿甩给冯唐,冯唐拿着稿子怏怏地走了。

  不知道咋回事,冯唐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很胆怯,但是让人感觉很冰凉。

  “张主编,你就别生气了,新人嘛,多训几次就好了。”另一个编辑吴清赶紧给张蕊端来了一杯咖啡,吴清虽然已在杂志社工作了三年,但是最近才从上海总部调到北京来,跟自己也不是很熟,张蕊就是搞不懂她怎么好像跟自己认识了好几年似的,自己一有烦心事她就来做说客,也许,这就是下属跟上级套近乎的手段吧,张蕊虽然讨厌她的嘴脸,但表面还得应付着。

  晚上10点,张蕊才忙完,作为杂志社在北京的负责人,她工作一向很尽职尽责,在事业上也取得了很大的发展,也许是自己太看重工作而忽视了家庭,导致老公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最后跟自己离了婚。现在,张蕊跟自己的女儿,七岁的小珠住在一起。

  这个时候,小珠肯定在家里等自己等着急了,张蕊想到了这里,心里觉得十分愧疚,于是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公寓的管理员已经发出了呼呼的打鼾声了,张蕊摇了摇头,按了电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屋子里有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地:

  “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有去来没有还。”

  “啊,饶命啊!”是小珠的声音。

  “饶命?鬼是不会饶命的,拿命来!”

  张蕊颤抖地用钥匙打开门,却看见冯唐手里拿着个绳子对着小珠。

  “你干什么!”张蕊一声尖叫,冲上去从冯唐手里夺过绳子。

  “妈妈妈妈,我在跟阿姨玩捉鬼游戏啊。”小珠拉着张蕊的衣服说。

  “玩鬼游戏?什么不好玩玩这个?还有,我跟你说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的,怎么都忘记了!”张蕊松了口气。但是心还在颤抖。

  “可是,冯阿姨不是陌生人啊。”该死,记得上次带小珠去过杂志社,她倒是挺会认人。

  “除了妈妈,谁也不能给开,知道了吗?”

  “哦。”小珠很委屈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半夜三更地跑我家里来干嘛,冯大小姐?”张蕊的炮口开始对准冯唐。

  “我……”可能是被张蕊吓着了,冯唐半晌才说话:“今天的一篇稿子有点问题,我本想来您家找您商量一下,没想到您不在家,小珠又非要拉着我玩游戏……”

  “小孩子不懂事,你咋也不懂事啊,怎么能玩这种游戏!”张蕊扯大了嗓门。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觉得小珠一个人在家挺可怜的,所以她的要求我就都答应了……”

  “还狡辩!你现在赶紧回去,稿子的事情明天再说,真是烦死人了。”

  “是是!”冯唐唯唯诺诺地答应,但是出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幽幽地说:“把小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她很可怜的……”

  “行了我知道了。”张蕊不耐烦地关上门。

  “小珠,以后不能再玩这种游戏了。”张蕊回过头来对小珠轻声细语地说。

  “可是,我看网上写的这种游戏很有意思啊。”小珠说。

  “什么网?”张蕊一个激灵。

  “我不知道啊,今天上网查资料的时候自己出来的。”小珠打开电脑,张蕊被网上的页面惊呆了:都是一张张血腥的图片,其中竟然还有一张,是个女人被肢解了尸体扔的到处都是的画面,张蕊一把拔下了网线……

  第二天一下班,张蕊就往家里赶,想今天给女儿亲自做顿饭吃,好像自己很久没有下厨了,连菜刀放在哪里都找不到了。小珠在一旁安静地择菜,突然扬起脸问:“妈妈,你是不是对那些叔叔阿姨很严肃啊?”

  “哪些叔叔阿姨啊?”

  “就是你公司的那些。”

  “还好啊,工作上肯定是要严格的嘛。”

  “他们都叫你女强人对吗?”

  “嗯。”

  “可是,爸爸不喜欢女强人,喜欢你在家里陪我们,你为什么还要做女强人?”张蕊简直不相信眼前这个说话的是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这段时间忙于工作,疏忽跟小孩子交流了,这个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像大人!张蕊放下手里的活,耐心地跟她解释:

  “我不努力工作,我们就会过得很穷,会被人笑话的。”

  “你那么自以为是,才让爸爸跟那个阿姨跑了的,都是你的错!”小珠突然哭起来。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小珠乖,别哭啊,妈妈也是没办法啊!”张蕊抱住了小珠。

  “爸爸跟那个阿姨,怎么后来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小珠突然停止哭泣,瞪着眼看她,张蕊突然觉得孩子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我怎么知道!”张蕊不耐烦地放下小珠,自己也没心思做饭了。

  深夜,张蕊拨打前夫的手机号码,竟然提示是电话已停机。

  这天上班,吴清把张蕊拉到角落里说:“张主编,我说了您可别介意啊,我怎么看您印堂发黑啊,我跟我姨婆学了点卦相,从您这面向看,似乎是家里不干净啊。”

  “你别瞎说!我家里能有什么事情!”

  “张主编,我强烈建议你看看,就算不替自己着想,也要替小珠着想啊!”

  想到了小珠,张蕊这个从来不信邪的人开始动摇了,小珠这几天是有点不对劲。

  “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我道行比较浅,不如这样吧,我让我姨婆帮你去家里看看?”

  “好吧,你们这个周六上午来我家。”

  周六,吴清搀着颤巍巍地姨婆准时来了,姨婆拿着个镜子,这里走走,那里照照,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在电脑面前停了下来:“依我看,这个电脑是个祸害。这个电脑能上网吗?”

  “能。”张蕊说。

  “要立刻停网!”姨婆很严肃地说。

  “我早就想停了,就是工作忙没时间去办!”

  “年轻人啊不是我说你,工作再忙,也要把心思稍微放在家里——你最好今天就去停掉。”

  “不能停!”小珠尖叫着跑了出来。

  “小珠,你不是在房间写作业嘛,快回去!”

  “就是不能停,你要停网我就自杀!”

  “啪”——张蕊给了小珠一耳光,“你说什么!小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像话吗你!”

  小珠哭着跑开了。

  张蕊心里七上八下,回头对姨婆说:“估计这孩子受了网络的不良影响了,我看真是祸害,我听您的,一会就去停网。”

  晚上,张蕊觉得自己的头很疼,看着眼前的电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电脑明明是关了的,此刻却一闪一闪的。头上的灯光也配合着闪动。张蕊盯着电脑桌后面的墙,思维回到了从前。

  想起来了,那个漆黑的夜晚,她正在做菜,前夫和那个女人进来了,二话不说要跟她谈离婚的事情,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后来打了起来,那个女人的头磕到菜刀上,前夫过来抢菜刀,她干脆把他也杀了。她不会处理尸体,于是就把他们砌在电脑桌后面的墙里面,这是她从网上看到的处理方法……

  张蕊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觉得自己应该自杀,才能谢罪,她看见那堵白墙,想一头撞上去了结自己,突然手机响了,张蕊颤抖地接起来。

  “是我。”

  是前夫的声音。

  “怎么,你没有死?”

  “你胡说什么?给你打电话就这样!”

  “不是我把你们杀死了吗?”

  “张蕊你是不是发烧了,咋回事啊?”

  看起来前夫对此事一无所知,再问下去也是白问。

  “那为什么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我早换号了,只是一直不敢联系你,怕你骂我,小珠还好吗?”

  “小珠?”

  张蕊突然发现小珠不见了。

  屋子里的灯光全暗了下去,寂静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突然,从厨房那里传出沙沙的声音。

  “小珠,是你吗?”

  “是我,主编。”张蕊看见一个黑影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点月光照进来,张蕊发现眼前站着的是冯唐,但是声音听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可怕的是,她脸上的肉正逐渐变松软,一点点地往下掉。

  “张主编,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我?”

  “你是?”张蕊听着声音特别熟悉,但就是一直想不起来。

  “那你是否记得一年前,五一节放假,我在外面旅游,由于火车票都卖完了,我买不到票想跟你请天假,你都不肯。”

  张蕊想起来了,去年五一的时候,有个刚来杂志社的叫宋玉的女记者,给自己请假,但是由于那几天工作很忙,就没有准她的假,还严厉地告诉她:无论用什么办法,当晚务必赶回来,不过那女孩不但没有赶回来,干脆连班都不来上了,张蕊当时还觉得刚毕业的大学生心理太脆弱。

  “好像你有点想起来了。”冯唐脸上的肉掉了大半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眼睛开始流出黑血。

  “发生了什么事?”张蕊问。

  “我当晚坐了7个小时的长途汽车连夜赶回来了,到北京都12点了,我租的房子在很偏的地方,我只有打黑车,这样才便宜点……可是,偏偏遇到了坏人,黑车的司机把我QJ了,这还不算,还把我肢解了,抛尸垃圾堆里……”

  “啊……”张蕊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司机早被我解决了,但是我认为事情的根源在你的身上。如果你对属下稍微宽容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于是我想办法接近你,于是我附身在冯唐的身上,本来我还想给你机会,但是我发现你对新人依然那么不依不饶。放心,我不会亲自动手的,我本来想对你造成幻想,让你认为你杀死了你的前夫和那个女人而自行了断,可是现在既然他已经给你打电话了,看来我这个计划已经破产了,不过好在我还有第二个计划。”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珠拿了那把丢失的菜刀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说过,我不会自己动手的,你很喜欢把小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这是很危险的,小孩子对着电脑,会看到很多不该看的东西,我让她每天都能看到我被虐杀的网页,小孩子嘛,很容易被感化的,更何况是长期被妈妈抛在家里孤独的孩子,心理是很容易被扭曲的。”

  “可是,我已经停网了啊!”张蕊绝望地叫道。

  “别忘了,我是鬼,鬼比人更强大。”宋玉冷冷地说,发出一声冷笑,转过头对小珠说:“小珠,眼前这个人就是害阿姨惨死的人,阿姨死得多惨啊,快帮阿姨报仇啊!”

  小珠点了点头,一步步地朝张蕊走来

  “是妈妈啊,小珠,不要啊!”张蕊惨叫……

  几天后……

  一个男人跟保安强行地打开了屋子。

  男人说:“是,我是他前夫,前两天跟她通话发现她很不对劲,人到哪儿去了呢,还有我女儿小珠,怎么都不见了呢。”

  男人打开电脑想找点线索,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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