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幽魂

　　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时节，细雨纷飞，心情也泥泞的小路一样，湿漉、郁闷、凄清。阴沉的天、青灰色的古墓，彼此既是路上相逢不识的过客，又是感伤断肠的路人......清明节注定不是一个令人愉悦的节日。

　　冷热的气流在空气中搏杀，天空阴云密布，雨，像被细密的筛子筛下来的面粉，洋洋洒洒、飘飘摇摇，匀称地洒在人们的发丝、肩膀和本来已经泥泞不堪的路面。

　　祭拜完祖先【其实是祭拜我去世已久的母亲】。我坐上晚上19：00从潮州开往深圳宝安的长途班车。天空依旧阴沉，天地之间在傍晚时分变得混沌。我的心情和天气一样，抑郁、烦躁，偶尔还有一丝丝唏嘘和哀愁。车主贪心不足，于是通道放上的马扎也坐满了急的会赶的客人。空调大巴里的空气被人们排除的CO2的挤压下，变得混浊不清。我很快就哈欠连连，过一会我就昏睡过去。

　　醒来时，车厢左上角的液晶时钟显示，时间已经是22：24。我惊奇地发现，车才进入惠来地界。按照常规，这时候，车应该进入高速公路的服务区休息调整。或者是因为司机沿途停车收客浪费相当时间的缘故吧，我这样想。我实在觉得百无聊赖，我把脸贴着车窗，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黑黝黝的群山。汽车向前继续高速奔驰。群山像一群群怪兽朝我们奔来，而后有向后飞跃而去。

　　突然，汽车一阵抖动，我转过脸来，朝车的前面看去，只见在雪白的的车灯照耀下，远处站着一个穿红衣的白发老女人，汽车离老人越来越近，我看见老女人挥舞着手，嘴唇不停抖动。我猜测，老女人想搭顺风车。事实上，在这一段路常常有贪方便的人，翻越高速公路护栏等车。奇怪的是，司机好像没有看到车前的一切，继续快速地向老人冲去.....啊哦，我怪叫一声。然而，老人的身体在刹那之间，像一片薄薄的纸板被车辆经过形成的风轻轻的带起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急忙和司机说，停车，你们好像碰到人啦。司机说，你是不是见鬼了。车里面一阵嬉笑。我回头看汽车走过的高速路面，在后面远处开来的汽车车灯照耀下，只有车道上的路标灯在默默地发出桔黄的光，哪里有老人的影子!我想，大概最近给冠农股份折磨地太疲劳吧。我揉了揉眼睛，试图说服自己，我眼花了。

　　我重新合上眼睛，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尿憋醒。这时车上的电子钟显示已经是零点时分。我的妈呀，这是应该进入深圳境内的呀!我问了问旁边的乘客，我们是不是已经在服务区停过车，休过息了。乘客摇摇头，我有点失望。我又把头朝车窗往外看，依然是怪兽一样的奔跑着的群山。这时，我大吃一惊，外面的景象和老太太出现的地方是一模一样的!我极力否认，但是，山头上的一棵突兀的大树严重刺激我的神经，它在黑暗中好像在一遍遍的提醒我，我就是你刚才看见的那一棵，接着好像发出一阵阵“桀桀”的怪声。

　　这时，更令人头皮发瘮的事情发生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司机，我在这里下车。”接着，车门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徐徐打开。一阵明显阴冷刺骨的阴风在我们身旁掠过。这时，我看了一眼司机，只见他满头大汗，嘴里不停的哼唧着：南无阿弥陀佛......

　　车里面一阵寂静，人们在回味刚才那令人惊梀的一幕。幸好这一切并没有维持很久，汽车好像冲破迷雾一样冲了出去，眼前灯火通明，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已经在我们的眼前。乘客们鱼贯地下车，嘴里不停地议论者，司机最后一个下车，但不是他自己走下来，是被两个同伴搀下来的。下地的时候，他两条腿还在不端颤抖，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开的车?

　　凌晨3点，我回到了宝安，一个让我吃尽苦头的、一个对我来说不在充满希望的地方。